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袭击姑娘吗?”薛清晚听了下属的话,眉头微微蹙起,一时间似乎陷入了沉思。风镜思倒是对这人说的话保有很大疑虑,她挑了挑眉,轻声道,“为什么只袭击姑娘?有什么目的?”
“这……”年轻男子被风镜思的问题问的微微一愣,而后他忍不住看了薛清晚一眼,似乎是有些心虚,薛清晚蹙着眉不说话,他便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风镜思
道,“这些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所以情况一有不对,属下便立刻过来禀报了……至于您问的这些,属下实在还没有能力查到。”
虽然为什么只对姑娘们动手很值得让人探讨一下,但是他遇到那些事也有些惊慌失措,所以是第一时间赶过来禀报的,很多事情自然是不清楚了。
风镜思抽了抽嘴角,伸手戳了戳薛清晚的胳膊道:“所以,你打算去看看吗?”
风镜思在薛清晚面前表现地如此自然又无礼,着实让半跪在地上的年轻男子震惊了一把。薛清晚作为他们的主子,从来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他向来冷情,除了薛翎雪,鲜少有人能亲近地了薛清晚。
所以风镜思的身份,他现下却是有些捉摸不清了。
他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见主子和哪个异性多么亲近过,除了二姑娘确实与主子关系好,能在主子面前这样的,他还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
薛清晚被风镜思这么一戳,回神有些无奈道:“既然如此,那便去看看。”
“对了,”风镜思眨了眨眼,突然转头对那年轻男子问道,“你所说的怪物,是什么东西?总不可能是真的怪物吧。”
“您说的不错……”年轻男子低声道,“虽然称呼他为怪物,但其实他是有着人的形体的,因为今日刚有姑娘出了事,所以我们赶过去的时候算是看到了他的身影,的确是人没错。”
“他具体做了什么?”风镜思抿了抿唇瓣,诧异道,“做了事之后姑娘们会有什么症状?”
年轻男子怔了怔,下意识地去看薛清晚。
薛清晚冷冷清清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仔仔细细回答风镜思,那边风镜思已经有些无语道:“你老看他干什么,我只是想了解了解情况而已,你们主子什么都不问,我替他问问也不算过分吧。”
“四殿下。”风镜思话音刚落,薛清晚已经抬眼冷冷清清地看向她,风镜思听着他的声音,而后微微怔住。
“怎、怎么了?”风镜思竟然有些结巴了。
薛清晚这话让风镜思心里禁不住地抖了一抖,总觉得这人嘴里会说出什么令人惊骇的话来。
年轻男子听着薛清晚嘴里淡淡吐出来的“四殿下”几个字,心下顿时惊起了一顿惊涛骇浪。
四殿下……原来这人居然是王庭四殿下容情安吗?
难怪主子会对她如此客气,四殿下的话,身份高贵自然不必说,而且据他听自己的兄弟所说,之前主子去潇雨城求医的时候,偶然间遇到过四殿下,虽说两人之间略有隔阂,但也算是相识了。
不过,四殿下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来永宁?
是永宁州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边他正好奇着,身前薛清晚便淡淡开口道“四殿下还是不要多问了。”
风镜思被他说的一头雾水,当即火气就上来了,她冷哼一声,嫌弃道“你以为我想多管闲事?”
“不是。”薛清晚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他认真地看着风镜思,语气依旧很淡,但是却蕴含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四殿下,难道你便不想想自己是为什么出来散心的吗?若是触碰到禁忌,永后果不是宁州担负得起的。”
风镜思猛地抬起头。
她精致漂亮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略略讽刺的笑容,一向清湛的声线也骤然冷冽了下来“所以,你,知道了什么?”
