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皇宫外一处。

飞剑从黑暗中极速飞来落于邹宇和师钰宣面前悬停。

“怎么样？”

邹宇发问，西门传山摇头：“春秋道宗门损毁过半，可想那日战斗之激烈，看痕迹不乏四阶修炼者参与，甚至有五阶出手！”

师钰宣接话：“掌教就是五阶，据说还是大圆满。”

邹宇道：“五阶大圆满都陨落了，难道有六阶出手？”

西门传山否认：“六阶的可能性不大，六阶可借大道之力，要真是六阶出手别说春秋道宗门，就是这都城都得受到波及尽毁。”

说完他问到：“你这边宗门样？”

邹宇将了解到的信息和盘托出，没有避讳师钰宣，也没必要，她不过一个二阶春秋道。

听他说完，西门传山说到：“那我就在这等你们，一旦有情况随时给我发信号。”

“嗯！”

邹宇转身，脚下蓄力，越过城墙跳进了宫墙。

下一刻，师钰宣从地下也进入了宫里，从他面前泥土中缓缓升起。

看到师钰宣额头一个红彤彤的大包，邹宇一指：“你这是？”

师钰宣摸了下额头的包，痛得龇牙咧嘴：“别提了，土里有块石头我没注意！”

邹宇：......

两人在宫中潜行，一路避开巡查禁卫和沿途太监宫女，顺利来到了后宫梧惜苑。

师钰宣让她那位师弟去打听了下，那位皇妃生前就住在梧惜苑，皇妃虽逝，生前的下人并没有全部疯掉，有几个婢女还在，留了下来负责打理梧惜苑。

进入了梧惜苑，邹宇负责警戒，由师钰宣找婢女了解情况，这也是他带师钰宣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一来师钰宣是春秋道人，容易获取信任，二来他身为男人，出现在一国后宫，一旦现身，别说打听消息，怕是瞬间就会引起惶恐遭到追杀。

他虽然也有能力独自办到此事，比如用幻体的能力变成别人样貌，但都没有现在简单。

在梧惜苑一处花园等待了近半个时辰，师钰宣才姗姗而来。

“有线索没？”

师钰宣走近：“按婢女所说，皇妃之前回了一趟娘家，回宫后就发病了，而且随皇妃同去的太监宫女之后也全都疯了。”

邹宇疑惑了下：“娘家？问到在什么地方了吗？”

“那婢女不知，但有个地方可以查到。”

“哪里？”

“皇牍库，一个负责记录所有皇家之事的地方，上到记录皇帝起居，下到妃贵几时起夜都有详细记载。”

“带路！”

确定了方向，两人再次在皇宫中潜行，朝皇牍库去。

师钰宣还是一阶的时候也在皇宫当值过，所以对宫中格局还算了解，不到两刻便带着邹宇来到了皇牍库。

皇牍库位于皇宫中庭，除了搜集各宫日常记录汇编于册封存，也是南疆皇室供奉先祖牌位的地方，算是皇宫最重要的几个地方之一，就算是春秋道当值的守卫也不能随意靠近。

事关皇室大小辛秘，为了防止外泄，所以进入皇牍库的皇史官终生都是不能离开皇牍库的，除非死亡。

当然，身为二阶修炼者，邹宇和师钰宣轻松绕开了皇牍库外的守卫，顺利进入到皇牍库大院，找到了存放皇室资料的楼阁。

进入楼阁，里面全是一排排的木架，存放着数不清楚的竹简帛锦，以及古籍。

阁楼共有三层，一楼都是关于当代皇室成员的资料和起居记录，越往上就是越久远的历代皇室资料。

邹宇原身虽是读书人，但他本人对读书了颇为头疼，在阁楼中四处走动起来，留下师钰宣独自查找关于那位皇妃的信息。

逛着逛着，他就来到了三楼。

“让我看看南疆开国皇帝都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私生活！”

原身对南疆开国皇帝，灵阳帝可是视为偶像一般的存在。

南疆以前是没有王朝的，从八百年前灵阳帝一统南疆十八城才建立了南岳国，南疆这才出现了第一个王朝。

三楼比起一二楼规模要小上许多，只有一个木架存放古籍。

“嗯，这是？”

