砚柏洲家就在G大附近,离这边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
他父母都是G大的教授,房子也是学校那边特意给批的独栋。
到砚柏洲家的时候,小狐狸已经睡着了,她窝在座位里,彻底敛起防备的样子,莫名的令人心动。
砚柏洲垂眸犹豫了一瞬,随后俯身把人从车里抱了出来,俊美的长相让他看起来像是东方的维纳斯,艺术家眼里的藏品。
他走到门前,轻轻扣了扣门,里面很快就有人为他开了门。
女人带着金属框的眼镜,裹着薄毯,模样温婉,并不算惊艳,却难得的身上染着些好闻的书墨香气:
“柏洲?”
“嗯……我朋友她发烧了,现在这个时间去医院挂号也不方便,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发烧了吗?快进来吧,外面冷。”
林筱单手抓着毯子,帮砚柏洲把门开的大些:
“先去二楼客房吧,我今天刚收拾过。”
“嗯?我那边方便些……”
砚柏洲话说到一半便被自家母亲不轻不重的拿折扇敲了一把。
“这些年的礼仪廉耻都被你学到哪里去了?”
林筱走在前面踏上拐角木质的楼梯,米色的棉质长裙穿在她身上,像是文人墨客手里的宣纸,带着独特的书卷气。
“亏我见你今晚没给人家抗进来是有长进呢。”
“……”
砚柏洲抿了抿唇,没开口,垂眸抱着夏落梣,乖顺的跟在她身后。
幸而客房这边的暖气开的很足,屋子里热乎乎的。
林筱在前面铺好床单,结果,砚柏洲刚把夏落梣放到床上,便被自家母亲赶了出去。
林筱帮夏落梣脱了外套摘了围巾,量了体温,又简单擦了点酒,才叫砚柏洲进门。
“39度2,高热,我去楼下找点退烧药和冰袋上来。”
“我去吧,妈,太晚了,你去睡吧。”
“我不放心。”
“……我实习的时候临床满分……”
“不是不放心这个……”
林筱看着乖乖睡在被子里的夏落梣。
小姑娘长得漂亮,就是太瘦了,瞧着像个易碎的白瓷娃娃。
嗯……一拳一个壮汉的瓷娃娃……
看着林筱的神色,砚柏洲就算对情爱再迟钝也知晓她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妈,我们只是朋友……”
“柏洲,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就像日出日落海涨海退,是那么自然的事情。”
“可是我们真的……”
他想说我们没关系,想说不喜欢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就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就像心里忽然流进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毫无所觉,悄无声息。
是什么呢?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你的眼睛特别特别向你父亲?”
“记得。”
“你有一瞬间看向她的眼神,像极了你父亲看向我的眼神,温柔的要命。”
“我……”
“我可以肯定你动心了,就像我可以肯定,他爱我一样。”
她摘下眼镜擦了两下又重新戴上,随意又优雅,丝毫不叫人觉得粗鄙:
“你也不用急着否定我的结论,时间总会证明的……我去睡了,你守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