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时,窗外的天空还是漆黑的一片,只是那漆黑的夜里,有那么一丝丝白。
天应该快亮了,女孩静静坐在一张老旧的竹椅上,望着天空发呆。
距清醒过来,已经过去了两三小时,陈印本以为自己穿越了,说不定还是一个仙法世界或者高武世界,这让陈印甚至有些庆幸,暂时忽略了变身女性的事,好歹作为一个21世纪的新青年,闲暇之余,陈印也会看看网络小说打发时间。
然而,事实却让陈印一阵压抑沉默,这还是他原来的那个世界,就连时间也只不过相差一天。
客厅里的报纸和电子时钟让陈印放弃了最后一丝异界希望。
还是原来的世界,原来的配方,只不过唯一改变的,仅仅只是一个身份的改变,一个性别的改变。
他真不想再面对这个世界,仅剩的美好都被打碎了,一败涂地人生,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友情,这个世界没有给他温暖,只有痛苦,哪怕洗掉记忆,他也愿意重新开始,这段记忆太糟糕了。
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卡片,那是一张二代身份证,上面是一个清秀甜美的女孩,十三四岁的模样,笑容真的很甜,如果陈印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具身体的原身的身份证,在客厅里一张桌子上看见的。
陈粒粒
多好听的名字啊,陈印不知道是为什么会穿越到这具女孩的身体里。
也许是胸前挂的吊坠吧,女孩低头又看了一眼挂在胸前的吊坠,伸出那白皙的手把玩着吊坠。
是和墓室法杖里蔚蓝宝石是一样的材质。
炼金术师说的应该是真的,看来这世界上真的存在着种种神秘的力量,只是他有点不明白如果是真的,为什么那两人为什么没有成功。
因为丝帛里记载了法阵是一次性消耗品,如果自己成功转生了,那么很明显,他们二人就肯定是失败了。
当然,也有可能丝帛上记载的不够准确。
没有再去想其中的秘闻,历史总是这样,你永远解不开那些真正的谜底,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真正想法,哪怕是在当代,你也不可能知道你身边人的真正想法,你所谓的知道,也只是他自己表现出来,不经意或者故意让你知道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本兽皮包裹的书和那些丝帛价值就不言而喻了。
陈印不由心中一阵火热,二十多年的唯物主义,此刻迎来了新的挑战。
只是,当低头看到自己的这具身体时,火热的心便迅速凉了下来。
离开竹椅,陈印轻轻走到卧室里的一面全身镜前。
镜中的女孩,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清秀甜美的面容,一米六几的身高,亭亭玉立。
如果不是苍白的脸庞和身上宽大的患者服掩盖了身材,哪怕就是这样,也是一个标标准准的气质美少女。
“真是一个耐看的女孩”陈印望着镜中的少女,陈印心里默默低语。
本该花季招展肆意放飞的年纪,却被自己给鸠占鹊巢了。
可能这一切都是命吧,望了一样床前的《植物人护理》,以及自己的一身穿着,陈印心中有了一点猜测。
此时,天已微亮,陈印打开了窗,一阵冷风袭来,屋子里的暖气温度瞬间降了几个度。
寒冬二月的早晨,并不暖和。目光所及,楼下已经有不少老人打着太极了,望着开始乏白的天空,陈印心中莫名的舒了一口长气。
就让那二十七年的时光喂狗了吧,忘掉那不堪回首经历,既然上天给了自己一个重新为人的机会,那么自己就好好珍惜吧。
年幼时自己是多么羡慕那些坐在课堂里读书的孩子,年长时又羡慕那些充满朝气的年轻人追逐自己的梦想,而他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哪怕拜了师,学了手艺,却也只能生活在黑暗里。
当这一刻,知道了另一个无比精彩的世界时,自己也将重新开启一段新的人生,陈印心里有些感慨,或许这是上天给自己的补偿吧。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裆间空荡荡的。
男人的快乐,也只有做过男人的男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快乐,陈印是男人,所以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去体验那种快乐了。
叹了一口气,不再哀愁,从今往后,再无陈印,只有她陈粒粒。
不过,哪怕不以陈印的身份活着,但是陈印的仇恨却不可忘记,这是执念,亦是坚持。
通往客厅的房门这时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穿着朴素中年女子手里拿着一根细管,另一只手里端着好像是流体食物。
陈粒粒听见响声回过头,她是知道屋里还住着两个人的,她猜测应该是原身的亲属吧。
“粒粒”中年女子手中端着的食物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捂着自己的嘴巴惊叫道“真的是你吗,你真的醒了吗”“天啊”“我看见了什么,粒粒你真的醒了啊”中年女子已经语无伦次了,看着陈粒粒仿佛看见了新大陆一般。
陈粒粒皱了一下眉毛,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话,原身应该睡了不少时间,发声的部位有一点异样。
中年妇女见陈粒粒轻点了一下头,更是惊喜得不行,马上转身回客厅拿起一个手机开始拨打。
“陈书记,恩,你那里方便说话吗?是粒粒醒了,是真的,就在今天早上,我刚刚准备去给她进行鼻饲,结果发现她已经醒来站在窗口了,好的好的,我马上打给许老师和胡医生”
“许老师吗,恩,是我。粒粒今天醒了,嗯,真的,真的醒了,我刚才亲眼看见她给我点头了,好的好的,陈书记已经知道了,我立马打给胡医生”
“胡医生,你好,我是陈书记家的护工刘晓芸,是这样的,之前你诊疗的陈粒粒苏醒了,恩,就是刚刚,应该醒了不少时间了吧,我进去的时候她正在吹风,噢,好的好的,我马上把窗户给关上”
陈粒粒在中年妇女出去的时候,也随步跟了上去。
她现在的信息来源相当的缺少,仅限于时间和地点,地点还是从身份证上才知晓的苏市。
现如今,她又从电话中知道了不少消息,原身的父亲应该是一位书记,至于是什么级别书记,陈粒粒就不得而知,母亲应该是一名老师吧。
看来原身家庭环境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