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先让我草原的儿郎们吃饱喝足了再说。”也先抬起手,对着伯颜帖木儿压了压,以期压掉他那因为酒气而升起的焦躁。
“可是,大哥,我听那汉人的文人说,大战之际,最忌讳吃饱喝足了啊。”
“哼”,也先冷笑了一声,说到,“那些汉人懂得什么?如果他们真那么懂的话,有岂能被我等打成了落水狗?”
接着,也先解释了起来:“如今,那明军已经被我等给打怕了,丝毫不敢有所行动,再说了,哪怕有所行动了,那又如何?”
“失去了骑兵的明军,能在我草原儿郎的屠刀下,活下去吗?”
“等一等吧,再等一等吧。”
“等儿郎们吃饱了肉”,说着,也先就用一把小匕首切下了一小块肉,喂进了自己的嘴里,“喝足了酒,再歇息一会儿,就该再来一次大丰收了。”
“可是,大哥,具体是什么时间啊?”伯颜帖木儿用自己那有点晕乎乎的脑袋去想了想,可是,却没想明白。
“凌晨,就在凌晨时分。”也先对着伯颜帖木儿和其他的草原汉子给出了一个确切的时间。
“白天的时候,我们吃饱喝好,休息好,那么晚上,就该大干一场了!”
“好,大干一场!”闻言,伯颜帖木儿和其他的将领,在瓦剌的营帐中,顿时叫起了好。
“斯,哈。”也先见此,饮了一大口的马奶酒,以舒心肠。
随后,也先便是站起了身子,走向了营帐外。
他望着远方,嘴里不免地喃喃道:“长生天啊、长天啊。”
“凌晨的时分,你的孩子们就要又一次地进行大战了啊。”
“愿长生天保佑孩子们,都能活着回来,以及,再来一次大丰收!”
说着,也先就向着四周正在饮酒作乐的部分士兵走了过去----当然,为了防止真地会给明军留了空子,所以,草原的儿郎们,就该轮着来休息了。
因此,才是“部分士兵”。
以及,同也先形成对比的,就是从明军那边回到了瓦剌处,又从瓦剌处正在去往明军那里的信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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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营地中。
某一个精美的营帐外。
“你们这些臭丘八,居然敢蛊惑皇上,让皇上对着王公公来了一顿”,一个尖细的声音正在向四周拼命地咆哮着,并且,语气还略微激动了起来,“二十大板啊!”
“你们怎么敢的啊,你们难道就不怕等到大胜之后,一回到京城,自个儿会受到相对应的责罚了吗?”说着,那声音也是威胁起了四周的军士。
“呵”,驸马都尉井源望着这个太监,冷笑了一声,“大胜?回京?”
“喜宁公公想得可是真多啊,可要比我等这些‘臭丘八’,还要懂得如何去对待‘凯旋’了啊。”
“驸马爷”,喜宁眉头一皱,并对着井源大胜呵斥道,“莫要再咱家这边阴阳怪气,咱家听得懂,此番大战,能打成这个样子,莫不是尔等的祸乱?”
“这仗总不是一群没卵子的玩意儿给打出来的吧?”
“呵呵”,往日里,理应被气急了的井源,这回倒不再了----这回,井源真的只是在进行嘲讽了,“对、对、对,喜宁公公说得对,这仗,怎么可能是一群没卵子的玩意儿给捣鼓出来的?”
“我们这些臭丘八,可不就是只会考虑卵子的事情了?”
“哪像喜宁公公,都用不着被这等琐事给叨扰到了呢。”
“驸马爷,莫要揶揄咱家了,你可要知道,王振,王公公也是一个太监了。”喜宁见自己的话语对井源不起作用,便搬出了王振继续威胁道。
“行了”,井源一边面露出极度的厌恶之情,一边挥手打断了喜宁的话语,“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这个臭丘八懒得再和你这种人上人将这些废话了。”
说着,井源就用左手拿出了一把匕首,并举在了空中。
“喜宁,你终日陪伴在王振身边,我想,当那王振守在陛下身边的时候,你也有幸守过陛下吧。”
“那是自然”,喜宁面露骄傲之色,并抬起下巴,用着鼻孔对准了井源,“我面见陛下的次数,虽说比不上王公公,可较之你,却是多了不少啊。”
“哼”,井源的冷笑声,再度响起,“既然如此,那你可认得这是何物?”
说着,井源就把左手中的匕首朝着喜宁伸了伸。
“这”,喜宁略微疑惑了一下,而后,惊讶到,“这是陛下的匕首!”
“这是陛下最喜爱的匕首!”
随后,喜宁发狠道:“井源,说,你手中为何有陛下最喜爱的匕首?”
“莫不是你独自盗取的?”
“井源,我告诉你,速速把匕首交给咱家,等咱家再交于王公公之后,待王公公向着陛下替你美言上那么几句,说不定你还会保住你头上的乌纱帽呢?”
“呵”,井源的冷嘲热讽,从未停止,“你还知道‘乌纱帽’这个词儿啊。”
“我还以为你这个没卵子的玩意儿,就像不认你老子我的卵蛋是个什么东西了一样,连老子头顶上的盔甲都不认得了呢?”
“你”,喜宁被井源说得立刻羞愧,且气急了不少,“井源,咱家告诉你,休要逞一时口舌之快,若还想要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就赶快把匕首交给咱家。”
“呵呵”,井源一见到喜宁向前走了一步,就立即往后退了一步,“我常听别人说,这太监的嘴巴,最碎了,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早些时日因侥幸而蒙蔽了圣听不说,到了现在,居然还想着颠倒黑白。”
“喜宁”,井源的声音愈加凶狠了起来,“我问你,这把匕首,若是陛下未给予我的话,我焉能获得?”
“我问你,这把匕首,我获取的时候,你又没在我身边,你从何处看见我盗取了,你又从何处来得胆量敢说我是盗取的了?”
“我问你。”这一回,井源便如之前的喜宁一般,向前踏了一步,且,是异常凶猛地大踏了一步,反观喜宁,则是一如之前的井源一般,向后倒退了一步,且,是极大地后退了一步。
到底,武夫的血气,足以冲散喜宁的色厉内荏。
“我问你,你这阉狗,见了陛下的信物,居然还不下跪,反而意欲将其欺骗到自己手中,究竟意欲何为!”
“想我正统这几年下来,所出现的不良风气,都是由着尔等这些没卵子的阉货给导致的!”
“今日,你必将为其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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