透过木架，他看到房间中悬挂着三幅画像，当中为一名男子，颇为英俊，一看气势就不是普通人。

一看画上的题字，果然，上面写着：南岳祖帝-----凌阳帝像。

凌阳帝左边的画像是一位并不算惊艳的妇女，但气质温婉儒雅，看装饰，应该是皇后之类的，果然，题字也验证了他的猜想。

凌阳帝右边也是一个女子，抬眼看去，邹宇差点没站稳，背脊发凉。

“师，师尊！”

只见画像中女子长着一幅绝世之姿，和姬玄娘娘极为相似，但少了一分空灵与不食人间烟火的超凡之势。

看题字：南岳始长公主-----凌书亦。

邹宇疑问到：“师尊出自南疆皇室？”

之前荒庙下血池中的凌云溪，再加上现在这个南岳始长公主凌书亦，三人的长相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这要是没点关系都说不过去。

“找到了！”

楼梯传来脚步声，师钰宣捧着一本书册而来，将书册翻开递给邹宇道：“皇妃是宣城守备之女，半个月前回了趟宣城娘家。”

“难道源头不在都城，而是在宣城？”

师钰宣凑过来，指了下书册一处：“你看这儿，吕妃去宣城前去了一趟胎神山，胎神山的方向和宣城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回娘家为什么要绕路去胎神山呢？”

邹宇翻看了几页书册：“这上面说，皇妃时常去胎神山求子，而且还求到了，回娘家时去还愿也是情理之中。”

“问题就出在这，吕妃诞下一子却是个死婴，如果是你，你会去还愿吗？”

“死婴？”

邹宇快速将书册浏览了一遍，师钰宣说得没错，皇妃确实生了个死婴。

按正常人的思维，好不容易求来个子嗣却胎死腹中，就算再迷信，不敢埋怨所谓的胎神，也不会再去还愿才对。

他疑惑到：“或许，不是去还愿，而是再次求子呢？”

“一个正常人，刚遭受这种打击，怎么会......”师钰宣夺过书册翻找到一页：“你看，吕妃诞子是在十六日前，出宫回娘家是在十五日前，按理这时候才刚开始坐月子。”

邹宇思考了下：“确实很反常，明日去胎神山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他一指房间中悬挂的三幅画像：“你对皇室知道多少？”

“我平日除了修炼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这么说吧，不光是南疆历史，就是整个七州，我知道得也不少。”

“那你知不知道皇室中曾经出过一个女修炼者，很强大的那种，在东胜求道。”

“应该没有吧！”师钰宣想了下，然后一指凌书亦的画像：要说皇室最伟大的女子，就是那位长公主了！”

“传说南疆是人道之始地，但因地域地势，无数年来也是最为混乱之地，八百多年前，我教一位弟子，就是那位灵阳帝，他不忍万民疾苦，弃道建军，携胞妹一统十八城建立南岳国，至此，南疆才算结束了无序混乱。”

“只是可惜，世人都以为南疆人道将会在灵阳帝统治下走上昌盛，但事与愿违，灵阳帝在位十年便逝去了，灵阳帝是传位给凌书亦长公主的，不夸张地说，灵阳帝之所以能建立南岳国，凌书亦占大半功劳。”

“本来南疆将迎来一位世间独有的女帝，奈何灵阳帝长子不愿帝位旁落，兵起逼宫，杀了他这位亲姑姑。”

“从那以后，南岳国虽有我教当靠山，还是逐渐没落了下来，到如今，南岳国已经名存实亡，当初的十八城大部分已经各自为政，不再听命于皇室了。”

听师钰宣讲述着南疆历史，邹宇再次看向凌书亦的画像：是我想多了！

他以为这位凌书亦公主会是个修炼者，要是那样的话，姬玄娘娘很可能就是南疆皇室长公主。

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不过，虽不是长公主，姬玄娘娘极有可能是灵阳帝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