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苟活下来的一弦尽力压制着自己的紊乱的气息。
刚刚的紧急躲避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精力。
他试探性地移动右手,前段时间冰遁暴走的伤害还不可忽视。
自己的左手实在是无力应付了。
……
中场休息的时间并不宽裕,白色的浓雾之中。
尸骨脉小子发狂般在往四周攻击。
巨大的脊椎剑横扫中央地区。
勉强伏下身躲开横扫。
一轮尖刺又从脚下极速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危险的查克拉凝结点在身前凝结而出。
一弦试图将不稳定的试验结果重复生成。
只要控制好时机,我一定能顺利用出来的!
那个熟悉的节奏感很快出现,一弦将它奋力一挥!
或许他真的有些天赋,寒冰如同种子一般迅速生长出巨大的冰晶之花。
傲然将花瓣迎着骨刺生长!竟然延缓了攻势。
骨刺的势头虽然被遏制,但其坚硬程度依然更为优越。
它不断逼近已经无法动弹的柳生一弦!
左手已然被贯穿了。
在那不断延展的骨刺击破冰晶之前,在那渴求杀戮的白骨刺穿脏腑之前。
一弦却已经别无他法。
自己的查克拉已经见底,失去右手失去柳生剑法。
即便是不稳定的冰遁也幸运地用出。
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
“你的术式根本没有任何防备查克拉的手段,如果在封印术的标准下,这就好比是毒蛇被自己咳嗽时喝下肚的毒液毒死了一般可笑。”
渔因老师的评价又浮现眼前,是啊,自己无法阻止外在查克拉入侵。
甚至无力阻止这骨刺。
放空一切的一弦此刻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似乎又回到了父亲随手扔来柳生剑诀的那天下午。
自己研读不通,却又另辟蹊径的成果。
那个只有自己习练踏前斩的小天地。
那个重视任务不顾自己伤势的疯女人。
……
他又看到雾气,是啊,自己降生在了雾隐村。
山间河岸雾气终年不散,血腥与暴政牵扯着每一个人。
他曾无数次想,要是是在木叶有多好。
哪怕自己当个只做c级任务的小忍者。
或者筹钱在丁次隔壁开一家烤肉店赚的盆满钵满。
……
是啊,如今自己身边也全是雾气。
一弦真是很讨厌这样的雾气,他什么也看不见。
包括自己乃至家人的未来,这片大地的未来。
那兄弟两自诩为根源的争斗,非要席卷着无辜的人。
整个忍界难道就不是一个大号的雾隐村吗?
逐渐的,一弦停止了思考。
过多的失血中止了他对冰晶的控制、
不断龟裂的冰晶花朵失去查克拉供应后不断寻求延续。
浓郁的水气正是它成长的绝佳环境。
恍惚间,如生命般花尖已然冲破了屋顶。巨大的冰晶花朵不断攀高,根系也越发茁状。
即便是已经深达根本的骨刺也被席卷其中。
……
就连仓促躲开冰晶的笃未老师也能在雾气边缘看到冰晶了。
它像是一座正在成长的雪峰。
另一边陷入癫狂的尸骨脉被迫中止了骨刺的施术。
已经没有必要了。
此刻,他已然能看见这个目标。
……
骨刃从尸骨脉持有者的双手延伸而出,向着冰晶开凿。
几乎每一击都能挖走大片的冰块。
即便冰晶能够无意识地自我修复,却是比不上始终如一的有心追击。
他终于挖开了冰晶的躯壳。
直达冰晶的心脏。
柳生一弦。
……
几只千本交相攻来,刺向尸骨脉小子的后背。
几乎生长完全的骨刺像一副铠甲,已经没有穴位留给对手了。
来者正是笃未。
骤然升起的巨大冰柱虽然缩小了作战的平面,但也减少了内部的雾气浓度。
尸骨脉此刻找到了,一直烦自己的蚊子。
似乎打算是将再不斩施与他的屈辱加倍奉还。
他愈加癫狂地挖掘着自己的潜力,大面积的骨刺从地面升起。
伴随着骸骨之林的生成,笃未的空中优势被消弭。
“新人都是些什么怪物!”笃未无奈地抱怨着。
即便是对于上忍,暴走的尸骨脉也是需要消耗不小的精力才能应付。
虽然笃未随时可以脱离战场,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的自己,实在不愿意一弦死在此处。
笃未分出两个水分身,打算跟尸骨脉小子缠斗一番。
水分身暗中结印,水牢之术蓄势待发。
……
暗中的牲狐也是大开眼界,心中不禁狂喜。
还好自己没有贸然出手将一弦逼到绝境,如今,即便是暗中的影子也跳出来保护一弦了。
正是自己动手的好时候。
他逐渐现身,缓步走在一弦面前。
冰柱中的一弦还在昏迷。
牲狐咬牙骂道:“你还真是好命,还有个忍者大人救你。区区一个逃兵,不过是肮脏的血继限界,怎敢抢我的风头。”
他的情感有些复杂,既是兴奋于自己的明智选择,又难以接受自己对一个血继限界者带有的嫉妒。
他并不留情,扬起苦无,精准地扎向一弦的心脏!
突然,一整微风拂来。
牲狐猛然惊醒,抽回右手,一只手里剑险之又险地飞过。
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又得受一次伤。
是谁!
谁还要帮柳生一弦?
他有些后悔自己现身的太早,倘若此时自己贸然隐藏起来,很容易被暗处的对手针对。
他只得按兵不动。
……
周围的老师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在外围收拾起残局,招呼着回收伤员与尸体。
斗地好,斗地越厉害,最后的毕业生就越优秀。、
大部分人似乎都这么想。
让还能恢复的人继续养伤,继续加入新的战斗,是他们唯一负责的后勤工作。
……
正欲离开燃薪院的忍者叫住了带着伤员来的同僚:
“这是第三批了吧,这次的较武规模还不小呢?”
那人抱怨道:“谁说不是呢,说起来燃薪院的负责人哪去了?没看到他指挥疗伤呢。”
忍者嘀咕着:“该不会又下山出差了吧?”
那人否认了,随即提出了一个猜想:“那倒没有,今天还看见他任课了。难不成……他还在看戏?”
……
笃未一边维持着雾隐术,一边拖着逐渐虚脱的尸骨脉小子。
胜利就在眼前了!
笃未想着,只要暂时制住他,就能把冰遁小子偷偷带走了。
还好同僚们没有一个能使用针对雾隐术的风遁忍术。
自己也免于暴露。
……
一股微弱的气流被她捕捉到,
怎么会有风,是冰晶融化导致的气流吗?
这气流中没有查克拉的气息,本该让笃未放下心来。
但隐隐的不安却始终挥散不去。
笃未终于抓住时机封印住虚脱的尸骨脉小子时。
她的不安终于应验。
风声逐渐变大,围绕着大堂。形成了一个极低的气压柱。
雾气被慢慢抽走,成为旋转风压的一部分。
场中雾气随之消散……
而在其中,渔因站在一丛冰晶之上,面罩被风微微吹起,宛如救世的女神。
她挥手散去了风压,一眼便看见了来不及退场的笃未。
四周的忍者同僚也终于能够介入争斗,但他们没有上前。
渔因抱起已经昏迷过去的一弦,宣布了自己将收取的第一个学徒。
当她路过正封印着尸骨脉小子的笃未时。
笃未已经做好了准备承受严厉的质问或者恶毒的威胁。
但渔因只是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
“破坏团结的术以后就不要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