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奔腾。
雪域高山。
熊景只带着自己二十个亲兵,带着诸女,终于来到乌斯藏地区。
吴极等三小,被放在秦府,有秦钟照料。
一开始秦可卿与王熙凤极其担心,来到雪域高原的时候,两女这才感觉心旷神怡,一左一右伴随吴发身边,看着尤三姐教导众女骑马。
“远离喧嚣之外,还有如此美景...”
秦可卿微微感慨,虽然贵为王妃,享受了荣华富贵,但是王府又如囚笼。之前随着吴发去了烟台之地,见到了大海,在那里生活了两年...
那两年世间,秦可卿才感觉什么叫生活。
“就是太空旷了,没有人烟。”
相比较这种地方,王熙凤还是喜欢热闹的神京城:“太过空旷,还是有些吓人的,做什么也不方便。”
有一些隐居高人,就喜欢深山野林。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生活所需,真的不依靠外界吗?
未必。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无论何处,都是需要生活的...而生活中,不说食物,单单说盐这一项,人人都需要。
这不,秦可卿与王熙凤的性格不同,在这里就有体现。秦可卿是一种带着一种浪漫心理的女人,不仅仅需要呵护爱情,还需要一种浪漫。
王熙凤就是一种现实主义之人,所以秦可卿对于权势并不是很热衷,王熙凤则是喜欢掌控,比如,帮着秦可卿管理王府的时候,就表现出来了一些野心。
吴发没有对两个女人的看法点评。
过于浪漫而无真实,那叫不现实。
过于真实,而无浪漫活着很累。
“我唱一首歌吧...”
吴发眺望远方,突然想要唱歌。
“唱歌?”
歌...在这個时代有,不过都是与曲合称。而一般的歌唱,都是称之为唱曲。
唱歌这个词汇,还是相对陌生的。
而且,唱曲不是一般都在教坊司,都在勾栏青楼之中才有?
吴发并没有解释,而是直接开唱:“啊...”
这种调...与印象中的唱曲完全不同。
教坊司之中唱曲,都是追求文雅...这种文雅,都是文人雅客,都是才子以诗词为本,换取教坊司或者勾栏青楼一顿酒。
而一首比较好的诗词,会给头牌或者花魁带来极高的身价提升。
那些才子文人,喜欢混迹教坊司,卖弄才华还来白吃白住,而教坊司的姑娘,也希望能够提高身价,所以也很欢迎这些才子文人。
所以,唱曲都是词牌,都是固定的调子...现在吴发这种唱法,顿时秦可卿与王熙凤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远处,战马嘶鸣,距离远的缘故,她们还在学习骑马。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
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当太阳不再上升的时候
当地球不再转动
当春夏秋冬不再变换......”
这首歌,是吴发前世时候,比较喜欢的一首歌,唱出了潇洒,唱出了向往,唱出了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别人会有什么样的感触,吴发不想去了解。
秦可卿与王熙凤睁大美眸,沉浸在歌曲旋律之中。这种旋律,这种唱法,别具一格,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可以说很俗很俗...
但是真的很好听!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啊...”
歌词一遍一遍的唱,秦可卿美眸之中流光闪烁,她似乎听出了无法心中的那种无拘无束的渴望,听出了吴发那种,与妃子姬妾死守终生的想法。
王熙凤只是纯粹感觉很好听,王熙凤并没有太多的感触:“真好听呢。”
“王爷...”
王熙凤眨着眼睛,看着自己还沉浸在歌声意境之中的吴发:“教坊司等地,就是这种唱曲吗?”
吴发是真的找到了那种感觉...前世时候,吴发曾不顾一切的,拎包入藏,当时一个人,曾经遭遇野狼,曾经看到过美景。
那时候孤身一人,如今妃子姬妾成群。
但是那种心灵空旷的感觉更加强烈。
这种感觉,却被王熙凤一句话冲散,吴发看着王熙凤:“本王从来不去那种地方,也不知道唱曲是什么样的。”
这倒是事实,吴发从来不去教坊司,也不去勾栏青楼。
那里面得规矩,吴发都不是很懂。
“凤丫头,王爷与众不同,不能以常人做法衡量王爷的。”
秦可卿对于这点可以肯定。
吴发不喝酒,不去教坊司,同样极少会有与人一起放纵。
王熙凤抿了抿嘴,北平王是北平王...与贾琏是不一样的。贾琏都快住在教坊司内,要是贾琏有了北平王的身份地位...