风镜思这样冷淡的询问着,她冷冷清清的眼神带着几分疏离和讥讽,但说完这句话后却又勾了勾唇瓣,眉眼弯了弯,她轻声道“薛公子,知道的东西倒是不少。”
薛清晚看向风镜思身后的青芜,青芜像是察觉到薛清晚的眸光似的,不偏不倚地抬头对上了薛清晚的视线。
半晌,薛清晚把视线移开,低声道“我并没有任何想要调查四殿下的意思……说这些话,也不过是不希望殿下在永宁州出事罢了。”
风镜思笑眯眯地,点头道“好,那就当我没问可以吧。”
说实在的,风镜思对永宁州的事情还真的不是想要多管闲事,只是正巧碰上人来,听这人说的话,风镜思对永宁州那个镇子上发生的事情有些好奇罢了。毕竟经过潇雨城那件失魂之事后,风镜思觉得自己或许还有点能力想想这些奇怪事上有什么值得思考的地方,倒是一时把自己的情况给忘了。
一般来说,璟和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若是非要说有妖魔鬼怪之流,大多也是因为用了邪术引起的反应而已。就像是潇雨城,虽说那吃人灵魂的的确是个邪物,但邪物归邪物,并非是一开始便存在的,只是因为楚怜用了不该用的邪术,所以才导致了这种东西的存在。因此,风镜思认为这突然在永宁州出现的“怪物”,多半也是中了什么术术法之类,再不济,也许是被什么毒控制了心神,乱了神智,也都是有可能的。
风镜思是因为太想和风潋衣一起解决薛翎雪的病所以会导致下在身上的阳咒发作,倘若是风镜思听了薛清晚这属下的话之后,会有那种确定是毒引起的事变风镜思的确不敢确定自己的心思会不会有那种一定要解决这件事的冲动。
薛清晚说的不错,在没有确认之前,她最好还是不要多问这件事。
风镜思道理都懂,但是听了薛清晚的话,风镜思便觉得薛清晚这人实在是讨人厌恶,毕竟能一本正经说着这种话,风镜思骗自己说薛清晚之前没有调查过自己,她自己都不信。
她早就说过,薛清晚绝对不是什么容易招惹的人,一旦真被他盯上,风镜思还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秘密可以从他这里隐藏住。
风镜思心下一阵膈应,不过人薛清晚说这话是为了自己好,也符合她自己的利益,风镜思还只能把这口恶气狠狠自己咽下去,她懒洋洋地翻了翻白眼,半晌不再说话。
薛清晚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去看看吧。”
“是。”年轻男子连忙起身,眼巴巴地等着薛清晚发话。
风镜思闲的无聊,她略略想了一会,还是有些想要去凑热闹。于是风镜思嘿嘿笑了两声,眨巴着一双清亮的眼瞳道“那带我去呗。”
“殿下!”青芜在风镜思身后喊了一声,无奈又好笑道“您忘了临走前国师大人是怎么叮嘱您得了?”
风镜思“……”
是哦,临走前那天晚上,顾流端那家伙的确是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在顾流端亲自到达永宁州前不要乱跑来着。
风镜思当时是觉得,毕竟都要走了,两个人之间必不能留下什么遗憾,因此便没怎么认真听他的话,随口答应的欢快。但是风镜思如今私以为,有薛清晚在,有青芜在,风镜思去哪里都不应该叫做乱跑。
想到这里,风镜思理直气壮道“青芜,这怎么叫做乱跑呢?这里也是璟和的一部分,我作为璟和王庭四殿下,出了事怎么也应该意思意思吧。”
青芜无言以对。
半晌,她头疼地叹了口气,幽幽道“那么,四殿下,请让青芜务必跟着你。”
“那是自然,”风镜思拍了拍青芜的肩,语重心长道,“青芜,一定要好好保护我。”
青芜认真道“四殿下,青芜明白。”
于是此事便这么说定了。说服了青芜,风镜思仍然不忘在青芜耳边提醒道“这件事不许对顾流端告状,知道吗?”
