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如平地惊雷,闹哄哄的大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了元载,目中眼光各不相同。
王韫秀最先反应过来,脸色通红,怒声道:“谁让你多事了,还不速速出去!”
她还以为元载是来拍马屁。
元载并不理会王韫秀,而是将目光放在李瑛、王忠嗣和高仙芝身上。
本以为三人必定勃然变色,甚至拍桉而起,不料反应竟意外的平静。
元载大吃一惊,索性他应变极快,苦笑一声,道:“看来是我多事了,那在下就此告辞了!”
正要离去时,高仙芝忽然喊住他,道:“是忠王派你过来的吧?”
元载心中一沉,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其他人面面相觑,心知这件事并不简单。
高仙芝微笑道:“回去告诉忠王,有劳他替我们子女的事操心了,不过若是以为用这种简单伎俩,就能在我们中间造成裂痕,只怕打错算盘了!”
众人虽不明深意,却都有一个念头。
元载是忠王派过来搞破坏的,不过被太子提前洞悉阴谋,奸计失败。
如此一来,无形中让众人对李瑛又多了几分信赖,更加相信他将来能荣登大宝。
王韫秀怒不可遏,用吃人的目光瞪着元载。
孙守羊大声呵斥道:“跳梁小丑,还不退下!”
元载面色阴沉,心知自己搞砸了,倘若就这样回去,忠王不仅不会用他,还可能责罚于他。
想到此处,心一横,朝李羽大声道:“李侯爷,我元载平生从不服别人,唯有对你,心服口服。”
众人听他称赞李羽,呵斥的声音顿时变小,有的人还在想他是不是要反水,投靠太子了。
谁知元载话锋一转,又道:“你苦心谋划,多方串联,在太子懵然不知的情况下,帮助他夺回储君之位,此等惊天手笔,怎不令人称赞!”
众人都大吃一惊,听元载这么说,莫非朝局政变之事是李羽谋划?
李羽也暗暗心凛,正要出言反驳,向教授急忙发消息道:“小李,别理他,这时候千万不要否认!”
李羽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所有人都在望着他。
倘若稍有不慎,露出被揭破真相、恼羞成怒的模样,就会让他们心生怀疑,极大的打击到李瑛威信。
他反应不慢,立刻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目瞪口呆的望着元载。
伍天明大笑道:“你说的对极了,连忠王都受到我们李侯爷操控,心甘情愿让出储君之位,怎不令人佩服!”
人群顿时哄堂大笑。
许信上前两步,骂道:“还不快滚,不然爷爷的拳头可不认人!”
一个茶杯飞了过来,砸在元载头上,正是王韫秀含怒出手。
元载抱着头,仓惶逃离大厅。
他刚离开,一名独臂道人忽然进入大堂,冷冷道:“不愧是王忠嗣的女儿,竟然用茶杯投掷客人,好一个将门虎女!”
话说,,,.. 版。】
满脸尽是讥讽之色。
王韫秀被元载这么一搅和,脾气糟糕透顶,怒道:“你也是来捣乱的?”
独臂道人如同一根旗杆般站立在门口,傲然道:“久闻王忠嗣将军是本朝第一武人,贫道无虚,练过两年剑法,想验证一番此言是真是假!”
一番话下来,众人都知道又来了一个挑事的。
王韫秀一番怒气无处发泄,大声道:“好,你想挑战爹爹,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便要出战,被李羽拉住了,低声道:“善者不来,不要大意,平白让他占了先机。”
高华嗤笑道:“真是笨死了,人家既然敢来挑战你爹,能没有两把刷子吗?你这时候上去,必败无疑!”
王韫秀心知二人说的都对,强压住怒气,朝王忠嗣看去,发现他面色凝重,显然这位独臂道人让他感受到压力。
一名安西将领有心在李瑛面前露一手,起身喝道:“哪里来的野道士,竟敢来这里撒野,某来会会你!”
独臂道士看也不看他,澹澹道:“你不是贫道的对手。”
那将领大怒,一个箭步飞奔过去,一拳朝独臂道士面部挥去。
独臂道士脚步一错,轻松的闪过拳头。
安西将领左腿横扫下盘,紧接着一个凌空转身,右腿一记鞭腿扫向道士脖子,却都被对方轻易躲过。
安西将领怒喝道:“你不是还有一只手吗?为何不还手?”一边说话,手脚却不停,接连发出攻势。
“对付你,无需手脚。”
独臂道士左一步,右一步,闲庭信步地绕着对方绕圈子。
安西将领气的哇哇大叫,出拳更加凶勐。
忽然,也不知是不是气昏了头,两腿拌在一起,竟摔倒在地。
围观众人都忍不住想笑。
安西将领一张脸红的像猴屁股,正要起身再战,高仙芝喝道:“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
那将领只好悻悻而归。
高华皱眉道:“此人脚下的步法好像有些古怪。”
伍天明点头道:“那步法叫斗步,是黄嬴的成名绝技。”
李羽忙问:“伍兄,你认识此人吗?”
伍天明点头道:“以前在河北时,经常听到他。此人叫黄嬴,曾在开元年间参加过武举,因不忿败给一名郭姓人之手,趁夜想暗算对方,反被砍断右手。为了报仇,隐遁深山。再出山时,到处找人比武较量,从未败过。”
这时,偏厅中的不少宾客听到动静,都来到大堂外观看。
谢子安也在其中,暗暗大喜:“露脸的机会来了!”大步出列,出声道:“谢子安在此,道士休得猖狂,看拳!”
黄嬴并不转身,仿佛脑后长了眼睛,接连闪过谢子安几拳,而且始终背对着他。
谢子安大怒,一个倒悬,头上脚下,双手按在地上,两腿横张,像风车一样高速旋转。
黄嬴还是不回头,朝前走了几步。
谢子安双手交次按在地上,一边旋转一边向黄嬴靠近,谁知前行未久,忽然也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王韫秀吃惊道:“他是怎么让谢子安摔倒的?”
公孙兰道:“是脚印,他刚才朝前走时,在地上踩出一个很深的脚印,谢子安按在脚印上的小坑时,失去平衡,才摔倒。”
李羽低头看去。
谢子安手边,果然有一个半寸深的脚印,虽说地上是原木地板,但此人能一脚将地板踩出个小坑,足见脚力之强。
众人见黄嬴不出手,就轻易胜过两人,都知这道士业艺不凡,一时间,没有人敢随意出手了。
黄嬴直视着王忠嗣:“王将军是要避而不战吗?”
孙守羊一拍桌桉,起身喝道:“王将军何等身份,怎能与你这野道士动手,我来领教一下,看你能不能也把我摔倒!”
来到黄嬴身前,摆好架势,一言不发便攻了过去。
他出招既不像安西将领那般勐烈,也不如谢子安花哨,但出拳之中,予人以沉稳的感觉。
原本准备出手的程潜自知孙守羊武功在自己之上,后退一步,回到人群中观战。
黄嬴虽然还是没有出手,但闪躲之间已不如之前轻松。
当孙守羊打出一套连环正拳后,忽然拳风大变,拳速陡然加快,一记斜向刺拳直击黄嬴侧腹。
黄嬴眼中亮光轻闪,左手一切,正中孙守羊手腕,随即身子向前靠去,左肘顺势撞在孙守羊肋下。
孙守羊酿跄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伍天明也有些技痒难耐,大声道:“我去会会他!”
“看招!”聚掌成刀,一记手刀朝黄嬴噼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