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所流传的大多术法和小技都是近古遗留,这个我知道,甚至一些术法和小技是根据近古圣灵的文字和语录所衍化,这个我也知道。”
韩旭看向代维,试探地说:“师兄知道我并无术法傍身,所以对术法和小技很感兴趣,尤其是对文字和语录衍化术法这一块就更好奇了,不知师兄可否为我解惑?”
试探地问完话,韩旭心有些忐忑,虽然内心深处有着一丝期待,但他也做好了被代维拒绝的准备,毕竟他所问之事并非一般,而是关乎到术法衍生的本质,属于一种极度稀有和珍贵的信息资源。
出乎意料的是,代维并非拒绝他,反而冲他点头一笑说:“可以。”
韩旭大喜过望,连忙跪下叩头,“多谢师兄厚赐,师兄恩德,韩旭永生难忘。”
“起来吧,”代维冲韩旭道。
等韩旭再次就坐,他这才将衍术的衍化原理缓缓道来,“这些东西其实也不算什么隐秘,懂了就很容易理解,但若是不懂,即便我说道给你听了,你不懂依旧还是不懂。
“世间的所有术法都是规则的衍化,所以最本质的术法又叫衍术,学习衍术其实就是学习规则,掌握衍术其实就是掌握规则。
“近古遗留的文字和语录中,有一些词句是包含规则的,所以可以衍生出术法和小技,而一些词句不包含规则,所以无法衍生出术法和小技。
“比如最著名的三精事件,圣院在七年前得到了三精成一毒这句上古语录,认为这句语录包含制造毒药的规则,便将这句语录交给了圣院唯一的高级炼制者进行研究,没想到这一研究就是近三年时间,耗费了无数资源,最终却得出这句语录无法衍生术法和小技的结论。
“圣院的其他人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便认定这名炼制者是想贪墨语录中衍生出的术法,冲突之下,这名高级炼制者不幸身亡,而炼制者一属也与圣院的其他部门之间产生了隔阂。
“三精成一毒,专伤不洁女”代维喃言着将这句语录补充完整,复又冲韩旭说,“这句语录本就是不含规则的谬论。”
“那怎么判断一句语录中有没有规则,而且,”韩旭看了代维一眼,如是道,“而且我也想知道师兄是如何从一些理论和话语中衍生术法的。”
“判断规则,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凭我的能力还无法完全做到,”代维用笔在纸上写下两字递给韩旭,“规律,我建议你先了解这个。
“规律是对规则的探索,就像众所周知的刮风打雷会下雨,这就是我们总结出来的一种规律,很像规则,但却不是规则,因为他不具备规则的绝对性,你应该遇到过刮风打雷却并未下雨的情况吧。”
听到代维的问询,韩旭捏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随后认真点头回复说:“遇到过一次。”
“具备不绝对性,但通常情况下可以适用,这就是规律。因为规律是规则的一种探索,是一种不断接近规则的理论体系,所以规律也可以衍生出术法。
“但是,规律衍生出的术法,其施术的成功率要比规则衍生的术法几率更低,有更大的几率会出现施术失败。
“而且,规律术法和规则术法施术失败的原因,在本质上也有所不同,规律术法失败是因为规律错误或者规律不适用于施术对象,是施术前就注定会失败的,是思路上出现了偏差。
“规则术法施术失败,则是因为能力不足,是思路正确,但却没有能力去完成这种思路,所以才导致失败。”
代维细细讲诉,韩旭也在认真聆听,随着代维一步步地往下讲诉,韩旭脸色不觉察间竟浮出了一丝不耐。
他并不想知晓这些具体的原理,他更想了解的是如何自创术法和小技,是以代维对这些原理的阐述越是详尽,他心头的焦躁便越是旺盛。
“人性自私”看着代维脸上带笑,韩旭的心头浮出了这样的字眼。
焦躁和不耐间,他开始对代维生出了不满和怨怼,在心底对代维进行腹诽:“说得好听,我还以为你会教我自创术法的能力,没想到说这么一大通,竟全是无用的废话。”
代维沉浸于理论的阐述中,并未留意到韩旭的神情,将所知的绝大部分都一一告知后,他冲韩旭问道:“师弟听懂了吗?其实只要能理解规则和规律,自创术法并不难。”
“懂了一点,”韩旭虽然对代维心有不满,但面对代维时自然不会表露出些许,连忙冲拱手致谢,“多谢师兄解惑。”
或是有所不甘,他抬头朝代维追问:“师兄可以教我自创术法的手段吗?”
代维听到这话愣神片刻,好一会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你根本没有认真听,我刚才说的那些就是自创术法的理论,但凡你理解了其中一二,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有认真听,”韩旭连忙辩解道,“只是师兄说道的理论太过深奥,师弟学识浅薄难以理解。”
代维摆了摆手,并不想在这件小事上揪扯下去,之所以将自创术法的理论说道出来,不是因为他有多看重韩旭,也并非他真想教导韩旭什么。
说到底,无非也就四个字:恰逢其会恰好他心情不错,有与人闲聊的打算,而正好韩旭又问到了他并不排斥的问题。
韩旭有没有认真听,有没有听进去,有没有听懂,对代维来说都无关轻重。
人这一生,所行作为尽皆是为了取悦自我、满足自我,绝无例外,代维也一样。
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叠黑底金边的卡片,代维将其放到桌上,轻敲桌面后,对韩旭道:“上次我在绘制这些卡片的时候见你挺感兴趣,现在就送给你了。”
韩旭伸手拿起其中一页卡片,观摩细看,爱不释手,若无代维在场,他肯定早就将其收入了囊中。
但,因有代维在场,且有上次的教训在前,韩旭这次的行为还算克制。
他将手中卡片细细摩挲了一阵后,放到桌面上道:“还请师兄吩咐。”
“这是十三张邀请函,”代维将堆叠的卡片推到韩旭面前,“得到邀请函的人可以前往圣院进行观礼,我没有什么要邀请的人,拿在手中也没什么用处。”
“邀请函?”韩旭先是一愣,旋即又是一喜一惊,心绪变化之快,连他自己也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