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制而不知全用！

这斥责的原因，是因为年末考核，而年末考核，是关于纸张的。

祖龙对嬴澈斥责的话，嬴澈听到了一个信息：纸张是他制造的这件事，祖龙那边已经知晓！

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就你？能造新材料，但新材料有什么重大意义，你就不明白。

你充其量就是个工匠！

扶苏府，客厅。

嬴澈拿着干粮，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章邯、韩谈一旁恭敬等候。

本来有食物送来，韩谈的作用就是探试食物：用工具测试，然后亲口吃一部分。

可此时韩谈束手一旁，没动弹。

始皇帝陛下赐下的食物，他韩谈敢动么？

只有嬴澈敢动。

他将干粮就茶汤，吃了之后，想了想，就让章邯等候。

他要去后院，拿一样东西。

祖龙送来吃的干粮，那作为大孙，回送点吃的东西过去当宵夜，很合理吧？

要有来有往。

想到这东西，嬴澈走动的步伐，都变得有点颠簸了。

他的臭豆腐，已经制造好了，用肉类油脂泼一下即可。

嬴澈是不吃臭豆腐的！

榴莲、螺蛳粉之类的，他也是不吃的。

而经过系统评价为“优良”，他亲手制造出来的臭豆腐，别说让他吃了……

要不要再看一眼，他都要纠结半天。

嗅一口那味道，他都怕得发抖！

所以他去拿东西的步伐，有多诡异，就多诡异。

章邯看着嬴澈离开的背影，像极了一个要去做坏事的贼人。

他相当不解。

章邯犹豫，一会询问韩谈：“韩寺人，皇孙这是要去拿什么？”

韩谈摇头：“章统领，小的也不清楚。不过想来皇孙回敬陛下的，应该是皇孙看重之物。”

看重之物？宝物？

章邯怎么就有点不信呢。

一会，嬴澈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回来。

章邯看了盒子的卖相，才信了这是什么宝贝。

盒子大概有后世的一个小抽屉大小，严实地封着，看不清底细。

嬴澈是用了顶级工匠技艺，才成功制造出能屏蔽那味道的盒子。

章邯拿好盒子，询问：“皇孙，你可有话语，要我带去回禀陛下？”

嬴澈再次苦笑。

他爷爷祖龙斥责一句“可制而不知全用，匠矣”，嬴澈按规矩要回话。

给自己辩驳，说工艺只是我的业余爱好，可以。

虚心接受，说爷爷别骂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也可以。

嬴澈指着盒子说：“回去告诉我皇祖父，我最近都在研究这个盒子，以及盒子里面的东西。”

“好。皇孙，先行别过。”章邯拿着盒子离开。

笑着目送章邯离开之后，嬴澈才擦了擦冷汗：此行，有点冒险。

要是祖龙不接受臭豆腐。

轻者，嬴澈要被斥责一番。

重者，章邯带着臭豆腐回来，当场塞他满口，那都有可能！

这会降低在祖龙面前，才稍微提升一丢丢的观感。

给宿主这位爷添堵系统，任务的危险程度，那可不是盖的。

韩谈看着嬴澈如临大敌的模样，担忧询问：“皇孙，可有不妥？”

嬴澈不回答，反问：“老韩啊，家里那蒙大将军送我大人的骏马，可吃饱喝好了？”

韩谈更加不解，迟疑片刻才说：“那骏马，好吃好喝，养得胖到都跑不动了。皇孙想溜达着？院里还养着几头食铁兽，很猛的。”

靠之！

马胖了。食铁兽？很猛你个鬼！

它要是蚩尤的那一头，那还行。其他的食铁兽，都是萌混过关的啊。

得了！

连夜骑马，逃离咸阳的计划，破灭了。

嬴澈摆手让韩谈下去休息，他自己则是在书房，等候消息。

祖龙面对臭豆腐，情况如何，系统会第一时间反馈过来。

虽然很冒险，可嬴澈有一丢丢的把握。

祖龙很有可能，会吃臭豆腐！

这一丢丢的把握，来自于祖龙小时候的经历。

作为大秦的帝皇，祖龙不是没有吃过苦头，相反，他有一段悲惨的童年经历。

“祖龙小时候在邯郸，四处逃往，难道还能两餐充足？”

“过期食品，发霉食物，他肯定是吃过的。区区臭豆腐的臭味，应该唬不住他。”

“或许他跟历史的同行后辈，大明老朱一样，也好这一口呢？”

是有臭豆腐，是朱元璋偶尔制造出来的传闻。

嬴澈一边继续雕刻秦律雕版，一边等候反馈。

麒麟殿。

剩下要批阅的文折，还有十几份，处理好这些，祖龙就打算就寝。

但他放慢了批阅的速度，像是专门等候章邯的消息。

一会，殿外通传，章邯归来。

祖龙从帝席踏下宫殿，一副劳累了，要稍微活动筋骨的模样。

实则是有点急切想要知道信息。

不过，等章邯殿中拱手复命。

祖龙还是一副‘朕不着急’模样，询问：“澈儿那边，可有话语带来？”

朕骂他是个工匠，大孙子应该会辩驳几句吧？

章邯将嬴澈原话说出，并递嬴澈返送来的盒子。

赵高忙前，将盒子接了。

祖龙瞥了盒子一眼，心中对孙子还是挺满意的：还懂得送来宝物，孝敬朕啊。

章邯说：“臣观皇长孙意思，这是回敬陛下赠送糕点的，里面盛放的应是食物之类。”

祖龙点头。

赵高赶紧从旁，拿出了一套工具。

祖龙有在深夜办公吃点东西的习惯。

一套测试食物有没有毒的工具，还有一个替他尝试食物的工具人，是配备的。

赵高此时，就是工具人。

“陛下，皇长孙这盒子，倒是做得挺精致的。”赵高赞到，“少府的工匠以及秦墨的弟子当中，也没有手艺如此精湛的。看来皇长孙在木匠活，花了不少心思。”

赵高明赞，暗损。

在木匠活花时间、心思？

皇子皇孙不学习如何治理国家，而去发展其他特长，都叫做：不务正业。

这一下就说到了祖龙担忧之处。

儿孙之中，真是一个在政事能打的都没有！

祖龙皱眉，摆手：“打开盒子看看。”

赵高领命，将试毒工具摊开，将嬴澈的盒子也放好，准备打开盒子。

盒子制造精致，密封效果极佳，却也容易打开。

不一会，赵高将盒子的木条提出，盖子喀一声开了一条小缝隙。

打开盖子之后，里面静静地躺着包成一团的油纸。

“这东西很油，好像是新材料。”赵高也看出这是纸。

他将纸张缓缓撕开。

本来盒子开了，味道就不对劲了。

油纸撕开的这一瞬间，情况更加严重。

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直扑赵高鼻子而来。

而且，这味道，又极速散开。

很快，祖龙跟章邯，都闻到了这种味道。

也很快，整个麒麟殿，也都是这种味道！

那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接近密封的茅厕，突然扔进了一颗炸弹。

轰一声，味道都炸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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