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疯子？”薄青奇怪，“难道还有小疯子？”

两位不是很想提起这个话题，随便点了下头就又齐齐看向村长手里的泥巴团。

牛村长捧着给薄青和老李看了一眼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来到池塘，打算好好清洗一下。

土黄色的泥巴入水，搅乱了这里的水流，荡出一圈圈涟漪。

村长的眼神不错，于是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激荡的水流送来一份小小的惊喜。

水面之下，一条鳄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牛勇敢他一下子怂在原地。

勇敢不起来了。

也不敢轻易转头，声音压低，但不掩颤抖：“救我，救救我！”

这里的异样很快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注意。

薄青看清楚之后，也吓得后退一步。

他下意识地拉住旁边人的手，无意识地说了一句：“这里怎么会有鳄鱼？”

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牛村长脸色微变，他不知道两人是打算跑走，还是打算过来救援，但他还是飞快改口：

“快走吧，你们别过来了！”

老李头朝薄青挥手，快速蹲下把自己的抄网捡起来。

他跟薄青交代一句：“我拿着网过去支援，你快去叫人。”

面容刚毅，语气坚定。

薄青着急地说：“我不认识路啊老哥。”

他左右看了看，试图找到大一点的石头，说不定能砸到水里，把鳄鱼吓走。

两人快速对话，脑筋疯狂转动，正琢磨着要怎么去救人。

没一会儿，牛村长突然在那边大喊大叫起来：“是假的，是假的。”

老李头恨声暗骂了一句：“都这个节骨眼上，就别管真的假的了，快把那东西丢了。”

牛村长转过头来，对着两人的方向又哭又笑：“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那鳄鱼是假的。”

说完，眼泪和汗一起从脸上落下来。

他一下子脱力，人往后一仰，直接坐在地上，手中的东西也砸在水里。

老李头心头一松，但出于谨慎，还是拿着手中五米长的抄网对着鳄鱼的脸戳了戳，彻底放心：“确实是假货。”

薄青也抚着胸口：“那就好。”

三人都跌坐在地上，彼此沉默了好长一会儿，对视几眼，突然大笑。

等笑够了，老李头不客气地嘲笑起牛村长来：“就你还敢叫牛勇敢？瞧你那怂的呀，还不如明天就改名叫牛老怂。”

“你清高，你了不起。”村长老脸一红，恼羞成怒。

他转头，望向薄青：“大中午的，饿了吧，到我那吃点东西吧，下午不出来钓鱼了，就到我那屋里眯一会儿吧。”

老李头急道：“说好了，晚上到我那边睡的。”

村长翻白眼：“所以让小薄过来睡午觉啊，没跟他说晚上。”

“那就好。”

“你以为都像你吗？自己黑就认为大家都不白。”

“姓牛的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打架？你可别忘了当初你被野猪追着跑的时候，是谁救了你的命？”

“老家伙也别忘了，你当初暴雨房子塌了的时候，谁招呼村里人帮你盖的？”

“你不讲理！”

“你不要脸。”

两人说着说着开始翻旧账。

薄青点头笑笑，对中午在村长家吃饭，晚上睡在“光荣之家”的提议没有半点意见，只说了个“行啊”，就笑看两人吵架。

闹完了这一轮之后，村长招呼薄青回去，又问老李：“那你呢？打算饭也不吃，一直在这钓着？”

他摇头：“不钓了，刚才那一出，差点把我魂儿给吓没了。”

三人收拾好了东西，又掏出几口塑料袋，把周围看得见的垃圾装起来，返身往回走。

临行前，薄青下意识回头一瞧，那假的鳄鱼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是沉在水下，还是已经飘远。

……

村长家。

这套楼房之前已然查看过，走进主屋，内部装潢，偏向欧式风格，走廊上、客厅当中都有能见到雕着玫瑰花纹的白色立柱。

房门都是大红色的铁门，其中有些房门还是电子密码锁，看得薄青啧啧称奇。

不愧是你啊，村长。

牛村长给薄青做了一下介绍：“我家里囤了很多东西，我比较推荐的是西餐，这玩意儿都是成品菜，热一下就行，中餐我这里也有，不过风味和口感没有现烧的好吃。”

“如果你要吃西餐，那我推荐牛排，焗土豆，南瓜浓汤三样，再搭配一个冰淇淋，要选中餐的话，有川味肥肠，香煎酥鱼，酱板鸭，油泼辣子鸡。”

薄青选了西餐。

没别的，主要是中午看村长吃饭，给看馋了。

土豆焗芝士绵软香甜，咸甜交加，十分可口，南瓜浓汤有牛奶的细腻和南瓜的清甜，口感绵稠浓厚，最妙的是牛排，滋滋冒油，肉质的细嫩被尽可能地保留。

一段饭，宾主尽欢。

薄青被安排进次卧休息。

他趁机问了一嘴大小疯子的事。

牛村长拗不过他，还是大致讲了讲。

“村子里面有两个人，你要重点注意一下，一个是大疯子，大名叫孔令朱，我们一般喊他朱子，小的那个，名字叫牛定山，小名叫阿山。”

“朱子今年五十多了，他是小时候生病烧坏脑子，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老是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人不坏，你在路上看见了也不用理会。”

“阿山这孩子就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突然就疯了，按理说疯了的家伙应该送进医院治病去，可是他家里条件不行…他家里吧也是咱村子出去的，当年他家两个大人跪在村子里求，希望把阿山锁起来，就关在家里，由村民轮流送饭，他们给伙食费，乡里乡亲的，我们看他可怜，就同意了。”

“朱子疯了有三十来年，人特老实，就更别说欺负人了，怕是被欺负死都不知道还手。”

“阿山也没伤害人，但是他毕竟年轻，我们还是有点担心的，所以除非他爸妈回来，否则我们一般不会放他出来。”

薄青于是问了一下他们的住址。

村长了然地笑笑：“放心，我们也是担心这一点，所以他们两都住在村子里最偏僻的地方，尤其是阿山那边，他要是真逃出来，警报肯定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