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正统十四年八月九日

经过数十日的备战，京营兵马，粮草都已就位。

太庙，朱祁镇头戴十二旒通天冠，身着黑底红边十二章纹冕服，在宣读完祭文之后站于祭坛高台之处，俯瞰这高台下面三叩九拜的朝廷诸臣。抬头，闭眼张开双手，似乎想要整个天下拥入怀一般。

而在京城从永定门至正阳门大街一直到承天门两边都站立着两排禁卫军，这些禁卫军一米一人，护卫在大街两边，而百姓们在街边翘首以盼，都想看看这个亲自率军出征的皇帝到底如何。

此刻文武百官皆双手作揖跪拜于午门下御道两旁齐声到“恭送陛下出征……”

此刻朱祁镇已是身着黑甲，骑着战马，缓缓向承天门走去。一路上所遇士兵皆右手抱拳胸前。而后依次跟于皇帝身后。

一路上看着街边百姓，目光中都带着敬意。直到除了永定门，有些百姓还想跟着往前，朱骑着拉着马缰扭转马头对着身后的百姓说到：”朕之子民们，就此止步，朕此去必定为吾等兄弟姐妹们讨回一个公道，让那些夷狄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刚开始只是禁卫军在喊，慢慢的蔓延至整个京师百姓。此刻整个京师都同仇敌忾，一股冲天的气势直入云霄。而在皇城内刚送走皇帝的百官听着着阵阵嘶吼声，有些眼中产生异样的目光。

皇城城墙上太后孙氏和皇后钱氏一直看向朱祁镇离开的方向，直到皇帝的身影消失后，两人才缓缓离开，而皇后钱氏眼中已经泛起了泪光。

京郊京营，军旗飞舞，数十万大军齐齐站立在军营点将台周边，蓄势待发。

此时朱祁镇骑着战马从大军中间预留的道路一路走了过来，此刻有些基层兵丁才发现皇帝就是那几日流离于他们之间嘘寒问暖的年轻将领，此刻心中大为震撼，一瞬间有了为皇帝效死的冲动。到了点将台旁，朱祁镇朕下马缓步走上了将台。

站于店将台之上，朱祁镇望着台下昂首挺胸的将士们，他握紧右拳举在胸前：

“明军威武”

“将军威武”

“明军威武”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个京郊吼声震天。

“将士们，一百年了，夷狄又越过草原，跨过长城来入侵我们的家园，烧杀我们的父母，劫掠我们的妻儿，朕已得到消息，在大同，在肃州，在宣府等地，夷狄所过之处烧杀抢掠，十户九空。如此这般，朕不能忍，你等能忍乎？”

“杀，杀，杀……”

“朕在此下旨，自今日起，京营所有兵马军饷三倍，此战阵亡将士之家小由朕抚养送至学堂直至成年，父母高堂由朕来养老送终。若是独自一人，其灵位将有皇室来供奉，大明不灭其香火不断。还有此战朕的禁卫军当督战队，任何人胆敢贪墨你等功劳朕必定让他人头落地。”

“此战，朕必定要犁其庭，扫其穴，决其苗裔。朕要让那群夷狄血债血偿，朕要让他们明白，吾等汉人不是任其杀掠的绵羊，朕要让他们数十年不敢南下牧边，数百年谨记此战。诸将士敢战否”

“杀，杀，杀……”

这次的嘶吼声较比之前有过之而不及，毕竟皇帝已经为他们扫清了所有后顾之忧，若是战死，自己父母有皇帝赡养，子孙送至学堂，说不准就此成为读书人。

想到这里所有军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上阵杀敌。心中充满杀意。

看着这气势如虹的大军，朱祁镇忽然唤声道

“来人，给朕砸了那御驾”

“朕在此立誓，此战朕与诸位将士同在，住军营，骑战马，吃军粮，若是不幸落败，那朕便是最后一位战死沙场的兵丁。如违此誓，犹如此车，天谴之。”

将台上诸多将领和文官立马跪身到“陛下不可啊……”而台下的士兵们看着皇帝，眼眶微红，久久不语，从古至今可有一位帝王如此对待过他们这些普通兵丁。

“誓言已立，没有回头的余地了，诸位爱卿快快起身吧，此战吾等必胜。”

“王伴伴，将行在撤了，婢女太监等遣回宫去，出征朕就住在军帐中一切从简，用不了这么多人侍候。”

“奴婢谨遵皇爷旨意”

而后整个军营所有士兵异口同声的大吼着“愿为陛下效死……”

朱祁镇看着台下大军，他明白此刻他算是彻底收服了这数十几万大军的军心。哪怕以后有人敢带兵谋反，这些普通士兵也会先把那人给捆了送到自己眼前，此战若是胜，自己以后的路便顺畅不少。

然后朱祁镇转身坐于将台中间位置，开始点将

“令平乡伯陈怀领前军”

“恭顺候吴克忠领后军”

“英国公张辅领中军”

“其余诸将率本部兵马各司其职”

“后朕便于中军营帐，将令皆出于中军”

“末将等遵旨”

随后朱祁镇起身上马朝向北方扬起马鞭“三军，出征……！”

“杀，杀，杀……”

而后整个京郊尘土飞扬，军旗招展，十几万大军一起出动，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震动。

在京城外诸多百姓望着那尘土飞扬的京郊，知道皇帝大军出征了，此刻所有都默默地在心中为此次出征的皇帝祈祷，为此出征的将士们祈祷。

而那些怀有异心的人已经偷偷的开始给自己的主子传信了。

……

几日前，瓦剌大营”

“太师，好消息啊，南人皇帝决定于八月九日帅军出征了。”

“哈哈哈哈，好啊，他若是再不来脱脱不花和阿刺知院就要将那四万兵丁给要回去了。”

“来了便好，到时那皇帝要是再蠢点，咱们说不得还能到哪大都去坐一坐，恢复我大元往日之辉煌。”

“伯颜，去吧这个消息送给脱脱不花和阿刺知院。”

“属下遵命”

大明南方，某地

“小皇帝确定八月九日出征了？”

“禀主公，据京中传来消息确实如此，但是情况不妙啊，皇帝此次出征皆带的是精兵悍将，似乎有所准备。”

“无碍，那小皇帝只是个长于妇人之手，狂妄自大的小孩子罢了，他哪里懂什么战场之事。”

“到时让京营那人，稍稍做点手脚，那小皇帝必死无疑，那时京师无精兵良将，朝廷必定南迁，到那时再有孤这个皇室长者，大明曾经的九大赛王站出来收拾人心，如此这天下便是孤的了。”

“可是主公，天象显示……”

“莫要多说，先生可知这是孤唯一的机会了，孤今年已是七十一岁高龄了，还有几年好活啊。”

“派人前去联络九江卫指挥使，南昌护卫指挥使，一旦朝廷南迁，立刻控制九江府，南康府，饶州府，南昌府四地，继而进军南直隶。”

“让那些暗中招募的兵丁严加训练，终于到了用到他们的时候了。”

“唉，臣下尊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