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松仁等人笔挺的站在烈风中,犹如一棵棵挺拔的劲松。
叶轻站在队伍前面,看着这些与她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战士们,大声说道:“我们脚下踩着的是东凌的国土,但如今,我们站在这里多一刻钟就多一份危险,前方200里处就是我们执行任务的所在地。大家知道我为什么要求你们边走边训练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出所以然来。
叶轻大声说道:“大家都知道,我们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经历了多少苦难,多少艰辛,才走到今天。
想当初,一共5万多的新兵投入靖阳镇的战斗中,回来的却只有十分之一。
这说明了什么呢?说明我们还不够强大,面对北狄大军,我们只能逃。上次的战斗中,北狄只有3千余人,从人数上,我们比他们多得多,但是我们却牺牲了三百多的兄弟。
所以我们不能再盲目地投入战斗,我们必须强大起来。
整个西北军,只有我们这么一队人马奔赴在冲锋一线,我们没有后援,没有任何支持的力量,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我们自己。
我们需要比其他人,快几倍甚至几十倍的速度,来完成边做战边训练!对于我们来说,这就是我们活下去的本领。”
体能不过关,技能全白练。
作为一个军人,要是没有良好的体能,等于一辆战斗机没有好的发动机,飞不了多远!
叶轻继续说着如何练好长枪,如何用战刀快速砍杀敌人等单兵战术动作,又讲团队如何更好地进行协调的合作。
因为战争,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所有人的事。
大家站在下面表情也很严肃,听的很认真。
他们比谁都清楚,他们已经身处战场,前有狼后有虎,他们就是要在敌人的腹中,把敌人搅得稀巴烂。
叶轻正在教他们在战场上保命和消灭敌人的本领,在西北军大本营的时候,叶轻也有教过他们,但是,那些远远不够!
尤其是站在队列前面的周震威,一双眼睛瞪的贼大,看着叶轻,此时的他特别渴望自己能够赶快学会所有东西,把北狄狗贼杀光,铁骑踏遍他们的国土!
“基本理论已经说完,下面我们开始正式训练。你们要记住一点,训练的结果,很可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决定你们是生还是死!要想不丢掉性命,就要练到吐血为止。”
叶轻说完了让所有人胆战心惊的一句话,其实也说不上心惊胆战,什么大风大浪是他们没有经历过的?
作为经历几场战争的人,都深知在战斗中体能和单兵战术的重要性。
有好的体能还远远不够的,还要无声无息的致敌人于死地,能够潜进敌营放火投毒之后从容离开,还要能够辨识地图等等!
叶轻:“我们现在条件有限,如果是步兵的话,面对强大的骑兵,就得在武器上做手脚。
比如装上钩镰,钩住马腿,或者钓住敌人的脖子,切开他们的手脚,让他们流血不止,失去战斗能力。
当然,现在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手上的弓箭、战刀和长枪,必须得用的非常熟练。”
训练开始了,大家在掌握的基本的动作要领以后,叶轻根据刚才讲的内容,在前进的过程中,不断设计各种战场情况,士兵们不断的刺杀、对打、卧倒、滚进、爬起……
西北的天空上,不时传来一声声怒吼。
“杀!”
“前进!”
“杀!”
“注意!前面5里处,发现一小股敌军的骑兵,遮挡物过低,马的目标太大,马儿不能前行,我们要进行偷袭…”
有斥侯在周边警界,所以这一带暂时不用担心!
要是敌人来了更好,正好实弹演习!
大家的手、膝盖、肘部,都已经噌出了血迹,却没有一人后退。
一天的训练就这么过去了,大家不知道自己这一天是怎么过来了。
但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现在不努力,有可能在战场上一去不回。
两位军医看到他们如此强训,不禁感慨,如果整个西北军,都是这样的训练,何愁打不过那帮北狄蛮子!
周震威神秘兮兮地跑过来问叶轻:“叶统领,你所说的瞬间杀死敌人而不发出任何声音,是怎么做到的?”
他非要问个清楚,他想了许久,都不明白如何做到!
这不,休息的时候,忍不住跑过来问叶轻!
这是一位好学生,必须满足他。
叶轻拿起一截树枝,在地面上划出一幅人体轮廓图,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大家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叶轻认真讲解:“看到没有,这里是太阳穴,若是肘击,或是五指聚拢用力一戳,只要力度足够,可快速致人死地。还有这儿的喉结,以掌刀击之,可瞬间毙人性命!只要动作快,力度够,对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震威敬佩的看着叶轻:“叶统领,你怎么会这么多?”
听到周震威这么一问,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叶轻,他们也想知道,叶轻年纪小小的,为什么什么都懂。
叶轻不由一愣,这不是周震威第一次问她了!
周震威很是好奇,叶轻的小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啥都会。
叶轻看着蔚蓝的天空,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一个人经历多了,就什么都会了,你在这里叽叽歪歪的,是不是不想训练了?”
如果可以,她不希望自己出现在这里。
周震威嘿嘿一笑:“哪里敢,我这就去训练。”
没有问出想要的答案,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转身过去继续训练!
大家虽然好奇叶轻到底经历了什么,看到周震威离开,他们也跟着离开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要说出来呢。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高难度的训练。
让叶轻满意的是,大家临敌经验更丰富了,无声杀人很快就掌握了,但愿接下来的战争中,所有人都能平安归来。
第四天夜半时分,斥候把消息带回来了!
叶轻:“对方兵力多少?”
程云道:“约六千人。”
叶轻若有所思道:“运了多少粮食?竟然派这么多人。看来他们都知道了我们的存在,防备着我们劫粮草。”
他们如今表面上有5000多人,但是真正能战斗的,也就4000多人。
对方有多出一两千的兵力,这个有点难度。
但是,结合前几次的战斗经验,相信大家一定能够战胜敌人!
