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西山别苑“豹房”。
其实皇帝朱厚照宫里宫外的行踪,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刘瑾必然一清二楚。
整个大明朝的特务机关都归他管辖,东厂、西厂、锦衣卫处处都要他的亲信眼线。
皇大婚之夜出宫的事,刘瑾就非常清楚。虽然当日在乾清殿刘瑾深受凤儿和皇之辱,让他在阁臣面前丢进了颜面。他也不敢当面揭穿皇出宫的事实,再说了他一直处心积虑地想要拉拢皇后夏琇的父亲国丈爷夏儒,怎会出皇后的洋相呢?
“凤儿,外面的人都说着豹房是朕寻欢作乐的地方,你以为呢?”朱厚照问凤儿。
“你让我怎么以为?是历史的朱厚照,还是眼前的朱厚照?”
“你就给我讲讲这历史真正的我是怎么打造的豹房吧?”
“那说来可就话长了!大婚之前,你可是在这里干了不少丢人现眼,令人不齿的荒唐事,这是你给后世留下荒淫无道,伦理无常的奇葩皇帝的一个原因。”
“一个原因?难道还有许多原因吗?”朱厚照越来越诧异。
“你听不听?不听我就不说了,你今后做个好皇帝就行。”
“听听听,当然要听,不听我怎么知道我那如雷贯耳的‘好名声’是怎么来的呢?”
这个“豹房”以前叫皇家猎苑大营。
皇家饲养动物的传统早在元代就有了,这个风俗应该和蒙古人有关。
蒙古人去的地方多了,横跨欧亚大陆,蒙古骑兵大败神圣的罗马帝国联军,前锋直指维也纳,令欧洲强国为之震惊。或许蒙古贵族们也曾坐在古罗马的斗兽场,观看狮虎争斗,人兽争斗。所以他们深受受到西方贵族饲养猛兽风气的影响,建个动物园来豢养生猛野兽。
我们都知道,古代皇帝的很多狩猎活动,一方面是保持尚武之风,锻炼提高自己骑射本领,另一方面也是在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训练。
可是明武宗朱厚照的皇家猎苑可就变了味。
朱厚照生来好动,自幼贪玩,尤其喜爱骑射。
原来在东宫侍奉他的那帮宦官,都是油嘴滑舌,花花点子特别多,其中又以太监刘瑾为最盛。他们极力讨好武宗皇帝,更是得到他的宠幸。小人得志,蛮横得不得了,众人都叫他们“八虎”。
这帮人整天陪武宗朱厚照吃喝玩乐,击球走马,放逐鹰犬。
这些玩腻了,朱厚照突然想体会一下经商的乐趣,“八虎”便出主意,在宫中模仿市集开了六家酒馆、店铺、妓院。
太监扮做老板、百姓,武宗则扮做富商。朱老板与宦官们相互贸易,讨价还价,争忿喧哗。买完东西就饭馆,然后逛妓院,醉在哪里便住宿在哪里。
像这样的宫廷闹市,夜以继日,一连就是几天,皇宫内被搞得乌烟瘴气。
看见皇帝这么不务正业,大臣们感到不能容忍,五府六部等官员纷纷奏,兵科给事中杨一莹在疏言中说道:
“人君不可有他嗜好,驰骤弓矢尤非所宜。”
面对大臣们的轮番奏,甚至以辞官威胁,小皇帝朱厚照有些害怕了,但是又不想回到以前的枯燥生活中,于是说道:
“朕闻帝王不能无过,众卿如此进谏,用心良苦,卿等所言具见忠爱之诚,朕当从而行之。”
朱厚照虽然表面给了大臣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但背地里依然我行我素。
文官们的束缚,令朱厚照不厌其烦。终于困若牢笼的皇宫关不住这个追求个性解放的小皇帝了。
极善溜须拍马,投其所好的刘瑾建议皇帝朱厚照改建扩建皇家猎苑大营,遂在紫禁城西华门外筹建豹房。
当时掌管皇家内库的是先皇孝宗皇帝是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修建豹房需要巨大的工程投入,朱厚照于是对金银钱财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刘瑾乘机进言说:你父亲当皇的时候,天下官位都由司礼监举用,这差事极肥。你要不信,把掌印太监王岳家给抄了,准有三屋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再把京城里的这些官都全换了,让新官一人捐银一两万,直接贿赂朝廷,咱们就赚啦。
如此建议,朱厚照居然“大欢乐之”,并立刻委托刘瑾去办。
豹房在皇城西侧与宫殿相连,有屋室千万间,耗费国库白银二十四万多两。
豹房建好后,朱厚照迫不及待地搬了进去,从此不再受宫廷内清规戒律的限制,整天与宦官、番僧、异域术士厮混在一起,玩得昏天黑地,只在傍晚的时候会见群臣。朝中大臣照例一再规劝,厚照也照例温言嘉谕,接着迅速置诸脑后。
名曰“豹房”,应该是豢养生猛野兽、禽鸟虫鱼的处所,其中更应以豹为主。
实际,据《万历野获编》及明朱国桢着的《涌幢小品》等书记载,其中仅有文豹一只、土豹三只而已。蓄养得最多的是大群的各族女子,她们被训练成能歌善舞、充满邪气的妖艳私娼,供武宗朱厚照狎玩。
“天啊,我有这么荒唐不济吗?”朱厚照简直不敢相信历史的自己竟然是这样的。
“都是刘瑾这些阉宦给你带坏了。”
“妈的,狗奴才!可惜了我天生冰萃玉质,掉进了刘瑾这些狗奴才的大染缸里,把我熏染的又黑又臭。早晚我会清算他们的旧账,让狗奴才们尝尽苦果子。”
“今后,你怎么打算,拆了豹房吗?”
“为什么拆了他,耗资如此巨大,吃空了国库,累死了工匠,劳民伤财,拆了岂不可惜?继续住下去。”
“什么?住下去!那你跟以前的你有何区别?”
“对,住下去。省得面对皇后夏琇和吴妃、沈妃她们尴尬,同时也少听内阁他们一些唠叨。”
“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继续住下去,你的明胜可就彻底的毁了。”
“不是都提倡改造吗?我们也来给豹房做个心肺大手术,让它彻底变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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