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邹宇同师钰宣赶往胎神山。
西门传山并没有一同前往,他不知从何打听到了他师弟的信息,独自去查探了。
胎神山位于都城往南三十里,是整个南疆最神圣之地,在南疆人心中,这是比春秋道更加至高无上的存在。
因为在传说中,胎神乃世人之祖。
相传在遥远的过去,妖族是世间主宰,人族只是一个被妖族圈养在南疆的口粮族落,和人族圈养牲畜没什么两样。
直到人道濒临灭绝,人族中的一位母亲割肉饲子而亡后,受到天道垂怜成为了神,广散人种,人道这才重新振作起来,还摸索出了修炼之法。
传言世间人道,皆起源于南疆,皆得益于胎神福泽。
这也是胎神山的由来,每年数不清的人从深山中走出,不辞万里坎坷,前往胎神山求子。
但随着岁月流逝,传说终究是传说,除了怀不上子嗣的人,已经很少有人谈论胎神了。
就像邹宇,原身就没有关于胎神传说的记忆,他第一次听到胎神,还是在圣女村。
胎神山是一座巍峨的大山,邹宇两人此行的目的是到胎神山上的胎神庙。
来到胎神山下,
抬头望去,是一望看不到尽头的石梯,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踏上石阶不断上走,师钰宣说到:“对了,我昨夜仔细翻看了下记录吕妃事迹的书册,然后查阅了她出身的宣城,发现一件事,宣城四百多年前曾发生过灭城事件。”
“又是四百多年前!”邹宇嘀咕一声,问到:“具体怎么回事?”
“具体什么原因没查到,但我觉得很可能跟柩蛊教有关,因为我教铲除柩蛊教就是四百多年前的事!”
一切的起源似乎都源于四百多年前,邹宇问到:“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柩蛊教不是被铲除了吗?怎么还能潜伏进春秋道几百年差点把你们搞灭教。”
“具体怎么回事我这个春秋道弟子都不清楚,当年的亲历者大多都已经逝去,只剩下几位长老和掌教。”
“你师父不也是长老吗?”
“是,他也经历了,几年前我听到柩蛊教的传说时,也问过他当年的事,但那似乎是他不愿提及的往事,他不仅没告诉我,还把我骂一顿,叫我不要在宗门提柩蛊教!”
......
穿过雄伟的山门,两人来到山顶,一座恢弘的大殿屹立,不时有妇人进进出出,都是来求子的。
胎神庙从古至今不知损毁重修过多少次,历经无尽岁月依旧香客不断,足矣说明胎神庙的神奇。
倘若来求子的人都没能得到响应,胎神庙也不可能辉煌延续至今。
邹宇觉得,要是真的有神存在,倒也可以理解,但连姬玄娘娘都无法肯定世间是否真的有神,这就有些奇怪了。
他心中暗道:“这胎神庙怕是有猫腻!”
两人来到大殿门口,直入眼帘的是一座高达三丈的胎神泥塑神像。
单从神像来看,并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一尊中年妇人的泥塑,甚至因为年月腐蚀,浑身尽是变色的褐斑。
“二位真是郎才女貌,一看就是新婚燕尔,求子的话,用我的香最是灵验了,只需二两银子。”
还没进殿,一个妇人就朝两人凑了上来,手中提着竹篓,里面装着各种红香。
还不等两人回应,大殿外蹲守卖香的另外几名妇人也涌了过来。
“用我的吧,比她的灵验,只需一两八钱。”
“用我的,用我的,只需一两五钱。”
“我的一两就够了!”
.......
卖个香都这么卷吗......邹宇看着几名妇人你推我搡互相诋毁抢客,后退了一步,生怕几人打起来溅自己一身血。
不管是二两还是一两,可谓都是天价了。
不过也正常,就跟前世那些景区一样,能宰一个是一个,像他们这种空手来的,一般来说都是狗大户,因为平常人都知道山上香贵,会自己自备而来。
既然被当成求子的新婚夫妇,邹宇将计就计,正好拉近关系打探消息。
他伸手将师钰宣往怀中一搂,对众人道:“这样吧,我问几个问题,谁要是能回答我,我不仅在她那卖香,还给赏钱。”
被他搂住,师钰宣刚要挣扎来上一耳光,听到他的话,也配合了起来,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可人模样。
邹宇问到:“你们每日在上山售卖,可在庙中见到过一位皇妃?”