怕是会把整个教坊司搬回家里去。
“这是一种全新的唱法。”
吴发解释道:“这种唱法,随心所欲,只要好听,只要抒发心里的压力,就是最好的曲子。”
压力?
秦可卿与王熙凤对是一样,北平王想来没心没肺一样,在外面嚣张跋扈,从来没有见过北平王有什么烦恼。
没想到,北平王也有烦恼。
吴发也没有多解释。
压力,吴发不是没有。
兵权,向来是皇帝最为忌惮的...吴发也明白,自己会被皇帝忌惮,皇帝此人是什么性格?
就是略有薄恩寡义的性格。
用的着你会对你极好,用不着你,就会将你弃之如蔽。
吴发也明白自己的影响力,自己的威望...皇帝要是不忌惮,他就不是正常人,而是真正的雄伟帝王...可惜庆元帝,做不了这种雄才大略的皇帝。
所以,果郡王出现了。
果郡王,兴许是真的,喜欢游历山川河流,但是他绝对不会主动与吴发交流的。
吴发也明白,果郡王就是一个棋子。
所以,吴发也就是顺水推舟,带着一家子出来游玩...既然帝国用不到我,我就放松一下玩玩呗。
游览大好河山,也顺便看看天下风景。
“如果有朝一日...”
吴发心中带着向往:“极儿他们长大,可以立足于世间的时候,我真希望,几亩薄田,深山野林,悠闲的生活。”
“我会陪着夫君的。”
秦可卿依偎着吴发。
她这一生,都是与吴发难以割舍。
王熙凤则是皱眉...她并不喜欢所谓的隐居生活,她还有牵挂,她还有追求。
看到王熙凤的神情变化,吴发内心微微一叹:“有些时候,做出选择的时候,就等于有了结果。”
......
“深山野林,几亩薄田...”
神京城中。
庆元帝接到锦衣卫传递的消息,嘴角微微勾起:“好让人向往且羡慕的生活啊。”
放心了。
彻底放心了。
你没有什么追求,才是我最想要的答案:“快了,半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北平王世子现在学习如何了?”
庆元帝随后问了一句。
“北平王世子,现在每天跟着秦大人读书。”
秦钟现在入了吏部,任吏部郎中职位。
只是还没有成婚。
“多多学习一下也好,不要像他的父亲那般,打打杀杀的,还有他的父亲那样的莽。”
北平王府,不允许再出现一个北平王这种悍勇无双的将军。
吴发当初外出,留下吴极三小,也是为了让庆元帝放心。
这,等同人质。
“让人送一些点心去秦府,送几本孤本书籍...”
读书...不怕你满腹经纶,就怕你悍勇无双。
谁说没有天生战将?
北平王不就是如此?
一个青皮混混出身,字都写不好,偏偏有着极高的军事天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且最擅长以少胜多。
更是可以指挥数十万规模的大军。
太监领旨而去,庆元帝皱起眉头,捂住了胸口:“当真想要再多活几年,可惜我这身体啊...”
最近皇帝心口很疼,很闷。
最近也是脑袋昏沉发胀。
御医开了药,可惜没有多少缓解...最近,皇帝夜半时分,曾吐血昏迷:“老四,你能不能担负大任?”
庆元帝有几个皇子,但是偏偏成器的,只有四皇子郑宜乾。原本六皇子是庆元帝最喜欢的,可惜这本是一个天才般的孩子,长大之后长歪了。
就像是一棵树苗,本来很是直溜,却没想到,最后长的最歪的,竟然是这最直溜的树苗。
出入赌坊,不爱读书,出入勾栏...家里妃子姬妾现在足足二三百,庆元帝都担心他,活不过带着重病的自己。
其余几个...不是懦弱,就是自身能力跟不上野心。
“不求开疆拓土之君,只求守成之君...”
大晋现在并不弱。
只要守住这广袤的疆域,大晋完成几项重要的措施,就绝对是可以辉煌起来的:“来人,请四皇子过来。”
太子之位,应该册封了。
不能像太上皇当初,重病在床的时候,前太子因为某些原因,而被杀死,他们兄弟二十余,最后死死伤伤的只剩下七八个。
“只是...”
庆元帝极其担心一个问题:“吴发没有野心,老四能够驾驭北平王吗?北平王,当真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吗?”
