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明明是杨兄弟让着你的,你还不知?杨兄弟赢了,这马归他。”
史文恭嘿嘿笑。
“史兄,小弟与这厮打架,可不是为要这匹马,而是为了保住哥哥的马,小弟岂是那般人!哥哥把我看的轻了!我说什么也不能要你的马,这匹马,也只有你这样的英雄,才配的上。”
杨再兴见史文恭要将马送给他,说什么也不肯要。
“不过是一匹马,兄弟言重了,我知道兄弟的心意,你既不肯要,愚兄也不勉强。”
史文恭虽然也极喜爱这匹马,但是如果需要付出,他也毫不犹豫,而且,他有开宝盒的外挂,以后不缺好东西。
杨再兴扫了罗延庆一眼,说道:“罗延庆,史兄对我们坦诚相待,你不该盗他的马,如今,你这兄弟我也不认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不认便不认,谁稀罕!”
罗延庆挣扎起来,提着枪,往外便走。
“慢着!”史文恭叫住了他。
“怎地,如要杀我么?便请动手吧。”
“罗延庆,我看你也是个好汉,你既想要我这匹马,何不直说,却背地来取呢,这可不是大丈夫行径!”
“呵呵,我直说,你便给我么?”
罗延庆冷笑,眼一翻,没好气的说道。
“罗兄弟喜欢,便拿去吧!”史文恭道。
罗延庆,杨再兴都是一惊,杨再兴道:“如此宝马,该配大哥这般人,怎好给他?”
罗延庆歪着头,不肯相信:“当真给我?”
“不过是一匹马而已,你且牵去好了,更有何疑?”
罗延庆满脸不信,来到槽边,解下缰绳,瞧着史文恭道:“我可真要骑走了,我这一走,山高路远,天涯海角,再也不回来了,这匹马以后就跟着我了。”
“罗延庆,你怎么如此啰嗦,大丈夫做事,应该果断干脆,你这般婆婆妈妈,我可要反悔了!”
杨再兴上前拉住缰绳:“罗延庆,你要是有点良心,便不可夺人之爱!”
“他自己说给我的,你来争吵什么?说实话,在你这鸟山上,我早待够了!”
“你这厮……不知好歹么?”
杨再兴又要动手。
“杨兄弟,我既说了给他,便是给他,让他去吧。”
“大哥?这不可!”
杨再兴一愣神,罗延庆哼了一下,推开他,牵着马走了。
罗延庆下得山来,跨上马背,疾驰而去,消失在黑夜里。
“大哥,你错看了他,真不该将马给他!”
杨再兴抱怨道。
“兄弟,何必执着?他如不得我这马,也许这一辈子都耿耿于怀,那匹马对我来说,却不是必须之物,我岂能因为此马,使他郁郁不乐呢?”
史文恭坦然的说道。
“倘若真是个好汉,给他也不亏,只是他这般人,未必知道好歹!”
“杨兄弟,我看他倒像是性情中人,本性不坏,不过是一匹马,无足介意。”
杨再兴看着他,深深拜服:“大哥胸怀,小弟佩服之至,如蒙不弃,愿与哥哥结为兄弟,生死相随,未知可否?”
“这如何不肯?”史文恭大喜。
失去了一匹宝马,得到了杨再兴这样一个兄弟,史文恭是赚大了!
马么,不难得到,杨再兴可只有一个!
次日清晨,二人就在山寨聚义堂内,焚香结拜。
正要宣誓下拜,忽然一个声音道:“且等等。”
二人回头看时,罗延庆站在门边,看那神情,如同变了一个人。
杨再兴大怒,捏着拳头,史文恭却是暗喜。
“哼,马已得到,你还回来,是要做什么?”杨再兴揶揄道。
“你当我真要这马么?”
“不然呢?”
“我如果真要此马,这会应该在千里之外了,又怎么会回来?”
“你心里打什么算盘,谁能知道?”
“好吧,你们既不信我,我便走了!那匹马我已拴在后山。”
史文恭忙道:“罗延庆,你且说说,为什么回来。”
罗延庆便不走,而是拜倒于地:“史兄,我这回服了你了。”
“何出此言?”
史文恭故作惊讶。
“我偷你的马,你非但不生气,还将马送我,开始,我觉得你是假装的,也就老实不客气的骑走,没想到走了许久,你也没来追,我才知你送此马是真心实意,罗某想来,惭愧之极,我并非那等势利歹人,贪图财物,故此还来。”
罗延庆一五一十的说道。
“呵呵,原来如此,此马我是真心送的,你不必相还,安心骑乘便是。”
“史兄如果还执意这么说,罗延庆无地自容,愿一死以明心迹!罗延庆此来,真心实意,并无欺瞒,大丈夫处世,正当如此。
还有,那马性子极烈,我实在驯服不了,一路上将我颠下来三四次,哀鸣不已,又不肯走,我心里转不是是滋味,回转来时,这马却奔驰如飞,我方知道物各有主,我与它是无缘了。”
罗延庆将衣服扯开,果然有几道伤痕,腿上,胳膊上也是石子拉破的伤口。
看来他所言非虚,史文恭也大受震撼。
罗延庆又亲自去后山,将那匹照夜玉狮子马牵了过来。
马见到史文恭,不住嘶鸣,显得欢欣不已,史文恭心里震动,急走了过来,抚摸马颈,宝马闪忽着亮晶晶大眼睛瞧着他,似乎久别重逢的旧友一般。
这马真不是寻常之物,难怪梁山为了它,打的头破血流了。
史文恭有点后悔昨夜之举动,就将马栓在门口。
史文恭又见罗延庆一片真诚,也不再勉强,而是微笑道:“延庆,好吧,你既诚心归还,我便收回了,我与再兴正在结拜为兄弟,你可愿意与我们一道?”
罗延庆喜道:“你们真的愿意收留小弟?”
“你不是去洞庭湖么?”杨再兴道。
“我也是想去洞庭湖的,但是见到史兄为人,深深折服,情愿追随!只是小弟本事微末,恐你们瞧不上。”
罗延庆有些尴尬,挠了挠头。
“哪里,兄弟以义气相交,至于武艺,乃是末节。”
罗延庆大为感动,跪倒于地:“罗某粗有武艺,漂泊数载,欲图报效明主,也遍观英雄,未有如史兄者,今得相随,甚慰平生,虽肝脑涂地无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