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饭,小雪高兴地在院里玩石子。
月儿看着小雪那高兴劲儿,心里忍不住笑了。
她正准备收拾碗筷,张坤一把把月儿手里的碗筷夺了过来,说:
“你跟小雪玩我来收拾!”说着就拿着碗筷进了厨房。
张坤在厨房一边洗着碗筷,一边思考着自己地里的麦子。这麦子要打整的话是否还能长好?
又一想才刚进五月,要是及时锄草浇水,再些化肥,兴许还误不了今年的收成。
洗好碗,把厨房打理干净,张坤心里说,干事儿宜早不宜迟,说干就干。
张坤从厨房出来,见月儿已把饭桌擦了,地也扫得干干净净。
现在月儿正在洗被子。
此刻,张坤觉得有些累了,说实在的,今天背那野猪真累得够呛!
进里山远不说,还背着一百多斤的野猪,多亏自己年轻力壮,不然的话早累趴下了。
月儿见张坤坐在板凳,脸淌着汗,褂子都是野猪血,说:“你换件衣服,我把褂子给你洗洗。”
这时张坤才发现,褂子满是野猪的血迹,赶紧脱下来,里边只剩一件背心。
月儿进到屋里给张坤找了件破褂子,说:“快穿!”
张坤接过褂子,他觉得这褂子也太破了,袖口领口都毛了,蓝色的底色已经发白了,
张坤赶紧穿。
旁晚的时候,张坤说:“我今天看见咱家的麦田里草都长疯了,那草长得比麦子还高!”
月儿听着,没吭声。
心想,你整日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不干一件正事,现在还好意思说!
“我得去咱地里看看。”张坤说,“把草锄锄,明日好浇地化肥。”
月儿说:“明天再去吧,现在都天黑了。”
这时张坤才发现,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一枚好看的月亮挂在院子的中央,月光把小院照得清澈而明亮。
月光下,小雪一个人还在蹦蹦跳跳地玩。
月儿也不做声,她把张坤脱下来的褂子放到洗衣盆边,继续洗拆的床被。
张坤看着这温馨祥和的气氛,他觉得这才像是个家。
有孩子,有女人是多么幸福啊!
想起前世,自从听说月儿和女儿被拐卖的消息后,开始自己还心硬,不去理睬。
可后来爹娘为了找月儿娘俩,更确切地说是为了找孙女小雪,不知走过多少村子,不知走过多少个县城。
只要听说有拐卖人口的地方,他们老两口都去找。
爹娘曾叫自己去找她们娘俩,可自己不去,不但不去,还说被拐卖了好,拐卖了她们就没有败家女了。
爹娘没办法,为了去找孙女小雪,只得老两口亲自去。
爹连气带累地找了几天就累病了。
村里的医生检查后说爹害的是心脏病,并嘱咐说这病不能着急,更不能累着。
爹不能出门了,没办法,娘只好自己一个人去找。
娘把方圆几十里的村子都找遍了,也没找到。
后来听人说她们娘俩被人贩子拐卖到了大山里,那地方山高路远,娘一个女人怎敢去!
爹没办法,只好强起来,拖着有病的身子进了大山。
可找来找去,爹的心脏病越来越重了,有时连喘气都喘不来。
爹不得不拖着个病身子回家了。
娘看着老伴的病越来越重,张坤又指望不,娘气得每天在家里骂,骂得张坤经常躲出去不敢回家。
没多久,爹就去世了。
爹去世了,娘更没有指望了,见了张坤又是哭又骂。
连气带恨的没多久也过世了。
张坤看着家人一个个地离开了他。
看着邻居和村人们背地儿对他指指戳戳,骂他是个混世魔王,骂他是个无情无义的孬种,还骂他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村人们见了他都躲着走,好像他是个瘟疫,恐怕染了他身的那霉气。
家里没了亲人还能待吗?
村里也待不下了,他受不了村人们看他的那目光。
张坤不得不离开家,走了。
可张坤走向社会打工才懂得些人情世故,知道人情的冷暖。
张坤恨自己,因此他一生都没有再结婚,竟管自己已经打拼成亿万富翁。
他想着自己前世孤苦伶仃的一生,眼泪都快下来了。
月光下,月儿在埋头洗着被子,小雪围着妈妈跑来跑去地玩。
“有家真好,有家有女人有孩子真好!”张坤感叹着。
张坤擦一下眼角的泪,看着月儿和小雪。此生,我一定叫月儿幸福!一定叫女儿小雪幸福!
小雪玩困了,月儿拉着小雪进屋哄她去睡觉。
张坤见月儿拉着小雪进了屋,就从墙摘下锄头,扛着出了门。
当月儿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张坤已经不见了。
月儿的心一下又冷了,狗改不了吃屎,刚卖野猪身有了钱,又出去赌了。
张坤出了家门,村里的一些人还没睡,有几个女人坐在门口在聊天。
看见张坤扛着锄头过来,都朝他撇嘴。
还有的女人指指点点地说些什么。
张坤知道这些女人是在说自己,不是说自己打老婆就是说自己游手好闲、喝酒赌博。
就是路碰到的村人,见张坤扛着锄头都赶紧躲着走。
有的人还撂下句:“这张坤不是疯了吧?要不就是神经了,夜里扛个锄头干啥啊?”
张坤一路走着,没人跟他打招呼。
可没走多远,就碰见了村长。
村长叫张树生,是村头开猪肉包子店秃子的爹。
他看见张坤,开始一愣,然后说:“你,你是坤儿?”
“嗯,我是坤儿。”
“你个魔混混,听说你赌输了钱,在家里发了一夜疯!”说到这儿,村长张树生笑笑,“你这夜里扛着锄头哪儿啊?”
“叔,我去地里除草,我那地里的草都快长疯了!”张坤也不恼,笑着说。
“你还知道有地啊?都快把你媳妇孩子饿死了!”
“叔啊,我知道,过去都是我不好,我现在要好好干!”
“好好干?”村长半信半疑,“能好好干就好,千万别学你秃子哥,我那不孝的儿!”说完走了。
张坤来到麦地,他看见别人家的麦子长得绿油油很精神,自家的麦子跟生了病似的无精打采。
而且草长得都分不清哪是麦苗哪是草了。
张坤拿起锄头就开始锄了起来。
一大片麦地,张坤一龙一龙地锄着。
他看到,这两亩多麦地,月儿已经锄过一大半了。
张坤边除草边在心里埋怨自己,这么大一片麦地,一个女人还带着个孩子,咋能干得了啊?
自己真是个混世魔王,地里的活儿压根就没出过手!
月光很明,把麦田照得跟白昼一样。
张坤边除草边想,今天晚无论如何也得把地里的草除干净,明天好去卖化肥浇地。
麦地里的草越除越少。
一望无际的原野很静,一点声音也没有,只听见张坤“嚓嚓”的锄草声。
干起活就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估摸一下时间,可能快天明了。
这时地里的草也除干净了。
虽然麦子长得不好,但麦田里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麦苗了。
张坤直起腰,擦擦汗。
这除了一夜草,除得腰酸腿疼的,但张坤心里有一种抑制不住的高兴。
张坤扛着锄头开始往家走。
还没走到村口,就已听到公鸡打鸣了。
张坤确实感觉累了,他连连地打着哈欠,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自家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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