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回到医馆,收拾了下打猎用的工具,裹了个大包裹,带上阿蛮防身,马不停蹄地出了门。
西山小径,这地方比平日更加危险。
由于鲜卑人包围了天牧关,所以这个地方也属于敌占区,在里面,一不小心就可能撞见“鬼”。
不过由于西山的特殊地理环境,瘴气和落石难以让大部队驻军,所以这地方人口稀少。
天牧关为了保证西山小径方向的安全,特别设立了道关隘,配合关外的特殊地势,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完全不用担心这里成为突破口。
陈启此刻在关中,自然被着关隘给拦住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硬闯,魏训怎么出去的,他也可以怎么出去。
“什么,你说你要去西山小径打猎?”
今日,守关的是贾守。
他知道太多内情,放水也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陈启指向背后的弓箭、柴刀。
“我想做一面鼓,但目前缺点皮毛。”
贾守很自然地能看出这是借口,毕竟几个时辰前,魏训、青语刚刚溜走,也说要去打猎,他又不傻:
“我也不拦你,只是一路上,你要小心。”
自从之前的《资本论》事件后,对于陈启的事情,贾守也就没了话语权,只能做些无用的担心。
陈启点头允诺,再次指向背后的大包裹:
“我把阿蛮带上了。”
贾守看了一眼陈启,眼神里有些落寞,似乎是夕日的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
“你们年轻人搞的这些东西,我又不懂,算了,随便去吧!”
这话说完,他就去扣动他关隘的闸门了。
“注意安全。”
他再次语重心长地唠叨道。
……
陈启出了天牧关,回首这关隘,感觉有些特殊。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天牧关,来到西山小径。
以前老大夫常到这地方采药,家里有简易的地图。
与其说是小径,其实这地方,是山峦皲裂所形成的峡谷。
小径蜿蜒,只有一条路,向西走二三十里,攀过大雪山,便可以离开横断山脉。
不过,一路上,猛兽、瘴气,随时都可能取人性命,老大夫行至这小径最深处,不过才了一二十里。
其实,陈启没有对贾守撒谎。
他真是来打猎的,在这西山小径中,有一种叫鸽子兔的食草类生物,没有什么攻击性,它们的皮毛恰好可以做成鼓面。
编号B-027:《兰陵王入阵曲》的演奏需要鼓,可在使用要求中,天香阁中的鼓缺乏了气势,并不能达到使用条件。
所以这鼓,必须现做。
至于魏训、青语,陈启并不认可他们的理念,也知道,对方多半是会失败的,来看看,只是顺路而为,万一这两个不上心的出了什么问题。
西山小径,曲径通幽,山峦在侧,草木深掩。
由于天牧关的封锁,小径之中没了猎户、砍柴人,鸽子兔没了天敌,灌木丛生、食物充盈,自然很快就铺开了。
陈启没有走大道,而是贴着岩壁前行。
老大夫说,这样可以躲避落石,岩洞上偶尔也有兔子窝。
这不,刚走了没半里路,陈启就发现了一窝兔子,六七个挤在岩窟里,估计吃饱了,正在酣睡。
这鸽子兔,年幼时如同人的小臂般大小,长大后展开身体,就有成人那么长,成长周期很快,只需半年就可以成熟。
对于小兔子,陈启是没兴趣的,不过视线在巢穴旁边,扫到了一捆收割好的干草。
有人!
他瞬间反应过来。
天牧关的居民都不会来西山小径,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干草是鲜卑人的。
这些人喂鸽子兔,估计是要把这些家伙逮来吃了,补充些肉食。
陈启还在细想,耳侧突然捕获到了些许响动,急忙缩进了旁侧的草中。
果然,是鲜卑人。
西山小径的环境如此恶劣,鲜卑人依然在这里驻扎了部队。
不过这部队规模应该不大。
因为那鲜卑人,口中哼着小曲,打扫了一下兔子窝中的杂草,最后挑挑拣拣,只抓起一只最肥的鸽子兔。
能分够这小兔子肉,那想必,驻扎地的人数应该不是很多。
陈启在一旁,将这一切举动尽收眼底,他眼疾手快地指挥了阿蛮,整个“羊”化整为零,缩进了那只大兔子的皮毛中。
等到这鲜卑人走远,他才根据“羊”的模糊感应,在背后偷偷跟了上去。
……
鲜卑人,很阴。
他们驻守的地方在一处密林,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隔绝了密林中的瘴气,也避开了这小径中的大路。
如果不是“羊”被带到这个地方,他从这走时,铁定忽视这里。
陈启没有敢靠太近,怕鲜卑人有特殊的感知技能。
只能凭借视线,从远处大概确定了密林中鲜卑人的数量。
这是只小分队,只有一共不到十个人。
他们驻扎的地方,距离天牧关西面的关隘很近,不到一里地。显然,这些家伙是带了任务的,不敢在林中生火,弄出炊烟。
那鸽子兔被那人提回了队伍,其他兵卒立刻剃毛、放血,然后生吃那兔肉。
陈启的视力不错,找了个高处,可以勉强看清林子中的动静。
在众人忙于收拾鸽子兔的时候,“羊”已经在一旁潜伏起来了,这个小分队中,虽然没有高手,不然早就和古戎一样,发现了阿蛮的存在。
同时,魏训、青语也不在营地之中,显然他们还在更深处。
要收拾了这伙人,才能继续前进。
对此,陈启倒是极为耐心。
他一直潜伏到了黄昏时刻,等天色彻底昏暗了,鲜卑人开始换班值守驻地。
有人值守,自然有一部分人睡觉。
“羊”可分离的最小单位就是拇指节般大小,黑夜是“羊”最好的遮掩,鲜卑人又不会点灯。
陈启靠着月色和感知,顺利将小“羊”偷偷送进了熟睡之人的嘴巴。
以上过程重复三次,很快,所有人都被感染了。
拇指大小的“羊”,进入嘴巴后,并没有进入胃,他要的不是让敌人痛不欲生,而是一己之敌。
“羊”潜伏在鲜卑人的口舌附近。
人的气管,只有拇指一般粗细。
“羊”不知不觉,逐渐封堵了气管,由于整个过程是缓慢进行的,入睡的鲜卑人没有感觉到突如其来的窒息,只是察觉到意识越来越昏沉,不出片刻,便通通睡了过去。
敌明我暗,袭击从来都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