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如刀。
管翀仰望着这已经被把控的城门,激烈的鼓声于天地之间震响,管翀手持铁锤加入了战阵之中。
仍有不少敌军在零星作战。
有人暴喝出声:“汝等究竟是谁?!”
可怜可叹,直到现在,城门已然被夺,他们仍不知敌人是何人。
管翀鹰隼一般的目光面前的敌人,他们仍在血战,不可否认,臧霸的带兵其实在诸多割据军阀之中,也属于佼佼者。
“降了吧。大局已定。”
管翀满面凝霜,周围的将士朝着城内鱼贯而入。
他手中的铁锤方才也沾染了几个敌人脑后的血液,那些红白之物,现在让管翀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为了今天,筹备了两个月的时间,将士们疲惫异常,他也一样。
但现在未曾擒获臧霸,一切都还未结束。
因为管统、马林、管亥等人还分别在其他城池之中鏖战。
他还不能放松。
在他身前,从钱、孙邵和管承等人,已经率领一众兵马,向前而去。
此刻,臧霸麾下的兵马,大都已满是寒意。
风雪中的寒夜几乎透骨,在漫无边际的敌人涌入城中之际,任他们再能抵抗,也抵挡不过蜂拥而来的敌军。
厮杀之际。
管翀和周正不断前行。
每到一处,敌军都在崩溃。
在对方并未形成集合战力的路途之中,一切都如同摧枯拉朽一般,人命被片片剥落。
“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周正眼眸之中,闪过敬佩的神色。
他看向管翀。
“全赖主公之谋。”
“是人命换来的。”管翀看向城中,“现在,就看子义和子细的了,他们若能擒获臧霸,这场战斗会很快结束。”
“否则……”
管翀沉吟了一声,“惨胜不算胜。”
“那些将士,至少是死在主公谋略的路上,只要这场战争能够拿下,那未来黄巾军便有很多条路走了。”周正看着管翀的情绪不算太高,觉得或许他仍然对遥远的战场上有所担忧,“主公也不要忧虑,节哀顺变。”
管翀拿起铁锤,纵马向前。
“讲屁话没有用,让别人也节哀……”
…………
一骑如飞,从城头到县衙。
“父亲,大事休矣!有敌军已破东城!”年方十六岁的臧艾策马来到县衙之前,双手猛地拉住马缰。
东城的震天鼓声让臧霸诧异之间。
他的长子送来了最新情报。
“伯才,东城怎么会有敌军?”
“是黄巾。”臧艾声音急促,“现如今有敌人的骑兵已经朝着县衙而来,还请父亲抓紧上马,与我先去营地,否则一旦骑兵围困县衙,那就万事皆休了!”
臧艾的神情惨然,蛾贼进攻阳都和临沂至少早有探报。
可这东方的黄巾,到底是哪里来的?
臧霸闻言顾不得县衙内的东西,连忙对臧艾森然道:“汝先去军营传我军令,让他们做好城内御敌准备,我得找人去先救护你母亲。”
臧艾道:“父亲亲去营中,我去寻我阿母。”
这突如其来的破城让臧霸有些手足无措,先前豪情壮志此刻再无作用,臧霸脸部肌肉抽搐,急忙拿起长刀去军营传令。
只是,后方的轰隆声音没有给他太多机会。
“主公速走,我等为主公挡住骑兵。”幸亏臧霸县衙之中有百十亲卫和县兵,急忙帮着臧霸离开。
臧霸纵马便逃。
此时此刻,无需多言。
开阳城是他屯兵之地,却并非他必守之地,只要他能回到营中,一切事情便都能迎刃而解。
奔逃之间,臧霸脸色不断变幻。
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难不成阳都的蛾贼,临沂的蛾贼,甚至利城等地的海贼,全都是黄巾军的谋划?
这个想法令他心惊肉跳。
若真如此,敌人的确好大的战略。
这是为了拔除自己而来!
他刀背拍马,战马吃痛速度更快,回首之间,他看到敌人的骑兵已然冲上了阻挡他们的亲卫之前。
“子义兄,此处交给我,你得去擒臧霸!”
此时,县衙中的景象,让管彦和太史慈都紧张起来。
虽然消息他们已经传递给了管翀,目前渠帅帐下的战将也必然会前往军营之中跟对方兵马鏖战,但若是臧霸率领一众兵马突围,那此战的战略目标就没有达成。
破了开阳城,只是拔除了臧霸一指而已。
而这样的指头,他还有三个!
不出意外,那些地方为了掩护开阳一战,胜利的可能性并不大。
想到这,管彦目龇欲裂!
太史慈箭法高超,这事儿让他管彦去,还真不一定怎么着呢!
太史慈自然也知道情况,闻言点头示意,在管彦劈死几个敌人之后,他冲开阻拦军阵急速前奔。
战场厮杀,除非突破中军战阵,否则极难斩杀对方主帅。
而对于管翀而言,开阳一战本就是万余人对万余人的平等对决,且对方屯兵于城内,管翀从东城而入,去往其屯兵之地需要时间,只要对方做好一些应对,就会将一场奇袭之战,转变成一场对冲拉锯。
管翀不想这么打,上万兵马来,是为了控制全局的。
战马急速前奔,臧霸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太史慈身前,两者的距离在渐渐拉近。
臧霸不敢回身对战,他清楚自己现在就是整个开阳的软肋,所以速度极快。
那股惊叹和胆寒从他心中涌出,他不是不敢战,只是惊诧于对方图谋开阳的决心。
这没有几个月的谋划,臧霸根本不信。
“臧霸,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太史慈的声音在后方吼道,传到了臧霸的耳朵里面。
“想让我降,打赢我开阳兵马再说!”
他跑的更快。
“汝逼我的!”
太史慈张弓搭箭,三箭齐发,两支箭矢射到马匹的屁股上,一支箭矢插在了臧霸的腰腹之间。
臧霸吃痛,但稳稳的抓住了缰绳,没有掉落下去。
战马却嘶鸣一声,速度更快。
太史慈是故意射的战马,顿时拍了下额头,没想到帮了倒忙。
他急忙刀砍马臀,让马匹向前更快。
“臧奴寇,方才三箭,只是警示,汝若不再降,休怪我这三箭射你!”
臧霸怎么肯信他,现在这情况,就只有跑!
太史慈恶狠狠的看向臧霸,他知道管翀是想生擒此人的,此刻倒也再没有选择,他再度三箭搭于弓弦之上,朝着臧霸的方向射去。
这次箭矢射的极准,三箭全中臧霸腰背之间,透过其甲插入后背之中。
“啊!”
臧霸只觉疼痛,手中缰绳握不太住,而后那三箭的力道让他直挺挺侧着倒下,直接趴在了地面之上。
太史慈已纵马而来。
臧霸的双腿蹬了蹬,站起身来,太史慈长枪已经顶住了他的后颈。
“我说了,你再跑我就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