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了篇话本,想让你找几十个说书人,帮忙宣传一二。”
“就这?你去路边茶楼随便找个说书人,要是好话本都不要你的银子,用不了几天京城都知道你有文才。”
“事出有因,你帮我多找几十个,在菜市口这类人口混杂之地说上这么四天。”
李林撇撇嘴,拜了名师就是不一样,这就开始积累名声了。
“走吧,我们家老爷子这几天请了一个京城有名的戏班子,这三教九流的,找他们也算合适。”
……
“哎呦,我的乖孙,快让老头子我看看!”
李琦靠在座位上兴趣恹恹的看书喝茶,看见李林带着贾瑾走进倒是好了许多,连忙对他二人招手。
“阿翁,这是我至交好友,名叫贾瑾为人颇有文笔,写了篇话本,想着让戏班给找些说书人传唱一二。”
“哦?是何话本?可否让我看看。”
李琦看着站在一旁的贾瑾眼神中有些好奇,贾府名声在京中那是出了名的,谁不知道贾府也就门前那两只石狮子还算干净。
整个家族上百号人,满是腌臜,就没一个能担事的,还有那吃胭脂的贾宝玉,是真真出了名,如此家族又能出什么贤才?
“贾瑾见过侯爷。”
李琦点点头,接过贾瑾送过来的纸稿,刚一打开便称赞道:
“好字,浑劲清雄,你这字儿倒是有了两三分火候。”
一般来说字如其人,贾瑾这字尽显刚正,不似贾家门风,倒是让李琦高看他一眼。
“你可有师承?”
“前不久刚拜了陈太傅为师,恩师不嫌贾瑾出身贫寒,收贾瑾做了个关门。”
李琦一改颓态,看着贾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怪不得,原来是陈太傅的主意,这小子也算是个狠人,为了往上爬,就得罪死太上皇了,这日子往后可不好过喽。
“可曾婚配?”
“昔日霍骠骑曾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岂能贪恋儿女情长?”
“那便是没有,我家二子有一小女,年方二八,貌若天仙,配你如何?霍去病所说也不是那意思,老夫是武人出身不假,但这诗书也读过几本,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别拐弯抹角的搪塞老夫。”
贾瑾闻言倒是沉默了下来,按他的意思,能娶个林黛玉这般清流之女再好不过,能更进一步加深他和文臣集团的关系,也能更好的和贾家分割开来。
就算是娶不到清流,武勋家的女儿那也是万万碰不得的,他费尽千辛万苦这才入了陈清眼里半步迈进了清流集团,要真娶个武勋家的,岂不是前功尽弃。
“罢了,罢了,你们这些文人都心高气傲,看不起我们这些大老粗。”
“阿翁!瑾哥儿是我过命的兄弟,不愿娶便不愿娶,难道咱们家的女儿愁嫁不成?”
李林劈手夺过纸稿,有些恼火的对李琦说道。
“孙大不中留啊,那戏班子和说书的你们也别找了,找了也没用,我给你找个好去处,拿着我的令牌去东城榆峰茶楼,那里有个孙先生,你们去找他就是,绝对比你原先所想好用十倍不止。”
李琦松塌塌靠在椅子上,没好气的对李林骂了两句,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也不给贾瑾就放在桌子上扣着。
“侯爷放心,我和李林相交莫逆,这个情分我认下了。”
“哎呀呀,叫什么侯爷,显得生分,你和李林同辈而交,不嫌弃就叫我一声阿翁。”
李琦这才喜笑颜开,将令牌塞到贾瑾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阿翁。”
贾瑾死死握住令牌,对李琦喊了一声,失算了,早知道就不找李林帮忙,自己去雇几个说书的了,现在直接被摆了一道,原本就十拿九稳的事,硬是承了李琦的情,日后等他发迹,这都得还。
“去吧去吧。”
李琦坐回椅子上,拿起还没看几页的书对二人摆了摆手。
……
东城,榆峰茶楼
“小二哥,小二哥。”
李林随口叫住一个跑堂的,招到身前,把一块碎银放到小二手上。
“客官可是有事?”
原本有些不耐的小二拿了银子瞬间变的笑容可掬起来,连带着身子都弯了弯。
“听说你们这儿有一个孙先生,说书说得好,这是我兄弟颇有才名,写了个话本,想请孙先生看看帮忙传唱。”
“原来是找孙先生,这倒是巧了,你们上二楼左角靠窗的位子,那里坐着一位穿着白袍,容貌上佳之人,那便是孙先生。”
“多谢小二哥了。”
李林点点头,又塞了一块银子,转身对着贾瑾解释道:
“这榆峰茶楼不同其他,据说后面是某个颇有权势的达官显贵,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但那人若是有意刁难,你倒也不用受他的气。”
贾瑾点点头,缓步走上楼梯,刚一上楼便见左角靠窗那人,唇红齿白,面若桃花,一身素色银边云纹锦袍,气质端的不俗。
“想来这位就是孙先生?”
贾瑾不动声色的坐到孙先生对面,压着嗓子低声问道。
“你是?”
孙先生目光流转闪过一丝疑惑,把玩着手上茶杯,对贾瑾轻声问道。
“贾瑾见过孙先生,瑾是陈老太傅新收的关门弟子,写了篇话本,受惠侯指点,来请孙先生帮忙。”
贾瑾从腰间掏出令牌扣在了桌子上,轻声解释道。
“哦?李侯指点?”
孙安眼中闪过一丝艳羡,他在怎么说也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想借这层身份走上仕途千难万难,试问,如果有机会拜当朝大佬为师,哪个自甘下贱?
“贾兄不必如此客套,叫我孙安就是了,贾兄可带着话本手稿让孙安一览?”
贾瑾心中微微叹气,掏出经过数人之手的纸稿,他要是自己招几十个说书先生,哪里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现在就是想撂挑子也不成了,人情都认出去了,现在退了步岂不是平白被占了好大便宜去,这是他贾瑾无胆,不是李琦无能。
“妙哉,妙哉,依我看单单这折就足以媲美那西厢琵琶,这唐三藏西行早有故事,不过这所提龙子降妖,河神开道倒是闻所未闻,贾兄可有前文?”
孙安略一翻阅便爱不释手,连连称赞,又有些疑惑,凡人写书莫不是从开篇来写,这贾瑾怎么只截了一折出来?
“贾瑾胸中已有腹稿,但因世间种种在难现世,其中自有隐情在此。”
除妖车迟国你是在暗讽太上皇,大闹天宫是几个意思?
孙安了然点头,能拜师陈太傅,人品怎么也不算差,想必也做不出剽窃之举。
“好,贾兄此事尽管交给孙安,孙安自会帮贾兄办妥贴。”
“劳烦兄台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