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诸城(1 / 1)深海小魔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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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有一精辟论断,男人是女人的长工。此中真意,各人自有不同的理解。

在通往诸城的这条路上,肖剑自然当不上长工,充其量也就是短工一个。不过,做两个女人的短工也是很要命的一件事情。

只见他左肩一个包袱,右肩一个包袱。二女则手提宝剑,悠哉悠哉地跟在身后,短工就此变成了劳工。

“这么重?里面什么?”感受着肩上的分量,肖剑皱眉问道。远路无轻载,走上十几里路,再轻也都成了重荷。前世的他没有看女人包的习惯,女人的包一般不方便男人看,因为里面总会有些不方便男人看的东西。

“衣物和随身物品。”孙素素很配合地回答。

“那也不至于这么重吧。”肖剑再次皱眉。

“当然还有一些别的......”孙素素手指掠了掠一缕凌乱的发丝,迟疑着答道。

“别的什么?”

“是......石灰。”孙素素捂着好看的小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肖剑当即蹲了下来,很是无奈地哀叹,“你们搞土建的啊?还包工包料?这么远的路你们就让我背这个?赶快扔掉扔掉。”

孙素素期期艾艾地说道,“这是.......用来防身的。”

“防身?不是有剑吗?”

孙素素脸上一抹嫣红浮现,“剑是跟一个唱戏的学的,她就会耍剑花。”

肖剑豁地站起身来,望着两个惶惶然不知所措的美女很是无奈地耸耸肩,“那还不赶紧扔掉跑路......”

......

诸城隶属于青州,历史上有名的圣君舜便生于城北诸冯村,因而得此名,因是帝王故里,又被人称为龙城。岁月流转,沧海桑田,舜帝的光环渐显淡弱,诸城数易其名,其行政规格也由邑而郡,由郡而州,由州而县,到此时不过一县之治。往日繁庶随风飘远,只留下无数关于舜帝的传说流传于牌坊、庙宇以及香火之间。

肖剑携美同游,轻装简行悠然漫步在诸城街头,观赏着古朴的城市景观,感受着此地的风土人情、民俗教化。说是轻装简行,的确实至名归。那些黄纸包着的一包包石灰自然弃至路边,就连二女手握的松纹宝剑连同自己的短刀也寄存在城郭处一间茶铺。

关于此时兵器管制的有关律令,肖剑在路上通过宝剑把话题不着痕迹地引申开来,从素素口中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因为现在火器应用比较普遍,朝廷只是禁止民间私藏火筒、火炮等重型火器,便是火铳这样的小型火器也不在禁藏之列。此外还禁私藏铠甲、盾牌、军旗号带之类的,如私藏的话,一经查获,便是谋逆之罪。至于弓、弩、刀、枪、剑、斧等冷兵器却是不在禁限之列。

虽然宝剑不禁私藏,但提在手里满街逛游却另当别论。就如后世,菜刀不在管制之列,若你拎着菜刀往学校、幼儿园附近转悠,马上就会有人拨打110,很快警察黍黍就会请你去喝茶。

肖剑穿越到这个时代,并没随身带着户籍,不但没有身份证,就连身份也说不清楚,唯一从站着撒尿这个姿势上能确定的一点就是性别。至于住址、年龄、籍贯、职业,这些官方例行的问话一概答不出来。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不顾二女的强烈反对,在并非和谐友好的磋商中,他硬是自己做主把剑给寄存了,惹得两位美女一阵幽怨,一阵嘲笑。

此时肖剑一行人等,已在客栈填饱肚子,换了干净的衣服。二女依然是书生装束,依然丰神如玉,俊美非常。肖剑脱掉了淳朴的农家装束,穿上一袭儒衫,发髻重新梳过,一根素雅的白玉簪替换了原本的木簪。

人在衣裳马在鞍,这一装扮,竟如脱胎换骨一般,再配上剑眉星目的样貌,卓尔不群的气质,真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三个人这一路行来,不知惹了多少女子偷偷瞥去的目光。