青芜嘴角一抽,忍着笑意道“殿下,青芜知道。”
所以风镜思的确是一个欺软怕硬,若是被顾流端知道自己跟着薛清晚出去闲逛,风镜思还真不能保证顾流端那家伙不会生气。
毕竟顾流端这人也挺奇特的,看到他和女孩子在一起不表现出任何不甘愿的表情,顾流端也会莫名其妙的生气。
“所以,我能去吗?”风镜思一脸期待地看着薛清晚,眼底透露出一种渴望。
薛清晚自然是不愿意风镜思跑去那里凑热闹,他摇头道“四殿下,既然有危险,那么您还是和风公子一起待在府上吧。”
“那我若非要去呢?”风镜思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无理取闹非要缠着别人令人心烦的人,但不知怎么的,风镜思就想看到薛清晚妥协,她挑了挑眉,语气加重了几分,“我若非要去,你也要阻止我吗?”
薛清晚静静看了风镜思一会,半晌才淡淡道“若是四殿下有兴趣,那自然也可以。”
风镜思心下一松快,勾唇笑道“算你识相。”
若是风镜思要去,那么薛清晚便不能就这会带着风镜思去了,毕竟现下正是午膳之时,薛清晚就算知道风镜思的身份,她明面上也是璟和四殿下,是绝对不能被怠慢的。
薛清晚对年轻男子道“你先回去吧,午膳过后我会亲自去永安镇。”
那人低声应了一句,得到命令,转身便毫不犹豫地走了。
薛清晚便对风镜思道“四殿下,用完午膳,过后再去永安镇如何?”
他不说还好,一说风镜思便觉得自己有些饿了,她点头道“可以啊。”
用了午膳,去永安镇的话,倒是有了足够力气了。
薛清晚按照风镜思一行人的口味和要求,让厨房准备了饭食。因为风潋衣还要忙着薛翎雪的事,只草草吃了一些便急匆匆地走了,薛翎雪见他离开,吃饭的心思顿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吃了几口,对餐桌上的人道“我吃饱啦,大家慢用。”
风镜思举着筷子听完薛翎雪的话,一时有些懵逼。
她看着薛翎雪蹦蹦跳跳跑出去的身影,心下一股子异样的感觉浮现出来。
她一抬头,正巧对上青芜意味深长的眼神。
风镜思便隐隐约约地懂了。
所以,薛翎雪这姑娘,是对潋衣有什么兴趣吗?
风镜思这么在心下问着自己,不禁又转头看向薛清晚。薛清晚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半点变化,他淡淡看着风镜思,嗓音凉彻“四殿下,阿翎不懂事,忘见谅。”
“……没事。”风镜思憋了半天,许久才憋出这两个字来。
许是她想多了……潋衣的话,只要能有机会用到医术,他的性子倒是在这一点上很像她,喜欢沉浸下去,风镜思不担心风潋衣会怎么样,她担心的只是薛翎雪会突然对风潋衣起什么心思。
也不是说她自恋,风潋衣的花,风镜思觉得很少会有女孩子能真正配得上他,风镜思希望风潋衣可以找到自己的那份感情,但是她又害怕会有女孩子不顾一切地对他起了心思,最后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潋衣很优秀,她承认,但同样,潋衣是个很冷漠的人。
不过,若是潋衣真的对薛翎雪有什么心思的话,风镜思倒是觉得还算可以接受。薛翎雪身体状况也确实不好,但是人倒是挺天真可爱的,风潋衣若是真的喜欢,风镜思自然不会阻拦。
心下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风镜思用完了午膳,便强行把自己脑子里那些乱糟糟的东西都摒弃出去,等着薛清晚带着她去永安镇凑热闹。
果然,用好了午膳,薛清晚恭敬地对薛甯道“父亲,永安镇出了些事,我想先去看看情况。”
薛甯道“是吸人血的那件事?”
薛清晚对于薛甯早就得知这件事没有感到一丝诧异,他点了点头,漠然道“是。”
“既然如此,你便想办法好好解决,”薛甯肃然,“这事,可不是什么好解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