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9章 飞来横祸(五)(1 / 1)不过如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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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浦元和仲昔先后发来消息,息国公将道里也抓捕到乾坤宫。之所以那么久没有定论,便是因为息国公派虎贲前往楚府去捉拿道里了。待道里被绑赴乾坤宫,父子俩一同被带到息国公面前。

息国公只是确认了一下道里和袁道的祝国皇族身份,并未对二人做出处置决定。二人现被软禁在乾坤宫的偏殿之中。而且,息国公下令善待二人,除了不能自由出入之外,有何要求均可满足。

提扶一颗心暂时落了地。自从袁道被王晋喜带走,提扶便心神不宁的,总算袁道暂无性命之忧,她才顿觉疲乏得紧。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气力,和衣扑在锦床之上,倒头便睡。

她在梦境中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俏丽身影,在熊熊烈火中翩翩飞舞。她想走近了看得真切一些,那飞舞的人影却随着她走近而渐渐远去。她始终无法看清楚那女子的面目,而这个场景却似定格在了她的梦境中,反反复复永不停歇的出现。

直到锦西在她耳边呼唤,她还在试图看清那个曼妙的身姿究竟是谁。

提扶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含含糊糊的说了声别吵我,便想翻个身继续睡。却被锦西强行拉起来,急道:“哎呀,小姐,您快醒醒!东厢殿那边出大事儿了!”

提扶这才坐起身,不悦地道:“能出什么大事儿?”

锦西附耳道:“长公子昨夜与一个女子睡在了东厢殿。王上和王后都到了,小姐快去接驾!”

提扶不屑地道:“他是长公子,姬妾多的是,那有什么稀奇?这明曦宫的东厢殿、西厢殿本来就应该有人住着。不过是他刚刚大婚,还没来得及填置罢了!昨夜他召幸了谁,便将东厢殿赏她便是,何必大惊小怪的?”

锦西一边帮提扶打好洗脸水,又从柜子中为提扶取了一身新衣裳。手脚麻俐地侍候提扶穿戴整齐,递上洁面的丝绣面巾。口中道:“奴婢真是没见小姐这样的,不争宠也就罢了。还帮着旁人往明曦宫里钻。这次事情大了,若是长公子召幸了旁人当然是小事一桩,偏偏这个女子是罗国那个小公主罗玉兰。”

提扶一下子从半梦半醒的状态完全清醒过来,惊道:“你说什么?锦西你再说一遍?是罗国的那个公主罗玉兰?”

她脑中此刻闪现的是昨夜在映月潭的八角亭中所见的一幕。如此看来,仲昔与那个罗回的阴谋已经开始敲锣打鼓的上演了。

息国与罗国之间的大战正当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息国公似乎还在犹豫不决,并未最后下令与罗国开战。

归嬉闹这么一出,两国王室均是颜面扫地,这仗即使不想打怕是也躲不过去了。另外,归嬉这次只怕难逃严惩。

提扶梳洗完毕到了东厢殿,一进殿门便感受到了紧张、压抑的气氛非比寻常。

提扶行了跪叩礼。息国公将手一挥,提扶便退在了一旁,静观其变。

她偷偷地瞟了一眼息国公和燕王后,见两人的脸色乌云密布,黑得能滴出墨汁来。

堂下归嬉跪在那里,脸上神色不定,显然十分窝火。

那个罗玉兰跪在归嬉身后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

提扶心中冷笑不止,心说这罗玉兰装得倒是真像,明明是你们给归嬉下的套,装得倒真是一副无辜受辱的模样!比戏子也不遑多让。

罗回公子怒气冲冲地站在堂下,对归嬉怒目而视。双手抱拳向息国公一揖,冷声道:“息国国君,我罗国虽是边陲小国。远踏万水千山前来息国,进献我罗国最优良的战马。王上因二公子受伤迁怒于本公子与王妹二人,将我二人扣在息国为质,本公子亦无话可说。但大息国堂堂一国储君竟做出如此下作之举,实令本公子忍无可忍。息国公如若不能给我罗国一个满意的答复,休怪我罗国翻脸不认人。”

事到如今,归嬉早已明白自己一时不察落入他人早已设好的彀中。待他发现引他入瓮的小臣王七斤已口不能言、全身不能动转,一夜之间变成废人一个。太医的诊断却是家传的全瘫之症。他便知道自己这次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归嬉跪在堂下,深深地凝视着父王,他想知道以父王的精明会不会怀疑此事,会不会知道他本就是无辜的中了招?