怕的是,抢走粮草成功了,会不会被北狄大军来个包抄,也就是说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就等着他们上当。
要知道,敌人的大军一来,可能就是上万人马。
他们以几千兵力对抗上万大军,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会被碾压的连渣都不剩!
廖松仁:“叶统领,你该不会怕了吧?你要是不敢的话,我来带队。”
叶轻眸光一凛:“怕?我们是游击战,怕什么?打不过就跑,大不了下次再来!”
叶轻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图,指着其中一个地方说道:“据斥侯的情报,华岩栈道沿途有一处适合伏击的峡谷,我们在那里展开伏击,还有安排人马做好准备,预防敌军突然来袭,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担心这是一个圈套,不然我们会全军覆没。”
紧接着,一阵紧急集合的哨声响起。
大家很快就集合完毕。
叶轻横扫了大家一圈,声音显得很威严:“据斥侯的线报,敌人的运粮大队明天会经过华岩栈道,这是运往嘉靖关的粮食,我们一定要把这批粮食截住,给北狄大军来个致命的一击。”
“这里离华岩栈道还有一天的路程,我们必须在押粮大军到达之前赶到,做好准备,这一路过去,必定困难重重,一定要把沿途的敌人全部绞杀干净!”
“是!”
队伍正准备出发,叶轻被拦住!
“叶统领,我为什么不能参加任务?”夜色中,一位小兵脸色涨的通红,倔强的看着叶轻。
他是钟运高的小弟,姓王,王小贵!
想当初他们这一伙人,可是一点都不务正业,但是经过一番训练之后,彻底的脱胎换骨,在钟运高的小分队里,王小贵一直是佼佼者,也就是钟运高的左膀右臂!
“不为什么,就因为你身体还没好!”叶轻轻声说道。
王小贵受了很重的伤,叶轻亲自为他做的手术。
这家伙可倒好,本来这次训练没有他的份,他却偷偷跟着练,当然,难度系数没那么高。
王小贵还在争取:“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叶轻严肃的说:“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我们所有人不一定全身而退,你们就是最后的希望。”
如果发生了不幸,我们的尸体还要你们运回来。
…
华岩栈道上,一大队人马踏着黄沙,扬起滚滚烟尘,向华岩栈道出发!
根据情报,北狄这次一共派了六千余人押送粮草。
沿途还会有附近的大军护送一段路程!
叶轻就是利用上段与下段的交接空当,加上地形的优势,准备给予对方狠狠一击!
当叶轻到达华岩栈道外围时,已是天明,推算不错的话,今天下午,运粮大军就会到达,他们还有时间做准备。
此时他们正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借着树林和地形来掩护!
“廖松仁,你带人挖出一道宽一丈,深三尺的壕沟…”
一系列的命令下达之后,大家各就各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的道路尽头,突然扬起阵阵尘烟,敌人的押粮大军终于来了!
一时之间,雕弓强矢,漫空而过,一轮箭雨过罢!
敌军稍稍慌乱,却也未阵形大乱,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带兵押送粮草的将领看到叶轻,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你就是东凌最年轻的将领?屠杀我石丰镇将士的臭小子?”
他目光落在叶轻的身上,现在北狄全军上下都知道东凌有位小将领,年纪轻轻,却英勇无比,下手果断!
同时,叶轻实在太好认了,因为她是所有人当中最瘦小的,也是最年轻的。
叶轻一袭铠甲,英姿飒爽地坐在战马上,少年的脸庞还带着几分稚嫩,眼神却透出与年龄并不相符的从容与冰封。
“是我。”叶轻大方承认
对方将领往叶轻身后望了望,无比嫌弃地说道:“就这么点人,而且还是伤兵残将,就想打劫我军粮草,你是不是太自大了?”
叶轻无比嚣张的说:“试试不就知道了,还有刚才那一轮箭雨,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好几个人。”
敌军将领:“今天就让我会会你,看你有多狂妄。”
说完,一挥手:“杀了他们。”
几千大军如潮汐一般朝着叶轻等人冲了过来。
周震威:“兄弟们!给我杀!”
刹那间兵戈相见,厮杀声响起,声声震天!
敌军将领一刀直接往叶轻的脑袋砍去,被叶轻的刀一挡,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
叶轻身子朝后一仰,猛地抬起右腿,一脚朝他的脑袋踹去。
叶轻紧接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下第二刀,却被对方躲了过去!
对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眸子,看来将军说得对,这小子有点本事。
叶轻没给他喘气的时间,又迅速地砍出了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
终于,在第11刀的时候,一道“啊”的声音响彻天际。
对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人从马上掉了下来,他的头已经被砍的烂,脑浆洒了一地。
恐怖的战意回荡在整个战场,却让所有东凌军士气大涨。
敌军将领被杀,北狄军心大乱,叶轻等人乘胜击杀,几乎将北狄杀得片甲不留。
叶轻忽然一个虎窜,如天神般跳到其中一个敌人面前,手中的刀寒光一闪!
敌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喉管中喷出一道血剑,整个身躯砰然倒地!
旁边靠后的敌人见状大惊,张大了嘴巴,刚要惊叫出来,叶轻上去就是一刀,同时左手上前,这家伙被一刀刺穿喉咙,同样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
栈道上,回荡着死亡与绝望的气息,厮杀声不断,太阳早就西斜,落日余晖映照着,黄沙依然飞扬。
只是脚下的土地却渐渐腥红,尸体逐渐堆积在栈道之中,层层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