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已经打算放弃你了。”莱茵淡然道，“不要把你的血蹭到我的衣服上。”

“你你你！”Z先生双眼圆睁，“我可是为了去救你，你竟然这么对待我！”

说完，他头部垂下，昏死过去。

莱茵伸出手，蠕动的饥饿迅速套在手上，纤细的手指触向猩红的眼睛，目光看向即将死亡的Z先生，低声喃喃：

“你想不想要吃了他？”

那双眼睛骨碌碌转动，透出愉悦的神色来。

……

“马车夫，停下吧。”

车厢内传来冰冷的声音。

闻言的马车夫迅速停了下来，他掀开帘子，看着车厢内血肉模糊的景象，刚想尖叫，一只苍白的手已经折断了他的脖子，将其拉入车厢。

莱茵随手将还是温热的尸体放在Z的身旁，打开车窗，试图冲淡一下浓郁的血气。

在那一刹那，Z先生的身体抽出骨节一般的肉芽，试探地触向那副尸体，随后猛的扎了进去，汲取着养分。

那副健壮的身体很快干瘪，血肉被吞噬殆尽。

莱茵冷眼注视着透出体内的肉芽，抓住Z的身体，潜入阴影，随机到了离他最近的房子内。

……

莱茵悠闲地坐在高脚椅上，小口抿着葡萄酒，看着Z先生的身体一点一点补全，而他的身边，躺着数十副失去生命的人体。

它们被随意地叠放在房间一角，像是垃圾一般，然而数分钟前，他们还是具有爱憎离别的鲜活生命。

“谁把你伤的这么重，他们用骨灰了吗？”莱茵低垂着眼眸。

“并没有，骨灰是什么？”Z先生挪开了覆盖在身旁的骨架，舒展着身体，“造成伤势的似乎是太阳途径的封印物，能够发出接近千度的高温，瞬间就将我的血肉烧焦。

那个使用封印物的通灵者非常强大，他掌握着一种高层次的灵，这并不是他现在可以掌握的。对了，我还看见了克莱恩，他的身体似乎恢复了。”

哦，女神的庇护吗？

莱茵的目光阴冷了少许，沉声说道：

“那是放置于查尔斯门后，圣者赛琳娜的骨灰，黑夜途径序列四的封印物，因斯·赞格威尔试图得到它晋升守夜人。

那个守夜人没有因为使用太阳途径封印物而受伤吗？”

Z先生沉默片刻，露出迟疑的神色：

“那个人本来肚子颇大，使用的时候肚子变得干瘪，封印物的负作用难道是燃烧血肉？”

两人的目光交汇，Z先生看到了那双眼睛中蠕动的恶意。

莱茵站起身，推开门扉，黑色的火焰沿着手指漫出，爬上那一幅幅面容惊悚的尸体，“我们回甜品公司。”

Z先生的褐色眼睛掠过尸体，却猛的收缩。

肢体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头部碎裂，有的身体直接被扯成两段，在死亡之前，他们遭遇了非人的虐待。

这不是我做的，那就是……他的眼睛看着阳光下的莱茵。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为了节省时间，莱茵选择催动蠕动的饥饿与Z一同遁入阴影，飞速向甜品公司跳跃。

约五分钟，他们已经到了甜品公司的大门前。

哎，我经营这么久的公司还是要破产了……Z先生感慨一声，推开大门，进入招待厅。

“您好，Z先生。”

那是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孩，在流浪时被Z先生随手救下。

Z先生点头致意，跟随莱茵上了二楼。

……

一阵可怕的静默。

“Z，你说让伦纳德吃掉邓恩遗留的非凡特性怎么样？”莱茵又将身形隐藏于烟雾中。

“反正邓恩也快要疯了，蔷薇那个蠢女人，以她的灵性根本不足以锚定邓恩的记忆。”

Z不禁愕然，失声道：

“你之前对她说的，全是假的？”

莱茵冷声：

“假的又怎么样？一个妓女，一个普通人，又有什么价值？”

“算了，我还需要邓恩获取那件骨灰，再让他活一会吧。

你来操控他的身体，现在他的灵体应该已经崩溃了。”

灵体崩溃，还没有死吗？这是什么力量？

Z点了点头，却想到了被钉入墙壁的伦纳德，轻声问道：

“伦纳德怎么处理？”

莱茵掐灭了烟，眼中闪过一丝眷恋，却迅速被黑暗吞噬，“继续留在暗室。”

Z先生跟在莱茵的后面，进入了暗室，却问道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他点燃蜡烛，却猛的张大了嘴。

青石建筑的地板被一层薄薄的血液覆盖，几乎凝固，却仍有新的，猩红的液体继续流淌。

液体的源头是一个半跪在地上的女人，她的身体朝着石柱，手中还牢牢抓着那只小巧的金杯。

她的胸膛上有一道手指粗细的伤口，此时仍在源源不断溢出血液。

她死了，亲自剜开了胸膛，试图用根本不可能成功的方法拯救邓恩。

这就是爱？

墙壁上的伦纳德依旧无法移动，他的头低垂着，似乎睡着了。

Z先生身体炸开，血肉席卷了整个房间，消融了蔷薇的尸体，整个房间的血液被他吸纳至体内。

“哦，果然是一个蠢女人。”莱茵的脸上仍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他闪身走道邓恩的身旁，提起邓恩的眼皮，眼睛已经完全看不到瞳仁，只是一片白色。

“果然已经毁掉了，Z，你可以操控这样的肉体吗？他的灵体后续应该会重建，变成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

Z先生声音有一些颤抖：

“教会可能会察觉我的异样，毕竟我之前已经袭击过一次，他们应该会提高警惕。”

那件威力极高的太阳途径封印物被通灵者掌握，然而一个廷根市不可能拥有这么多高级封印物，所以说，女神仍在期待因斯窃取成功，成功杀死克莱恩吗？

祂是在警告我？

莱茵的眉头蹙起，不知不觉又点燃了一只烟。

所以因斯现在应该还留在廷根市，等待获取骨灰，不行，因斯掌握着羽毛笔，肯定会编造符合他心意的戏剧。

他放下烟，忽然笑出了声，手指放在了邓恩的脸庞上，看着那副恐怖的面庞。

为什么我一定要遵从你们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