却只见到父王面沉如水,根本看不出他的心思。

归嬉长到一十五岁还从未吃过这等哑巴亏,被人算计得一败涂地,竟然毫无还手之力。他恨恨地看了一眼罗玉兰,恨不得当场便撕碎了她。这贱女人对他下了春药,自己送上门来,还反咬了他一口。他是越想越窝火,怎么也想不明白,枉费自己聪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一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燕王后依旧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附在息国公耳旁耳语了几句。堂下众人听不见她说什么,但见息国公连连点头。

燕王后正色对罗回公子道:“罗回公子先请坐,此事当有更好之法解决。可令大息国与罗国挽回颜面,非但于两国均无损伤,又各有益处。岂非更好?罗回公子毕竟年轻,于男女之情想必并不甚明了。本宫是过来人,瞧着令王妹似乎对归嬉也是有意的。令妹在明曦宫东厢殿留宿一夜,一直都是自由之身,其间必有逃离之机,既未曾逃离,焉知令妹不是钟情于归嬉的?”

燕王后说着,顿了一顿,故意嘴角含笑瞥了一眼面如桃花的罗玉兰。然后,续道:“本宫方才与王上商讨过了。王上也同意本宫的意见,不如由罗国修国书一封,特派使节送达罗国国君处,两国联姻便是。”

罗回闻言脸色发青,一转头间看见王妹罗玉兰羞红了脸,竟然掩不住眼角眉梢的喜色。罗回气得心中大骂,圣贤说得真是对极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自己这个妹妹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打乱了所有的计划,事态的发展已经脱离了他与仲昔的掌控。

罗回直气得牙齿咯咯作响。但是,事已至此,只得想办法补救。现在最令他头疼的是,罗玉兰没有按原计划刺杀了归嬉,该怎么向二公子仲昔交待?他刚刚看到归嬉完好无缺地跪在那儿,便想不明白以罗玉兰的手段怎么会失手?

经燕王后这一番说辞的点拨,他终于明白,罗玉兰是对归嬉动了情,根本没狠下心肠下手。罗回狠狠的剜了一眼罗玉兰,罗玉兰自知有愧,吓得低下头不敢与王兄对视。昨夜她是几次想下手的,可归嬉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她被兄长逼迫不得不听他的话对归嬉下药。

可云雨过后,看着归嬉英俊的面孔,手中的利刃怎么也插不下去。犹豫了好久,她还是放弃了。打定了主意,若是王兄实在不放过自己,便一刀抹了脖子,来个一了百了算了。免得总是被他逼迫做些她不情愿的事情。

息国公依旧黑着脸,只说了句:“王后的提议甚好,便是这么办罢。罗回公子与玉兰公主若是没有异议,孤王派人先送二位回宫休息。孤王遣使将联姻国书送至罗国,静候罗国国君佳音便是。”

说完,也不容罗回反驳,吩咐道:“来人,送罗回公子、玉兰公主回乾坤宫偏殿休息。有任何要求均可满足,好生侍候着。罗回公子与玉兰公主若有任何差池,仔细尔等的皮!”

不言而喻,这兄妹俩个又被软禁了。

罗回临走前对息国公一揖到地,不容争辩地道:“息国国君此举,罗回也很赞同。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联姻倒也不失为一个补救的好办法。但是,罗回的王妹贵为一国公主,身份显赫,绝不能屈于人下,远嫁息国,必是要做正室夫人的。至于其他事宜,请王上与王后自行打理,罗回也不便多言。”

燕王后闻言秀眉一蹙,本想一口回绝罗回。如若答应了他的要求,置提扶于何地?刚刚大婚,便要被贬低了位分,要提扶日后如何在这后宫之中立足?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找个托辞回绝罗回,但闻息国公道:“罗回公子所提之事,无可厚非。一国公主的确位尊人贵,若为侧室的确屈尊绛贵了。便依了罗回公子所请。”

燕王后心中一急,叫了一声:“王上,不可!”

息国公却拍了拍龙袍边沿并不存在的灰尘,沉声道:“哦?有何不可?”

燕王后一见息国公的这个习惯动作,便知道此事已无可挽回。通常他在做了某个不容更改的决定之后便要拍一拍他的龙袍。

燕王后与他夫妻多年,自然清楚他这个习惯动作。只好苦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妾身只是觉得归嬉刚刚大婚,而且提扶乃当年王上亲自指婚,又是在大息国太庙祭了祖的。再行更改,是否难封天下悠悠之口,恁地坏了王上的声名。”

息国公道:“无妨,此一时彼一时。一国之后尚且有废了再立之说,更何况一个长公子的正室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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