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玛来到了鬼影森林，刮起了寒风。

吹动哨兵树和橡树的枝桠，发出刺耳的哭嚎。

刺骨的冷，好在他的体质早已非比寻常，还能适应。

战马漫步在雪地里，发出“沙沙”的声响，树木茂密的枝条上挂满了雪，穿行中蹭在威玛的斗篷上簌簌掉落。

雪地里的痕迹已经被积雪抚平。但威玛知道自己按现在的方向走，就能找到班扬·史塔克他们。

出了长城，威玛就用血液化成了血蝠，部分去觅食，留一只探路。

虽然血蝠的视力不及猎鹰，但它的回声定位系统可是搜寻的绝技。再加上血蝠特有的血液追踪能力，高空侦查可能不太行，低空搜寻就是大杀器。

而且自临冬城北上以来，威玛每天都不停止的放出血蝠去收集血液，提升体质和强化五感，现在视力堪比游隼。

所以威玛很快便找到了方向。

但是看着天边的暗沉，威玛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得搭帐篷了，被冰雨淋湿可不好受。

……

狂风夹杂着细雨，吹打在黑衣们的脸上。

一行四人，看着十分狼狈。

犁马摆头抖落雨水，马蹄交错在泥泞的地上，使得泥水飞溅。

班扬·史塔克回头看向了他的弟兄们，一身羊毛衣被雨水浸透，呼出的热气都带着湿腻的样子。

他也被贴身的衣物弄的很不舒服，沉重的环甲勒着脖子，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很冷。

“希望卡斯特没挪窝。”他说，“不然我们今天就麻烦了。”

下雨了，木柴生不起火，得不到热水温暖身体，一旦核心温度下降，就麻烦了。

早前，班扬·史塔克就让威尔去探路了。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侦查的能力得到一致认可。

“班，一路来已经空了很多村子，这很不正常。”说话的是盖瑞，年过五十，他当守夜人已经四十年了。

“或许我们应该回去，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他看向经验丰富的游骑兵杰佛·佛花，想看他的意见。佛花是河湾地私生子的姓氏，没什么地位。他觉得他们可以有共同的想法。

命就一条，谁会嫌多啊！

“他们可不会害怕这身黑衣！”杰佛说，他也很害怕班扬·史塔克硬来。

“既然野人都走了，我们回去吧。”这是奥瑟说的，班扬可不会带天真的小孩，所以他经验也很丰富。

“我们只有四个人，威尔已经离开半天了。”盖瑞最后说。

准备仓促，队伍人心涣散，班扬·史塔克也没有办法，意见不能不听，他得对弟兄负责。

“再等等。”他说，“等雨停了，至少卡斯特可以告诉我们一些有用的消息。”

班扬发话，几人也只好听从。

这时，威尔回来了。他喘息着，显然累的不轻。

“我看到烟气就回来了，应该是卡斯特的堡垒…”他说，“肯定是，我听到了哭声。”他又变得十分肯定。

“哭声？”班扬问。

“对哭声，孩子的哭声。”

孩子的哭声……卡斯特这该死的野人。他跟自己女儿的幸福生活，全长城都知道。他并不反感乌鸦们，反而对野人抱有敌意。

班扬挥鞭发令道：“带路吧，我们得赶紧过去。”

有威尔带路，他们很快抵达了卡斯特的堡垒。

说是堡垒，其实称之为木屋都算抬举卡斯特了。一个小坡上的枝条与泥巴敷成的厅堂，这就是卡斯特的堡垒。

满打满算能容纳近五十人，庭院坑坑洼洼都是积水，一道土堤环绕小坡，雨水冲刷出棕褐的水流汇入溪流。

“都知道规矩吧。”班扬说道，“卡斯特的女儿不能碰，把你们的鸟都收紧了。”

来到堡垒外，他们看到了卡斯特的财产，有三头母猪，一个裸露的女孩正把两头母猪赶回猪圈，一群小猪在吭吭唧唧的吃着奶水。

羊圈里空空如也，卡斯特的狗拴在猪圈外面。见到来人都发出沉闷的低吼。

见到他们，一个挺着肚子的女孩把猪食丢下食槽就连忙躲了回去。

“我们来的好像不是时候。”盖瑞说，“我已经不奢望吃上烤羊肉了。”他看着空空如也的羊圈，用略带忧伤的语气说。

杰佛·佛花扯着衣服咕哝：“我只希望能有个火炉烤烤这身该死的羊毛衣。”

他已经受不了这湿腻的感觉了！

“好了伙计们。”班扬抬手叫住，“抱怨可换不来卡斯特的怜悯。”

班扬·史塔克当先拴好马，向着熊骨长竿旁开着的小门走了进去。

卡斯特坐在椅子上，他是唯一有椅子的人。花白的头发，还缺了一只耳朵。

作为野人，他也是穿着兽皮制作的背心和斗篷。

“乌鸦也会飞来我这，真是稀奇。”他说，“哦，原来是落汤的乌鸦，怪不得。”他看到湿漉漉的班扬，发出嘲笑。

“你没死我也很意外。”班扬环顾四周，卡斯特的“妻子”们正在忙碌，把萝卜和肉切进壶里。

“很多村子都没人了，我确实该庆幸你的斧子还算锋利。”班扬·史塔克自顾自在火炉边坐下。

盖瑞他们也大大咧咧的往火炉旁挤，惹得卡斯特一阵怒骂。“该死的，我会给你们提供啤酒和肉。”他说，“但记住不准动我的妻子，不然我就把他的手剁了喂狗！还有，阁楼是我和我的妻子睡，地板你们自便。”

“十分荣幸，我们本就期望不高，大人。”盖瑞喝了口啤酒，火炉的温度让他郁闷一扫而空。

……

威玛搭好了帐篷，好在他下雨前就生好了火堆。

有血蝠带路，这让他杀掉了一头雪狼，在帐篷里躲雨，烤肉撒上香料，吃饱喝足等雨停了，威玛就继续赶路了。

他来到了卡斯特的堡垒。

“你说班扬·史塔克？他们半天前就离开了……”卡斯特恭恭敬敬老老实实的回答。

“往哪个方向？”

“风声峡。”

威玛拿开了架在他脖子上的长爪，地上是断开的斧头。

……

“班，曼斯·雷德可不好说话。”盖瑞说。

“好说话还用我们去做什么？”班扬发问。

这时候威尔又回来了，他急急忙忙的，看着很慌张。“班，我发现野人了！”他说，“我看到了野人的尸体。”

“有多少人？在哪？”班扬问。

“大概七八个人，我没看清楚。营地距离大概两里地，翻过山脊，穿过溪流就到了。”

威尔胆小的毛病又犯了，班扬无话可说。“走吧，去调查一下，”班扬说道，“说不定可以不用去找曼斯·雷德了。”

“活人确实比死人可怕。”盖瑞插嘴，“我宁愿去给死人收尸，也不想见到曼斯·雷德。”他祈祷能找到些有用的信息，曼斯·雷德可不会躺着让他们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