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便是新的一天。

林文躺在床上看向天花板。并不是他不想起床，只是他觉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多少有些荒唐。

要不是这里是DC的话，他总得去心理医生那边看看病。伸长手臂对准天花板，林文闭上眼开始感应体内的存在，不一会，笑意就浮现在他的脸上。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梦见无限家族。

而且还做了一笔不错的交易，算是稳赚不赔吧。心情颇好的林文从床上坐起，穿好衣服，甚至还有空对着镜子照一照、看一看哪里好，哪里坏。

这种好心情一直维持到林文见到哈琳的时候：“早上好啊~”哈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见满脸笑容的林文，她上上下下仔细端详林文，双手在胸前一拍——

“你居然没被人调换？”

“这是什么话？”林文看着完全不像是见过世面的哈琳，眼角抽搐，“什么叫我居然没被人调换？”

“因为啊，你最近起来后不都是臭着一张脸，见谁都跟欠了你几百万似的吗？难不成，钱的事情解决了？”

听完哈琳的话，林文按住脸：“钱不钱的先别说，你就好好想想，我最近，真的都是臭着一张脸吗？”

哈琳点点嘴唇：“嗯，好像就是臭着一张脸？”

看到死不悔改的哈琳，林文明白这家伙就是想跟自己开玩笑。不过，还是正事要紧：“哈琳，安娜·菲勒拿现在怎么样？”

听到林文提到安娜，哈琳终于严肃起来，她拿出夹在腋下的手写板，翻到安娜的那一页：“她已经用过相应的缓和药物了，现在正在睡——昨天晚上的夜游，对于她来说有些……过于刺激了？”

林文拿过哈琳手里的手写板，仔细看起安娜那一页的内容，手指一行行地看下去，眉毛慢慢地皱起来：“看来昨天的决定有些欠考虑了。”

“为什么要让她跟那个家伙一起出去，你不是一直都不信任他吗？”哈琳一脸不爽地拉住林文的袖子。她记得很清楚，林文对康斯坦丁可没有说过什么好话，而且一直在警告她，离康斯坦丁远一点。

但是一直这样说的林文，居然在昨天把安娜塞给康斯坦丁照顾？

林文有些无奈地看着哈琳，他能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嘛？能告诉哈琳，自己想借助安娜来探一探康斯坦丁究竟想做什么吗？

不过昨天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出来。难不成康斯坦丁只是单纯地想带她上街转转？怎么可能？就那个康斯坦丁？

林文不相信那位心思深沉的地狱神探真的会大发慈悲地去干一件完全没有意义的事，尽管有句谚语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林文并不觉得康斯坦丁属于这一范畴。

除非……康斯坦丁有自己的打算。

林文觉得这反倒是最可能的。不过康斯坦丁今天没在阿卡姆疯人院住，所以林文也没办法当面问康斯坦丁。就算真的当面问了，康斯坦丁估计也不会回答。

“让安娜跟康斯坦丁出去是有原因的，而且我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看到哈琳眼里流露出的感情，林文突然意识到，哈琳又一次误会了什么，“你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

“误会？有什么好误会的？所以是什么原因呢？”

林文直视哈琳的双眼，很认真地回答道：“我现在无法告诉你，但是以后，我会跟你说的。”

林文心思一动，猛地回头看向窗外。窗外的枝头，站着一只胖乎乎的麻雀，灰褐色的羽毛圆乎乎的，让它看上去更像是一只毛茸茸的球。

“麻雀吗？真可爱呢~”

林文收回视线，点点头：“确实很可爱呢~”如果里面不是一个大叔的话，就是真的可爱了。但是有了一个大叔在里面，知道这真相的正常人肯定会膈应的。

对吧，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睁开眼，收回依附在麻雀身上的视线。眼里世界的瞬间转换让康斯坦丁有些晕，但很快就恢复状态，掩下眼底的戒备。

“神父比自己想的要复杂的多，”康斯坦丁自言自语着走向面前的高楼，“以后得小心行事了。”

康斯坦丁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和安娜之所以能整天没有事情，是因为有林文和某个隐藏于暗处的蝙蝠侠的帮助。

蝙蝠侠来帮自己，康斯坦丁还能理解。但是那位神父？康斯坦丁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什么心情来帮自己挡住那些袭击的。

多管闲事还是正义感爆棚？有所共鸣还是另有所图？康斯坦丁把这几个可能都想了一遍，还是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至少不用担心他会站在安娜的对立面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康斯坦丁感觉自己的心情很复杂，说不出来是欣喜还是焦躁。站在案发现场的门前，康斯坦丁伸手在胸前画上一个十字，平复心情。

接下来是一场硬仗。

拉开门，室内是淡淡的血腥味，康斯坦丁无视了墙上的那些弹孔抓痕，走到尸体曾存在过的房间内，关上门，俯下身触摸地上的法阵——

“找到你了~”呜咽声里夹杂着少许英文词汇的诡异声线在康斯坦丁身后响起，康斯坦丁眼神一凝，回首掏出十字架向背后砸去——

背后什么都没有。只听得“噗嗤”一声，康斯坦丁诧异地低下头，愕然发现自己的胸被一团黑雾洞穿。嘴角流出鲜血，康斯坦丁一脸绝望地歪过头，看见身后黑雾里翻腾出的一张青色人面哭脸。

哭脸上下颠倒，瞬间变成一张诡异的笑脸，“嘿嘿”地笑着，但康斯坦丁突然化作一堆灰烬，掉落在地上，而嘿嘿声也瞬间消失。

“冷静点，康斯坦丁，冷静点……”黑雾散去，露出一个身穿考究白西装的羊头哭脸面具男，身材中等，高举双手，那张青色哭脸也变回正常的上下顺序，“那个东西可不能随便用啊。”

康斯坦丁手拿银锁链，尖锐的一端对准羊头男背后：“对你肯定是不能随便用，对我来说倒是随便用。说出你来这里的目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