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卷帘被拨开,从马车窗牖中探出一张脸来。
这张脸眉目如画,皮肤白皙如玉,细腻丰腴的肌肤,即便是背着光,都闪烁淡淡的光泽。
一双桃花眼上画着淡淡的红色眼影,秋波涟涟,更添几分魅色。
若是单看这皮肤,眉毛和眼睛,此女绝对是人间绝色。
可她的下半张脸被黑色面纱遮住,偶有风吹过,让面纱贴在她的脸颊上,却显露出几分怪异的曲线。
整张脸的五官凑在一起,虽有面纱遮挡,还是透出相当的不和谐之感。
司棠音凝视着李牧的背影,轻声呢喃:“也是一个人间少有的绝色公子!”
知道最近是李延领取月俸的日子,她也是有意来到这条大街,希望能够再见到李延。
驾驶马车之人,便是她的婢女攸宁,冷笑一声:
“长得好,可惜不识抬举!”
“小姐你是何人?能够给他机会入赘,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然而这质子却是故作风骨,三番两次推辞,一再驳我们司家的面子!”
司棠音放下卷帘,回到马车中,凝眉说道:“三叔说定会想办法逼他入赘,以三叔的能耐,他入赘我们司家是早晚的事!”
说完后,她紧紧握住双手,本来柔情脉脉的桃花眼中,竟绽放一丝戾光。
“比起常人,我失去的已经够多了。”
“我想要的东西,不能再失去了!”
……
虽然李延坚持,但慕心依然没有去买新衣裳。
按照慕心的话来说,李延好不容易踏上武道,哪怕是练些拳脚功夫,每日所需的吃喝都是剧增。
这衣裳再新,穿久了也会变旧。
而若是拿买新衣裳的钱去买些补身子的食物,那增加的力气却是永久的。
如此一对比,这丫头就更不肯在自己身上花钱了。
于是,她买了一对猪蹄髈,两副猪腰子,又买了半斤的牛肉,这才跟着李延喜气洋洋地回家。
一路上她的笑声不停,那表情比自己买了一身新衣裳还要开心。
回到家中,慕心带着新买的食物去厨房忙活,李延则着手研究新得到的苍龙命宫。
苍龙命宫—招式贯通(绿)。
此天赋,乃是李延迄今得到品阶最高的一门天赋。
顾名思义,此天赋的作用,是帮助李延打通每一门功法招式中的壁垒。
从而实现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按照李延的理解,即便是同一门功法,其招式与招式之间也有差别。
若是将所有的招式割裂开来使出,那么便如单兵作战,即便威力再强,也终究势单力孤,不成气候。
欲要将一门功法的威能发挥到极致,必要让每一招每一式的威力提升到最强。
此时就需要对招式进行融合、贯通,如溪流汇聚成大河,万千大河汇聚成海洋。
通常情况下,要做到这一点,至少需要将一门功法从头到尾全部精通。
否则绝对会力不能逮,不得要领。
但李延拥有招式贯通的天赋,可以不必循规蹈矩。
无论学会几招,都可以随时将其融合贯通。
如此一对比,便能看出拥有此天赋后,李延修炼功法的效率进一步提升。
同时,同样的招式,将会激发出更大的威力。
李延随后走出房间,来到院中,利用招式贯通天赋,将“黑虎掌”前五式进行融合贯通。
仅仅一遍过后,他便能让前五式的贯通,达到六成顺滑。
再练一遍,他已然能够在任何两招之间无缝切换。
不管是身法还是掌法,都能做到不留破绽。
一旦出手便如飓风吹浪,颇有几分山雨欲来的压迫气势。
看到李延出掌如此虎虎生风,正在洗菜的慕心不由莞尔,眼中流露出几分崇拜欣喜之色。
自家的殿下虽然看似瘦弱,但这几日练下来,却有些虎虎生风的气势。
假以时日,他必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气男儿!
院中,李延在彻底贯通前五式后,出手越来越快。
那潜藏于体内的微弱灵气,竟在一瞬间疯狂提升,就连骨骼关节都有一种被推动的感觉。
刹那间骨骼鸣金,金鼓喧阗。
李延只感胸腔中一道暖流炸开,旋即散入身体各处,涌出一股股磅礴的力量感。
“我这是达到气海一重境界了!”
身体的变化,让李延大喜。
根据从白璃那听得的武道知识,他当即判断出,自己已将修为提升到了气海一重境界。
气海一重,虽是武道境界中最低等的一境,对于李延而言,却是意义非凡。
这代表着,他已正式踏入了武道修士的行列!
院门口忽地传来一声犬吠,打断了李延的心绪,亦是引得慕心停下手中的活儿,抬起臻首观望。
只见院门外,先是走来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少年。
少年不过十七八岁,仪表堂堂,身上的长衫乃是由上等云绸制成,袖口还包着金丝绲边。
如此穿着,让少年显得极为富贵。
而他手里牵着一条半人高的大犬,亦是皮毛油亮,全身无有一丝污垢赃物,脖子上套着的项圈竟也是镶金嵌玉,浑身的富贵之气,几如流水般,汩汩不绝。
少年身后,一匹金鬃白马赫然醒目,看上去极为雄壮珍稀。
马背上,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身着紫金襕衫。
每一丝每一线都闪烁莹亮光泽,光是看上去,面料便已珍贵到价值连城。
他骑在高大的骏马上,似是那云端之人,目光睥睨,姿态高到无法攀附。
腰间一块做工极其考究精美的祥兽玉佩上,赫然醒目地闪耀着一个大大的“司”字。
那牵着大犬的少年立在门口,目光落在李延身上,语气十分平淡:
“李公子,我们乃是司家之人,我身后骑马的这位,乃是司炆少爷!”
其实,不用他通告,李延便早就看到司炆身上的玉佩。
而牵着大犬少年的语气,就像是催促李延速速上前拜会一般。
李延刚练完武,正在暗自收神敛气。
听到少年说出司炆的名号,李延不由想到,司炆乃和斯文同音。
也不知这位司家的少爷,是真斯文,还是徒有其表。
“有何贵干?”李延很随意地问了一句,接着去拿桌上的毛巾擦汗。
司炆骑在大马上俯视李延,心道李延这身子还真是虚,眼下已是秋凉时节,竟还冒出虚汗来。
由于早就听说李延体格瘦弱,他倒是没有把李延和练武联系在一起。
故而,嘴角那一丝轻蔑笑意,愈发变得浓厚。
转眼看到弯腰在一旁忙碌的慕心,一抬头刹那的风华,若水莲般惊艳,司炆微微一愣神。
直到李延擦好汗,司炆才勉强开口:“不请我进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