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月迫不及待,“快说快说。”
朱雀衔环杯咳嗽一声,“且听我娓娓道来。”
当年项羽被汉军困在垓下,夜间四面楚歌,面临刘邦和韩信的军队,项羽已经没有抵抗的能力,唯有突围方有活路。
虞姬当时在军营中,未曾想自己的男人冠绝当代,如今却是走到陌路。
身边的士卒只有八百人,眼下的局面,每一人都至关重要,不可能分出心来保护她。为了好让项羽心无旁骛,不让自己成为拖累,虞姬拔剑自刎,死在了垓下。
项羽见此一幕悲痛欲绝,但眼下正好是突围的良机不可错失,将虞姬身上披着的一条薄纱缠在了手中,那条薄纱浸透了虞姬的鲜血。
当年项羽将薄纱缠在手中,从南面突围了出去。
事后的结果你也知道,项羽不愿东渡乌江,在乌江河畔自刎而亡。自刎前,项羽看着手中薄纱,亦是撕扯下了一截自己的披风,将其缠绕在了一起。
一条薄纱,一截披风,沾染上了两人的鲜血,系在剑柄上,倒插在乌江岸边。
传闻刘邦见到这景时,感慨良久,还特意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那柄剑。后来那柄剑消失不见,薄纱和披风再也不见其飘扬。
从那以后就流传出了一个说法,薄纱和披风是忠贞的象征,若是得其一,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都会对相赠那人死心塌地。
不过我是不信,那有这么玄乎的事。反正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也只是听说这个传闻而已,别说见到,都没听过有得到薄纱和披风的人。
薄纱!
江秋月恍然想起,虞文宣常常披着薄纱在身。
瞧江秋月没动静,朱雀衔环杯不悦的喊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江秋月不予理会,催促道:“有人得了薄纱或是披风,就一定会对相赠那人死心塌地,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你还真信啊?”朱雀衔环杯反问道。她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这传闻是真是假。
“快说。”江秋月近乎是吼着出来。
“生这么大气干嘛。”朱雀衔环杯嘀咕一声,“即然薄纱和披风在诞生之初就浸染了鲜血,那使用方法自然也是浸染上自己的鲜血喽,至于破解,另一方的浸染在上的血多于之前即可。”
“不早说。”江秋月冷哼一声,“待我回来再收拾你。”
江秋月推门而出。
朱雀衔环杯好生无辜,她还要怎样早说,是她现在才问的。
江志国在家中院子瞧见江秋月跑的极快,无奈摇了摇头,这才一会没见许玉就迫不及待的去找他了,干嘛昨日不让他留下来,省得来回折腾。
待她跑到鉴宝铺子前时,江秋月已然累的气喘吁吁,敲门时都没多少气力,恰好此刻许玉推开门,见了江秋月,两人几乎是同时说道:“我想到怎么让李温文认罪了。”
许玉和江秋月眸中皆是惊讶,再次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我们两次见虞文宣极力为李温文辩解,都是见了她身上披着的红色薄纱,那玩意不对劲。”
“我听朱雀衔环杯说那薄纱是源自虞姬,还有一道披风在,都能控制人的意愿,虞文宣肯定是被李温文控制了,我有法子破了薄纱的灵力。”
江秋月述说着,内心已经将薄纱认定成了一件灵物,更准确一点,应是一对灵物,还有披风不知所踪。
“赶紧下墓。”这次两人第三次异口同声。
永川城郊外,待许玉和江秋月赶到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加之墓内已经查明了几乎没有值钱的玩意,故江志国和刘楚双方都对此处大墓不太上心。
眼下正好是下墓的最佳时机。
许玉走到石雕獬豸前,恭敬道:“前辈,我们已经知晓如何让李温文伏法了,最后一次去久安县的机会,定能了却虞县令的遗愿。”
“这么快,你们查出什么了?”石雕獬豸难以相信,这才过去了一天,就想到对策了?
许玉将朱雀衔环杯讲述的故事如实相告,石雕獬豸沉默了一会苦笑一声,“难怪他当年无法破案,要对付一件灵物,岂是凡人可以应对的。”
“既然你们找到了真相,我就再送你们一程,此番一去久安县,我就得休息许久了,我本是公平兽,这创造出一方小天地的本事不擅长啊。”石雕獬豸开始施展灵力。
许玉和江秋月身边的场景渐渐更替。
“不用去墓室里吗?”
“那只是对你们的一个考验,本兽施展灵力,也没那么多限制。”
咳咳,不愧是上古神兽,佩服佩服。虽然石雕獬豸雕刻的时间比他许玉小了几百岁,但獬豸这一神兽存在的时间可不短,他该尊上一声“前辈”。
...
久安县。
距离虞文宣毒害阮修竹一案已经过去了三日,虞文宣被关押在大牢内,虞阳则是三日不曾去县衙审理此案。
一个字,拖。
他始终不愿相信自己妹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常秋双在得知这事后,已经在县衙前跪了三日,请求严惩真凶,还她丈夫一个公道。
虞阳坐在自己府上,连续三日,他都是这么枯坐着。
一定是李温文指使虞文宣这么做的,亏他之前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他是真的想要参与贤才选拔。府内管家见到这幕怎么都劝说不动,县内事务已经很多天没有处理,若是长久这样下去,虞大人被罢官是迟早的事。
管家再一次端来了热好的饭菜,放在虞阳身前,无奈摇了摇头出门而去。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微微一愣,“许大人,江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虞阳听到这一声突然惊醒过来,抬头一瞧,果真是许玉,起身道:“许大人还没去郡里吗?贤才选拔的考核已经结束了。”
许玉摇摇头,“这案子没破我如何能走,虞大人也不会相信令妹是真凶吧。”
虞阳轻呼一口气,朝天一望,“不相信又如何,文宣毒害阮修竹一事这么多百姓都看到了,证据确凿,我无能为力。”
“所以你就在这里浑浑度日?”江秋月不悦道:“你即知道文宣不是那种人,三日内不曾去看望她一次,她在大牢内孤苦无依,你在做什么,怨天尤人?”
江秋月这话不可谓不重,许玉不免拉了拉她衣袖,示意话说的轻些,太伤人了。
“是啊,是我没用,文宣在大牢内,我该去看望的。”虞阳踏出了三日不曾出的屋子,他是该去大牢了。
“不是该去,是一定要去,我们已经找到让李温文伏法的证据了。”许玉严肃道。
虞阳恍然惊觉,猛的看向许玉,“许大人此话当真?”
“当真,只要让我们去大牢内见虞文宣一面,此案可破。”
“即刻就去。”虞阳不再耽搁,“我去备车,只要这案子能破,我虞阳唯许大人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