庆元帝这一生,被骗过,被害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所以才会有如此忧虑。
“我应该去见一见父皇了。”
庆元帝起身:“四皇子来的时候,让他去太极宫。”
太极功...太上皇彻底放权之后,庆元帝来的就少了。
太上皇看着庆元帝,微微一叹:“你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只是你对于权势太在乎,一切都要过问,身体岂能不垮?”
大晋疆域变大了,庆元帝军国大事操劳之下,才会有今日的虚弱。
“父皇,我快不行了...”
庆元帝没有隐瞒:“最多一年时间,只是如今四皇子年轻,我怕他驾驭不了天下。”
“比你强。”
太上皇眉宇间的忧伤一闪而逝:“当初,你刚刚登基的时候,不如四皇子。”
“是啊...”
但是他现在不也是成长起来了?
可惜,时不我待。
“您怎么看待北平王?”
庆元帝盯着太上皇,洞彻人心方面,庆元帝自问不如太上皇。
只是看着白发增添的太上皇,已经是古稀之龄,也是垂垂老矣。就算是能够培养四皇子,还能培养几年?
“北平王...”
太上皇微微一叹:“他,是一个明白人,所以,从西疆归来之时,只带着亲兵。当你遣他去海边造船的时候,可以两年不归。当你让果郡王描述天下美景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妃子姬妾游览天下...毫无留恋。”
太上皇喟然长叹:“你还不明白?北平王无意天下,他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你不寒他之心,他就是忠臣!就是帝国柱石!”
皇帝,猜忌之心太多了...
或者说,这是对于自身的不自信,这种性格缺陷,恰恰是他登基以来所培养的习惯...皇帝成长了,但是也没有了魄力。
野心是有,同样是能力跟不上野心。
当年皇帝登基,也是矮子里面选一个大个儿。
庆元帝沉默了...
......
秦府。
“你这架势是错的。”
吴极在指点贾莨练武:“你这样一来,如何发力?”
“我...”
贾莨呐呐无言,他年龄还不大,但是骨子里畏惧吴极:“该怎么做?”
“看我打一遍拳。”
吴极从头至尾,再次演练一遍拳法:“这次看没看清楚?”
“好厉害!”
贾莨鼓掌。
秦钟嘿嘿一乐,每天这两个小家伙,白天读书写字,晚上就会练武。吴极像极了一个老大,贾莨像极了跟班。
贾莨天赋不差,只是吴极天赋更强。
读书上吴极不如贾莨有天赋,所以...吴极要从练武方面,凸显出自己的长项。
“厉害吧。”
吴极有些小傲娇。
“舅舅,我也想要练武...”
吴瑾有些眼热,毕竟练武就像是玩儿,总比做针线活要轻松吧。
秦钟脸色一本:“瑾儿乖呦,女孩子不要打打杀杀,你要做贤良淑德的姑娘的。”
打打杀杀是男人的事情,所以吴发离开之前,就专程交代秦钟,吴瑾要读书,要写一手漂亮的字,也要学习针线活。
秦钟不懂针线活,但是吴瑾写字很漂亮。
吴极与贾莨,偶尔都请吴瑾代笔,写完秦钟布置的作业。
“哦...”
吴瑾只是单纯羡慕,练武多辛苦啊,她也不想学习针线活。
“父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吴瑾还是感觉,父王在的时候好幸福的。父王才不舍得她学习这些针线活呢,更不舍得她每天这样辛苦。
“应该很快吧。”
秦钟哪里知道姐夫什么时候回来,想必没有一两年,应该不会回来的。
朝中,王爷姐夫也不需要上朝,挂职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职位,却直接跑路,游览天下去了。
“大人...”
这时候,一个下人,拿着一封书信而来:“老爷送来的家书。”
“家书...”
皇帝虽然已经下旨,让秦业归京,但是有些政务还是需要交接的,所以现在还没有启程归京。
拆开书信,秦钟看了一眼之后,脸色凝重起来。
家书除了一些必要的交代之外,还有秦钟婚事,剩下的就是,秦业用很凝重的语气写出来的:“最近,西疆有可疑人物出现,伺候曾探查到,西侧开始聚兵,不出意外,厄罗斯等国还不甘心,必然是水陆再来...”
“为父毕竟年事已高,但是热血未老,自请留在西疆,纵然马革裹尸,吾儿悉知,你与王家六姑娘,已经定下婚约...”
又要打仗?
秦钟脸色一变,不紧要打仗,父亲还要留在西疆?
“不行,我要给姐夫写信,只是...姐夫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