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鲁真传就一句话：看眼睛。

眼睛是灵魂的窗户。

说辞可以背诵，身体语言可能会说谎，但是眼神是不会的。

眼神就像海水，当说真话时，通常都是风平浪静的，清澈却并无太大的波澜，说假话时，眼神内波澜起伏，像暴风雨来袭。倘若再对视一久，眼球便会转动，会下意识地逃避面试官的眼神。

知道这么简单又实用的方法后，张沁便可以训练自己用对视来跟人进行深入灵魂的交流。

杰瑞毕竟还年轻，又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城府不深，两下便被试出了真情。

他终于开口：“其实，我也希望得到更好的发展……”

张沁顺着他的意思问:“你是不是也想换岗位？”

杰瑞算是承认了，却说：“我也在考虑外部的职位。”

张沁多少有点儿惊讶，他都没干满一年。

杰瑞既然都敞开天窗说亮话了，也有点不好意思。

“当初我来的时候，就计划过，说做完了一年，依照工作表现，再看下一步发展规划。现在还有几个月就快到时间了……”

张沁也能理解。杰瑞在时，开会都不用张沁操心，计划也排得好好的，所有都做得非常完美。

她点头说：“没错。你确实很出色，我也一直在留意工厂那边是否要请财务副总监，准备一有机会就推荐你去呢。不过，因为疫情的缘故，最近高层管理人员的流动性都减弱了，所以，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杰瑞听了之后，有点小感动。副总监的级别超过了资深经理，远胜小助理，再往上发展就是总监了。工厂的财务总监级别跟财务中心的是一样的。

如果他往外发展，也不过就是寻找副总监级别的职位。因为他的管理经验不足，最多就管了不到10个人，如果能有实权当然是最好的。

张沁则笑着说:“我当然舍不得你走，这意味着我又要重新栽培新的助理，但是，如果你能有更好的发展那是最好的。我也为你感到骄傲。”

她不禁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什么之前杰瑞都还挺正常的，突然想换工作了呢？莫非真是因为自己那天的演说？

她就算是脑洞开得再大也不可能脑补得出下面议论的话，更不可能想象到杰瑞态度转的弯。

“行，你也帮我物色一下接班人。我们可以提前准备。”最后张沁笑着结束了谈话。

如果换了一般人可能会懊恼不已，会觉得手忙脚乱，可是张沁早已经过了沉不住气的时候。

两代小助理陪她走过的时间里，她也一直在做工作总结，熟悉了各种会议需要的表格和要求。她拥有不逊于全敏的记忆力和对数字的敏感度，即使不用助理也可以很好地处理日常工作。

很早以前，张沁看过的《金枝欲孽》里，就有一个特别让人不寒而栗的剧情。皇后对聪慧的宫女安茜非常赏识，为了让安茜打消出宫的念头，成为她对付如妃的棋子，皇后竟派人害死了安茜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