先是寻到几家车行,想再买一辆马车。奈何车马便是人家的饭碗,怎肯轻易出售,自砸饭碗,除非给出高价。可是要价太高,他们却不愿当冤大头。

先前马车变卖所得白银二十两,对于那老马旧车价钱还算公道。即便同样的马车,人家要价也不低于三十两,三人身上凑凑,虽也足此数。然几百里路途,一路行止,无不需要花销。最终与一家车行谈妥,雇了一辆车明早启程前往莱州。

正事办妥,三人信步行到舜王街尽头的舜庙,看看风景,烧了一柱香。诸城的舜庙有两处,另一处则在舜帝的出生地诸冯村,据打听,那处舜庙规模虽也不大,但胜在沾染了圣君的灵气,香火更为旺盛。只是距离偏远,三人无暇前往。

出了舜庙,又行往建于城北超然台旧址上的苏公祠。这位苏公正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苏东坡,三十九岁那年,苏公从杭州通判任上来到此地,成为一方牧守,当时此地还叫密州。

拜过了苏公像,看了功德碑,碑林石刻一一览过,三人登上了祠堂的最高处。肖剑凭栏望着西北方久久不语。

孙素素和锦云亦是初次来到诸城,一路游性酣畅,到此时方才淡了一些。

见肖剑沉默不言,只管向那边望去,也跟着看了半晌,依然满头雾水,素素忍不住问,“看什么呢?你这样人家远远看去,以为苏公像搬到了阁顶。”

肖剑目光依旧,神态肃穆地说道,“想起苏公的一首词,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西北望,射天狼......这词便是在此地所得,西北啊......”

话未说尽意已明。

同样是西北,目标却各不相同。当年苏太守望的是西夏,而肖剑望的则是白山黑水之间的辽东。那里正有一股势力在强势崛起,如果历史按照它既定的走向发展,十三年后,那股势力将会雄踞国都,马踏中原,从此天下涂炭,陷入近三百年的黑暗之中。而此时的人们还一无所觉。

这首《密州出猎》孙素素再也熟悉不过,爹爹便手书一幅悬于中堂,时常相对静默无言,忧国忧民之思尽现眸眼之间。那神态与此时的雷公子何其相似!

她心有所感,忽地眼中异彩一闪,轻声说道,“我大明乃泱泱天朝,天子圣明,将士用命,以举国敌一隅,定能扫荡奴患,玉宇澄清。雷公子如有报国之志,何不投身从戎,以图建功立业。”

“泱泱天朝......”肖剑自嘲一笑,这丫头太过天真了。其实何止此女,举国上下莫不如是,无不以天朝,以上邦自居,优越感十足,睁眼看世界的又有几人?即便他说十三年后猪尾巴将入主中原,谁信啊?恐怕就连皇太极也是不信的。

此时此地多说无益,肖剑收回目光,举步下了阁楼,朝祠外走去。孙素素为爹爹招揽人才的意图没能实现,眼神略显黯淡,便与锦云默默随在身后。

出得祠堂,三人意兴阑珊,顺着来路返回。中途,肖剑将她俩带到一个素雅的茶楼,在二楼雅间,叫了一壶好茶,便教她俩在此等候。他则快步下楼,去了不远处的一个铁匠铺。

将近一个时辰,直到暮色将来之时,肖剑才从里面出来。茶楼前先前肃静的街道上此时正围着一群人,喧嚣叫好之声不绝于耳,看样子是有人在街头表演。

他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并未理会,直接上楼到了雅间,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你看,是那个人?”素素从窗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肖剑,指向楼下。本已深秋,天气凉意渐重,茶楼的窗子本是关上的。因为等待过久,二人百无聊赖,楼下有热闹可看,便开了窗户。

听素素如此说,知道其中必有缘故,肖剑忙居高临下望去,才看到人群中间正是有人在舞棒卖艺。这原不出所料,但当他看到卖艺之人的相貌之后,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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