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是这般,看不穿自己,又看不破人生,明明近在身边的,却从来不知道珍惜,饶是离开之时,才知道后悔,可是,这世间哪里来的后悔药,若你当初珍惜这一切,如今,便是哪里又来的后悔,人生就是这样一场戏剧,开了场,便只能等到谢幕,那中间的插曲,抑或是惊喜,抑或是悲伤,我们都要学会承担,这便是人生。
今日元帝将自己关在文德殿内,只留了骆公公一人留在殿前侍奉,白芨和柳如柠便得了闲,夏蝉阵阵聒噪,柳如柠拿了前几日问太医院要来的海棠叶子,在白瓷茶壶里面泡了一罐凉茶,这边和白芨二人坐在树下的石凳上。
柳如柠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走进屋子,拿了一包东西出来,打开后递给白芨。
白芨双眼放光:“姐姐,你这是哪里来的,五味脯呀?”
这五味脯,向来是宫中冬日里由御厨做来,在夏日里供皇上妃嫔享用的食物,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吃到的。
“前几日其他宫赏来的。”柳如柠倒是没说这是颜桐给自己拿的,便随意的道了一句。
白芨拿起一块,就吃了起来,还不忘感慨道:“我入宫这么久,倒是还未曾吃过这个呢,如今跟了姐姐,还尝了回新鲜呢,这皇上妃嫔吃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还真是好吃呢。”白芨吃完一块,还不忘砸吧砸吧嘴,央求道:“姐姐,我还可以吃一块吗?”
白芨看着柳如柠这般馋嘴的模样,倒是叫自己想起小时候的安心,也是这般的爱吃,饱含心酸的笑着道:“吃吧,都给你吃。”
“不过,姐姐,你怎么不吃呀?”白芨一边吃,还不忘一边问道。
“我还不饿。”柳如柠一边说,一边提起茶壶,倒了一杯凉茶递给白芨,白芨尝了一口“姐姐,这不是菊花茶,也不是栀子茶,这是什么凉茶,喝起来,倒是挺甘甜解渴的。”
“这个呀,是我前几日去太医院拿来的海棠叶子,我小时候,母亲经常拿这种海棠叶子来做凉茶喝,不仅解渴,而且甘甜。”柳如柠像是回忆一般的娓娓道来。
“这茶颜色也好看,倒是像琉璃呢?”
“琉璃。”柳如柠莞尔一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还是当年的味道,银杏树的叶子像一把把小扇子一样,一阵燥热的风拂来,树叶随风轻摇摆动。
“姐姐,明日那四公主倒是要前去西魏和亲了,你说陛下会不会是因为?”白芨的一番话还未说完,倒是被柳如柠轻声打断了。
“陛下的心思,我们不要妄加揣度,你忘记上次骆公公提醒过我们啦。”
白芨一只手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赶紧四下一瞧,却看见吴争正走了进来。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吴争坐在石凳上看着自己面前,正面面相觑的二人。白芨只得进屋拿了一个杯子出来,殷勤的倒了一杯水递给吴争,试探性的问了句:“方才,你可是听见什么了?”
“没听到什么呀?莫不是你们方才说了什么?我去同骆公公讲讲。”吴争倒是接过了话茬子,反问道。
“没什么。”白芨赶忙回答,在吴争看起来,倒还真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柳如柠倒是一眼瞥见吴争逗白芨忍住的笑意,忙打趣了一番白芨:“他同你玩笑呢。”
白芨起身敲了一下吴争的头,还顺便附赠一枚白眼,愤愤不平的道:“你竟敢取笑我。”
吴争赶忙摇了摇头:“不敢,不敢。”
柳如柠看着面前打闹的吴争和白芨,不知怎么的,竟然想到了叶秋,也不知,如今他和南姐姐怎样了。
“这茶,不错。”吴争喝了一口道,却被白芨一把夺过了杯子:“你敢取笑本姑娘,便是凉茶也没得你的喝了。”
“给他吧。”柳如柠在一旁打圆场道。
“今日便是姐姐替你说话,我才给你的呀。”白芨倒是还不忘倔强的补了一句。
“你不是在殿前吗?怎么来我们这了。”柳如柠喝了一口茶,似有若无的问道。
“今日殿下在文德殿内,一直在看书,方才骆公公让我来喊白芨,准备点降暑的茶水给陛下送去呢。不过,我觉得这个茶水倒是很解渴。”吴争喝完一杯,自顾自的准备去拿白芨面前的白瓷茶壶,却被白芨一手轻轻的拍开了。
“这可是姐姐准备的茶水,你呀,喝一杯就够了。”白芨调侃道。
“快跟着他去文德殿吧。”柳如柠看着二人莞尔一笑淡淡道。
白芨这才拿过了柳如柠进屋取来,递给自己的一小包海棠叶子,跟着吴争往文德殿走去,柳如柠看着二人的背影,他们俩,还真是对欢喜冤家。
太子易贤今日本是要练习剑法,但是一早却让李伟提前去夷陵王府中告诉了九王叔,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今日一早,易贤本是去了一趟易寒的寝殿,可是走到门口,却依旧是没进去,想起那日在门口听到易寒与母妃的一番话,这番,又走到了易寒的寝殿门口,不断的四下徘徊,颜桐有些无奈的道:“殿下,这般来回了几趟了,不如进去吧。”
易贤终究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吞吐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太子与十公主终究是兄妹一场,便是再如何,血浓于水这个事实,也是无法改变的。”颜桐在一旁提醒了一番,之前那十公主所言,颜桐也自是听见了,入宫以后,倒是才知道,相比较起在颜家由父母打理一切的日子,倒是一去不复返了,如今,却似乎是懂得了更多的言不由衷,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颜家二公子,却被如今周遭的一切感染着,你所拥有的一切岁月静好,那背后便是有多少人在替你负重前行着,只是,那颗初心,永远也不会改变。
易贤沉思了半晌,这才走进了易寒的殿内,却被宫女告知,四公主一早便出去了,这边正准备出去,倒是看见易寒从门口走了进来。
“太子哥哥。”易寒喊了一声。
“皇妹。”
这边颜桐和一众侍从皆退到了门外,院子之中只有易寒和易贤二人。
“太子哥哥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易贤自责的说道,满脸的垂头丧气。
“太子哥哥,你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个最疼爱我的皇兄。”
“我去了父皇殿前了,可是父皇没有”半句话说完,其余的话语犹如骨鲠在喉,却道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