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寨门前,共有十骑整装待发,人虽不多可个个都是初力境好手。
时隔大半年再度出手,楚安自不能堕了聚义堂威名。
“调查的怎么样了?”马上楚安开口询问。
司职情报调查的管事名为赵磊,闻言上前答话,“五日前于官道有一伙路过的押送队被劫,官差虽将匪类击退,却跑了几个重犯。”
“而岭安村出现强人正是那时,两者应不是巧合。”
楚安提枪点头,“果然是群惯犯,实力如何?”
赵磊自怀中掏出一张纸条读道,“据探子回报,八人中有两人为初力境。”
“好!堂内备好酒,我等去去便回!”
城寨大门打开,楚安一骑当先,其余九骑紧随其后。
在那青年的指引下,楚安等人不消一个时辰便到了岭安村附近。
还未进村,便有几人迎上前来,正是聚义堂于附近村落布下的眼线,
“堂主,那伙强人正于村子西北角的一栋屋舍中吃酒。”
在几人带领下,楚安立于一处山丘,运足目力,看向那栋屋子,
“待会儿下手动作麻利些,别让这些犯人挣扎伤了村民……”
屋内共计八人身形各异,唯一相同的便是左脸颊都刺着一个‘劫’字。
“哥几个,这次当真是捡回一条命。”为首的汉子名为张飞阔,原先于县衙大牢供职,端的也是皇家饭。
后因没抵住诱惑,与盗匪勾结,私收银两放跑囚犯,东窗事发后,才落得如此下场。
“这次当真幸运,竟有不知死活的匪盗敢冲击官家队伍。”
“若不是那群呆子,咱哥几个当真是凶多吉少了。”
正当几人庆幸之余,张飞阔却觉眼皮直跳,瓮声开口道,
“此地不宜久留,再过上几天待伤养得差不多,便抓紧离开。”
“只有出了兴明府地界,我们才算安全……”
张飞阔话没说完,只听身后一声巨响,屋舍墙壁上被开出一个大洞,三道人影卷着烟尘冲入。
“不好,初力境高手!”
其中一汉子眼尖张口大喊,却被一赵家弟子手持大刀,直接劈下半截脑袋。
“第一次跟着堂主出任务,若是谁敢掉链子,别怪俺跟他翻脸!”
开口者名为赵航平,在聚义堂一众初力境中都算得上顶尖,其后赵家子弟闻言皆打起精神,不敢留手。
“分开跑!”眼见来人凶猛,张飞阔大吼一声夺门而出,剩余几人也是兵分几路慌忙逃窜。
“尽是鼠辈,就会逃窜!”再斩一人,赵航平也是分身乏术,只得干看着功劳归了别人。
“哈哈,来得好。”
见有囚犯逃来,埋伏于此的赵家子弟朗声大笑,自腰间拔出大刀,使出刀法便攻杀上前,于堂主面前,这场战斗自然要赢得漂亮……
整场伏击不过半柱香便结束,马上的楚安和季向明都没有出手的机会。
除了张飞阔,其余七人皆被斩。
“堂主,幸不辱命!”
扛着五花大绑的张飞阔,赵航平插刀于地,前来复命。
“诸位弟兄辛苦,回城寨后,自去账房领上五两酒钱。”
翻身下马,楚安来到那青年面前,
“小兄弟,这伙强人已被拿下,能不能请你将村中人召集一处,我有几句话跟大家讲。”
上聚义堂求援的青年此刻还有些恍惚,他没有想到,在村中横行霸道的逃犯竟被如此简单拿下。
楚安又是重复了一遍,青年才堪堪缓过神来,
“堂主……稍等,各位好汉稍等,我马上去通知。”
青年一溜烟跑入村子,楚安等人则是跟在后面牵马入村。
村民召集还需要段时间,趁着这个空档,楚安打算先审一审这个张飞阔。
审问过程顺利,这家伙本就不是什么硬骨头,又有季向明这个擅长刑讯逼供的捕快在,不一会便将问题交代了个七七八八,若不是楚安打住,张飞阔非得把祖宗八代也都抖搂出来。
“有问题。”季向明皱眉开口道,“一般匪类怎会冲击官府的队伍?”
“会不会是饿急眼的流民?”旁侧的赵航平开口道。
若是为了口吃的活命,莫说押送队伍,就算县衙也敢闯。
“不会。”楚安摇头否定道,
“能当官差手中最低都有些功夫,怎会让群流民杀的乱了阵脚。”
思索片刻,楚安没能得出答案,只能开口提醒众人多加小心。
小半个时辰,村中央一棵老树下站满了人,岭安村民看向楚安等人的眼神有些畏惧,于他们眼中聚义堂和那些打家劫舍的匪类差别不大。
“这群恶徒的尸首在此,至于如何发落便交予众位乡亲们决定。”
在楚安示意下,赵航平几人上前,将尸首丢在众人面前。
看着眼中的戒备,楚安知道要改变众人对聚义堂的看法,只怕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小老……替岭安村谢过各位好汉了。”
村长是一年过七十的老头,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出,跟楚安等人道谢。
“老人家客气了。”楚安上前扶住老人,“岭安村按时纳银,我聚义堂护各位安危实属份内,细说下来,还是我们做的不周……”
转身楚安自马背取出一袋银两,塞在村长手中,“伤者三两,死者予家属十两,算作补偿。”
老村长立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甚至怀疑自己耳背眼花,听错看错刚刚的一切。
同样不敢置信的还有岭安村民,这么多年匪患横行乡里,从来都是自村中抢钱,要说回头钱这还是第一次见。
“乡亲们,这次逃犯作恶乡里,实是我聚义堂疏忽,我代堂内给你们赔罪了。”
楚安于人群中深鞠一躬,身后赵航平等人虽不明白为何给这群小民行礼,但自家堂主都低头了,他们自没有挺着腰杆子的道理。
于老树下,十人齐齐低头赔罪,见此一幕村民似有些相信,这聚义堂和他们见过的匪确有不同。
“我会留下一只信鸽,再遇这等情况,你们只需飞鸽传书,我聚义堂便会赶至!”
楚安翻身上马,扭头吩咐道,“将这张飞阔四肢打断留给乡亲们。”
张航平应下,出手利索,后知后觉的惨叫于村中央响起,落在村民心底泛起阵阵痛快。
十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是相比来时,村民看他们的目光多了一些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