一位妇人白眼一翻,没好气到:“郎君可真会开玩笑,我们就是个香贩,怎么可能见到皇妃,来这山上的达官贵人倒是不少,可每次都是还没上山,就派人将我等赶下了山去,说是怕我们碍眼。”
“那一般这些达官贵人来求子,有没有人接待?”
“有啊!不过看身份的,一般人没人搭理,要是富裕人家,有庙中香案使接待,像你说的什么皇妃,怕是得神使亲自接待。”
“香案使?神使?怎么意思?”
看邹宇什么都不懂,几人更起劲了,像他这种小白来求子,正是她们抓收入的好机会,几人争先恐后七嘴八舌解释一通。
虽然几人声音乱做一团,凭邹宇的耳力还是听清几人的解释。
胎神庙历来由神使掌管,而香案使可以看做神使的徒弟或者工人,受神使驱使,负责打理胎神庙。
他又问到:“如果我要见神使,该怎么做?”
这下几个妇女明显一愣,各自露出鄙视,像看傻子一样,而后散去。
有人不屑:“看你样子也就是个普通人家,你以为你长得俊就能见神使?脑子有毛病吧!”
邹宇没再说啥,松开师钰宣走进了大殿。
师钰宣不解:“这么骂你你都能忍?”
邹宇笑笑没说话。
纵使他现在成为修炼者,就算他将几人灭杀,也不会有任何后患。
但他不会。
他和这个世界的修炼者最大区别就在于,他是二世为人,穿越前他就是社会的最底层,深知作为一个底层是多么不易。
所以就算他如今成为了修炼者,也不会轻易对普通人出手。
师钰宣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个昨日才认识的男子和其他人似乎有些不同。
进入大殿,此刻并无求子之人,只有一个灰衫男人在收拾大殿卫生,男人瞥了一眼邹宇和师钰宣,并未当回事,继续打扫着。
“我们要见神使!”
师钰宣走了过去,开门见山地掏出了春秋道身份令牌。
那人正要发怒,看到令牌,凑了过来一看,神色大变,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等等,等,二位稍等,我这就去禀告神使!”
男人慌忙离去。
邹宇道:“你一个弟子的身份令牌让他吓成那样!你们春秋道真是面子大啊!”
师钰宣收起令牌,解释:“我很少用春秋道身份谋方便的,眼下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嘛!吕妃来这儿的事怕是只有神使知道。”
“你用不着跟我解释的!”
邹宇自顾在大殿中四处查看起来,在神像后方看到了一扇小门,也没锁,有细微声音传来,他顺手推开,又连忙关上了!
“我就说,哪有这么神奇!”
听到他的话,师钰宣走了过来:“你发现了什么?”
“生不出孩子要是拜神都有用,那还辛苦劳作干嘛,整天拜各种神就行了啊!”他指了指小门:“你自己看吧!”
师钰宣将信将疑,推开了小门,又连忙关上,脸蛋瞬间红得发烫,直到耳根。
小门里面,直通一个地室,而地室中,一男一女正在欢愉,不出意外的话,女的是求子香客,男的是庙中香案使。
来的路上邹宇就很疑惑,求胎神真能怀子?
前世他看过一个影视作品,里面就有这种求子庙,庙中僧人代为播种的桥段,只是没想到能被自己遇到这种情况。
看师钰宣那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的娇嗔样儿,邹宇吐槽:“怎么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似的。”
师钰宣恨了他一眼,气得腮帮子圆鼓鼓的。
邹宇诧异到:“你不会真是小姑娘吧!”
师钰宣虽然看着十九来岁,但她是二阶修炼者啊,不说上百岁,七八十是合理的。
看师钰宣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他不禁疑问:她不会面如其人,真的只有不到二十岁吧!那她修炼天赋得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