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山外。
董卓所郁闷,董卓带来的兵马最多,西凉铁骑在冀州吃了亏,但也在十万之上。
却因身份低微,只能驻守在北边,眼看皇宫那边走水,火势如长龙,马蹄声四声。
说不急,董卓都急到嘴角冒火。
“岳父大人,小婿打听过了,我军离皇宫,若不绕道,攀过北邙山,一炷香即可到达皇宫。”
“只不过...”
身为军师兼董卓女婿的谋士李儒说话吞吞吐吐,不是李儒没见识,而是李儒觉得不管走哪一条路,都迟了。
等董卓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董卓大怒,取下腰间酒壶,猛喝一大口,剩下的连酒带壶,砸向李儒,骂道:
“不过什么?文优,本将有心嫁女,将女儿许配给你,把你从西凉带到这,不是来听你讲困难的。”
“哼!要你有何用,你要不行,本将换个人当军师,想当我董卓女婿的人,能从天水排到长安,别给脸不要脸。”
董卓暴虐,不止对外人,对自己人也狠,话语四处充满着狼性。
“大将军,北邙山杂草丛生,坑洼不平,我西凉铁骑纵驰,恐有折损。”
李儒赶紧改口,董卓的官职只是中郎将,李儒却只唤大将军。
没法,发怒的董卓,李儒也得小心翼翼,不敢惹。
胖子的暴躁,是长期养出来的。
“文优,折损?你说折损?哼!我西凉铁骑会怕这个?本将浴血百战,问你,哪一个场没折损?”
“西凉铁骑!听令!冲过去,越过北邙山,直取皇宫。”
董卓从来没拿帐下兵马当人看,打仗被杀,是技不如人,在北邙山还能被坑死,更是骑术不精,命里该绝。
一声令下。
浩浩荡荡的西凉大军,冲进了北邙山的枯草之中,隐没不见。
只远远传出一阵阵快速急进的马蹄声。
“啊!将军,有埋伏!”
“快!杀!杀过去!”
“是袁军,我们被袁绍埋伏了。”
“退不了,不杀过去,就会给自己铁骑践踏死,冲!冲!”
“喂,看着点,我是西凉兵,你砍我干啥。”
......
巧合的是袁绍的兵马,也在北邙山的杂草里。
两军相遇,且董卓军还是冲锋状态,袁绍帐下大将鞠义自然下令结阵防守。
双方厮杀了起来。
别看袁绍只有一万大军,但那是大戟士,专克骑兵。
兼之北邙山够大,杂草极高,西凉铁骑没法结群而攻。
一时之间,彼此都有伤亡,董卓军和袁绍军以八比一的比例,纷纷躺平。
当死的军兵过兵,将枯草压平,双方总算是看清了对手。
“哼!袁本初,为何率兵藏在此地,埋伏我西凉大军?当我董卓好欺负么?”
董卓看到袁绍,顿时一肚子怒火,直接质问袁绍。
当初良家子董卓没背景,在西凉混出薄名,也曾想过投入袁氏的门下。
然而,袁氏的门槛太高,董卓太胖,没能爬进去,董卓不得已才转投了大将军何进。
袁绍也看清了,难怪这么多的铁骑,悍不畏死,原来是西凉疯子董卓。
袁绍心挂天子,没心和董卓争斗,况且董卓人多,真要分生死,恐怕输的人是袁绍。
“董仲颖,莫要血口喷人。我袁氏四世三公,何来埋伏偷袭一说。”
“陛下被阉竖等人挟持,逃到北邙山,你竟在此纵兵,万一伤了陛下,该当何罪?你居心何在?”
要说口舌之利,十个董卓都说不过袁绍。
误会是误会,董卓军在这波盲打之中,的确吃亏了。
可我袁氏永远占理,你董卓区区一个良家子,也敢与袁氏作对?
董卓看着战死满地的西凉铁骑,两眼尽露凶光,充满暴躁,心中在盘算要不要在此截杀了袁绍。
当袁绍说天子就在这堆枯草里,董卓不急了,但仍目中无人地说道:
“本初,陛下当真在此地?那些阉竖也在?呵!此事易耳!”
“我董卓董仲颖在西凉纵横多年,地广草多,想搜查余孽,自有妙计。”
“本初,你约束部将,本将这就唤人,不出一个时辰,定将陛下找出来。”
董卓姑且信袁绍一次,要是找不出人,北邙山除了草,还是草。
新仇旧恨之下,董卓誓必要出一口恶气,暴兵锤爆袁绍。
董卓说完,只朝身后的李儒使了眼色,李儒会意,开始下令。
“结绳!拉网!荡!”
随着李儒的令旗,有西凉铁骑扔下绳索在地,将绳索的两端拿在手上,跑到其他有绳索的人那。
很快,一根根绳索被窜起,横竖交叉,犹如一张巨大的渔网。
西凉铁骑各拎一头,快速地在枯草里驰过,和池塘捕鱼似的。
不得不说,还真有奇效。
半盏茶不到,就刮出大鱼。
“杀!快砍断这些绳子。”
“天子在此,尔等还不护驾?胆敢放肆!小心诛你九族。”
“呜呜,停下!快停下!绳子刮到洒家的腚了,疼,疼。”
......
一群藏身在草丛里的宦官嗷嗷叫,跳了出来。
人数足有五百之多。
夹在宦官最中间,正是董太后、何太后和刘辩、刘协四人。
“张常侍,分头走。”
十常侍之一的段珪心里慌张,有了投诚悔过之意,将何太后和刘辩挟持在身边。
带着自个的亲兵宦官,与张让拉开了距离。
搜到了人,西凉铁骑自是收起绳索,拿出弯刀,有的还取出了长弓,拈箭待射。
董卓和袁绍看见张让等人,犹如恶狼见肉,扑了过去。
“陛下莫慌,中郎将董卓董仲颖,特来护驾。”
“陛下,司隶校尉,袁氏嫡子袁绍袁本初在此,请陛下随本将回宫。”
董卓的马快,越过袁绍,来到张让和董太后、刘协跟前,二话不说,举刀就砍向张让。
只见张让还来不及说话,头颅翻飞,甩进了枯草之中,不知滚落在何地。
董卓也不下马,看着董太后和刘协,一张肥脸笑开了花,又唤人下马搜张让的尸身。
果真搜出了一份诏书,正是张让先前在宫门宣读的遗诏。
袁绍同样赶到,一剑刺死了段珪,救下了何皇后和刘辩,趁着董卓没回过神,正欲先声夺人,大声呼道:
“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摆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