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颂刚回将军府,便被拦住去路。
“将军,奴才在后院抓住了形迹可疑之人。”
虽然头疼,但是将军府有人闯入还是要去看看的,可是瞧着眼前的人影,元颂扯了扯嘴角,“你是如何进来的?”
嗯?这人的声音好生耳熟呀。
戴浓香愣愣的抬头,当看见熟悉的人时,眼里立刻亮晶晶的,“相公?”
身后押着她的力道突然一松。
“哎呦!”
没有了力道支撑,戴浓香直挺挺的摔趴在地上,脸朝下,估计胸都被摔平了,泪水从眼睛里冒出。
准备好好说话的元颂见她的惨样,忍不住扯了扯嘴里,再想到她方才的称呼,脸再次黑了,“你又胡言乱语什么!”
家奴手忙脚乱的帮她松绑。
被摔的涕泪横流,戴浓香仍旧不老实,朝着元颂挤眉弄眼,“我胡言乱语,我哪儿胡言乱语了?”
元颂正要说话,想起什么顿时脸色铁青,对着身后的陆青道,“你去查查她是如何进来的。”
家奴已经给她松绑,恢复自由,立刻就揉着胸冲到元颂身边,“相公,妾身刚刚摔的好疼呀!”
看见她毫不避讳的动作,元颂吓的躲远了点,“活该!怎么不摔死你。”
戴浓香眨眼,“怎么能摔死呢?我怕相公舍不得呀!”
“……”
气的连相公都忘记否认,家奴瞬间跪了一地。
突如其来的举动看的元颂拧眉,“你们为何都跪着。”
“奴才们方才伤害了夫人,请将军恕罪。”
听见这话,尽管痛,戴浓香却得意的龇牙咧嘴。
元颂被气的不轻,偏偏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又不能拉出去挨板子,当下俊脸一沉,“何时知错何时才准起来。”
戴浓香偷笑,这一跪,可不是把她夫人的位置坐实了吗!
陆青问了家奴几句话,又到后院检查了一番很快回来,“将军,后院墙根的狗洞有爬行过的痕迹。”
眉心一跳,元颂侧头重新看她,“你钻狗洞?”
戴浓香嘴巴一扁又是委委屈屈,“从正门走,妾身也进不来呀。”
口口声声夫君、妾身,真把自己当成将军夫人了。
元颂一张俊脸铁青,正要下令将这厚颜无耻的女人丢出去,突然门房来报,“门外有人求见将军。”
如今正被闹着呢,竟然还会有人来访,元颂烦躁的拧眉,“不见。”
门房小心翼翼地看一眼戴浓香,“可是他们说来此找一位姑娘。”
被门房的眼神一盯,戴浓香的表情僵了。
难道是来找她的吗?
在这京都城从未有相识之人,倘若有人寻她十成是顺子等人找上门了。
看向元颂,眼神让她的心有点凉。
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娇滴滴喊道,“相公。”
戴浓香不知道元颂本打算把她丢出去,却没打算送在那些人手上的,结果被她这一喊彻底坏事了。
只见元颂抽出衣袖,“陆青,立刻送出去。”
戴浓香只来得及喊一嗓子“相公不要”便被陆青点穴押出府去。
没有哭闹,没有挣扎,耳边总算得以清净,元颂竟发觉不习惯了。
眼神飘啊飘,就飘到了戴浓香那里,发现她被陆青架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背影单薄的看着有些可怜,腿脚不受控制,元颂不知不觉的跟上。
被大白狗和家奴吓出狗洞的顺子笑的满脸讨好,“我就知道她不可能是你们的夫人,多谢大人交出女贼,告辞!”
戴浓香抬眼,便看见元颂,可是顺子带她走了,那人也没有说一句搭救的话。
本就是不相干的人,他若是愿意救他,她还有底气挣扎一下,可是他都要把她送进狼窝了,她是没有能力和顺子他们叫板的,白白浪费力气而已。
所以她垂下眼睫,盘算下一步出逃的计划。
可是这一幕落在元颂的眼中便成了少女的无助与失望。
看她走路总是不利索,看顺子推她一把,看她再次跌在地上。
元颂终于忍不住了,眉毛跟着一皱,“慢着!”
戴浓香的眼睛重新点了亮光,听见元颂在身后问,“你们为何抓这位姑娘?”
顺子也想顺利的带走人,回话是客客气气的,“这位姑娘偷了我家主子的东西。”
“是吗?”这话是问戴浓香。
戴浓香才不会承认自己偷东西,于是把问题抛了回去,“你家主子是谁,我何时何地偷了他什么东西?”
顺子一把扯过她,“我家主子云顶山楚凌云,你偷了什么,难道还要我提醒吗?”
云顶山楚凌云,不管是江湖亦或是朝廷无人不知晓的,实打实的山大王、女飞贼。山脚下路过的百姓、商户、官家没有谁不遭毒手,朝廷几次三番派兵也没能解决,早就头疼不已。
戴浓香抛出问题,等的可不就他们的身份吗?瞬间变的正气凌然,“你家主子才是真真切切的贼,竟然说我偷了她的东西,我能偷她什么东西,贼喊捉贼吗?”
如果不是摔狠了,戴浓香恨不得从地上跳起来,纵然如此,底气也是十足。
说着回头眼巴巴的看着元颂,“相公,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本来想救她的一颗心被这声相公一闹差点儿烟消云散。
久居战场的大将军对江湖之事不甚了解,他勉强稳了稳心神,“楚凌云是谁?”
元宝在京都常驻,自然知道的要多些,“云顶山楚凌云是一个女山贼,年初丞相省亲路过的时候还被劫财了,回来后上告到御前,皇上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这么厉害?
再看戴浓香弱柳扶风的模样,怎么也不像能从山贼窝偷东西并且全身而退的。
元颂心中有了谱,当下下令,“把这几个毛贼抓起来送至衙门,也算为皇上分忧。”
没想到一不小心泄了底,顺子带人就准备逃。毕竟是云顶山外围的下属,可没有他们的主子厉害,被将军府的侍卫三下五除二绑的一个也不剩。
陆青扶戴浓香,却被她一手挥开,“我不要你扶,我要相公抱抱才能起来。”
元颂听见了嘴唇一扯,“你做梦。”
说罢转身先行进入府中。
陆青的一只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姑娘,您让不让属下扶。”
他都进去了,她又不能走。戴浓香哼哼唧唧撑住他的手,“小哥,你说相公为什么如此绝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