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儿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一双眸子里不带半分感情，她已经对这个所谓的父皇失望透顶了。她勾了勾嘴角，还是那一副不屑的模样：“呵呵呵，怎么样想杀了我来呀你杀了我呀”

“你”皇帝被她气得胸口一疼，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栽倒在了龙椅上：“逆女逆女”话罢，又是咳嗽了好一阵。被自己的女儿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这样怒骂威胁，实在是叫他颜面扫地。

可是他低头，望着霓裳儿那一张冷淡的脸，又是心疼又是恼火。他狠狠拍着龙椅，咬牙切齿地吼着：“霓裳儿你当真硬要父皇杀了你吗”

“是”霓裳儿跪在地上，可以还是挺直着背，毫无惧色：“要杀要剐，都听你的。”

“那朕就……”皇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霓裳儿的手指都是颤抖着的。

可他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楚云打断了：“皇上不能这样啊你当真一点儿也不肯顾念旧情吗”他红着眼，整个人都匍匐在了地上，一个劲给皇帝磕头。

霓裳儿轻轻瞥了他一眼，并不做声。看着他惶恐万分，为她求情，她都开始怀疑到底是不是楚云告发的她了。可是那字据上白纸黑字，还印着他的手印，也不得不让她怀疑。

“唉……”皇帝听着楚云带着哭腔的话，最终还是只好无奈地放下了手，瘫坐回椅子上了。他张了几次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如鲠在喉，不知如何是好。

楚云见皇帝面色有所缓解，连忙继续求情：“皇上，俗话说的好“父母哪有隔夜仇”，霓裳公主纵然有罪，可……可她毕竟是您的女儿啊，她只是一时糊涂”

“朕……”皇帝叹了一口气，他本打算重发霓裳儿的，但思来想去，脑子里全然是昔日的那些温馨画面，他还是下不了手。过了好半晌，他才再次开口：“朕念在你是朕的女儿的份上……”

楚云瞪着一双眸子，望着皇帝，眼里满满都是祈求。

“来人呐”皇帝挥了挥袖子，唤来了几个仆人：“先将霓裳儿压回大牢，此事稍后再议。”

听见皇帝的话，楚云心里一喜，皇帝都已经松口了，看来这件事应该可以有所转机了，只要他在说服霓裳儿服个软，认个错……他满怀期翼地看向了霓裳儿，只见她还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好似皇帝说什么都和她无关一样。

“霓裳儿……”楚云低着头，低声唤了一句，可是霓裳儿非但不搭理他，还别过脸去了。

他心里钝钝一疼，还是接着道：“裳儿，别怕了……没事了……”可依旧还是那副模样，霓裳儿根本就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撞了一鼻子冷灰，楚云也只好讷讷住嘴了，只是眼神还是粘附在她的身上。

皇帝话一说完，随即上来的几个侍卫，压住了霓裳儿的胳膊，将她带了下去。楚云瞥见霓裳儿纤细的背影，心疼不已，如果不是他的疏忽，霓裳儿现在也不会……

皇帝咳嗽了几声，一副倦容让他更显得苍老了几分：“将楚云也压下去吧。”

“是。”侍卫们回应着。

……

楚云和霓裳儿都被押送进了天牢里，恰好两人的牢房刚好挨在一起。楚云根本压抑不住自己那一份害怕，他怕霓裳儿会就此误会他，再也不理他，他也更怕霓裳儿到最后都不肯服软，再次激怒皇帝。

侍卫将两人关进牢房就走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飘飘给两人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霓裳儿……”楚云走到了牢房边上，企图穿过牢门去看一看霓裳儿，可却被墙面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你听我解释，我是被人陷害的。”

听他的话，霓裳儿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之前就有所预感这件事不是楚云所谓，可是听见楚云自己说出口，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她垂下了眸子，神色晦暗不明，她想要回应楚云一句，但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难道说“我早就知道了不用解释”或者是平淡的一句“噢。”她霓裳儿开不了这个口。

楚云等了许久，也没见的霓裳儿的回应，有些慌了，他揪着木牢门，用力拍了几下：“霓裳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你想说些什么”霓裳儿有些于心不忍，只好这么回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她整个人缩在一角，抱住自己的双腿，不知如何是好。

楚云见霓裳儿终于搭理他了，立马继续说道：“真的不是我自己愿意画的押，是他们……”

“和我有什么关系”霓裳儿低着声音，冷冷回复着，可那一张脸上早已经是泪珠纵横。她相信楚云，但当她之前看见那一张字据的之后，她一颗心都已经粉碎了。

“霓裳儿……”楚云压抑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他之前根本没有防备，这才让那些人得逞，如果他没有大意，如果他能多留几个心眼……他的霓裳儿也不会，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番模样。

霓裳儿僵硬在了原地，她连呼吸都不敢再呼吸出声音来。她不是不爱楚云，只是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不和好，她和楚云一样难受。

她伸出手，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又轻轻吸了吸鼻子，一张小脸苍白的没有血色：“别说了。”

轻飘飘地一句话，穿过墙壁，落入楚云的耳朵里，就如同一把刀刃，狠狠扎进了他的心里，毫不留情，一刀下去，比千刀万剐还来得痛心。

楚云吐出一口又一口颤抖的气流，此时的泪水也在也止不住，直接从眼睛，一直滑落到了地上。他低着头，直瞪瞪看着地面润湿了的那一片：“你……”

“嗯。”霓裳儿轻哼了一句，闭上了眼睛。楚云入狱全然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犯事，楚云也不会陷入现在的困境，也不会和她一起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