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沈璞被灌醉了,是扶九扶着他入的房。
沈璞入房,径直顺手反关了房门。
乐山这时已换了衣裳,屋里的丫鬟还在,他就关了门。
抬头看见他脚步虚浮,脸上全是红意,心下知,这便是饮酒饮醉了。
乐山摆手,对余下的几个丫头说,“你们都退下吧。”
“是。”
沈璞走路踉跄,乐山过去扶他,他有微微的神知,见是她,整个人便抱了过来。
他虽然轻瘦,但身长在这里,整个人压了过来,她抱住他,也很是后退了一步。
“七郎。”
他将头都在埋在了她的脖子里。
走到门口的丫鬟回头来看,纷纷都在偷笑。
乐山道,“去给侯爷沏碗醒酒汤来。”
说着要扶他上床,刚动了她一下,他不肯,抱着她不撒手,嘴里喃喃自语,“再抱会儿。”
乐山只能由着他抱。
他在她耳边喘气,“阿宁,你终是我的妻了。”
“是,”乐山的心头涟漪荡漾,暖和得无边无际,因他这一句话,也因他说了个妻字,“七郎,你如今,也是我的夫君了。”
若是时光一直这样,若是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那么多的猜忌,前世里,他们早该是如今这样了。
今世低调度日,有一半,我都是为了你。
“嗯。”他哼声,大手抱得她更紧。
乐山拍他的背,闻他身上的酒味,“七郎,你喝醉了?”
“我没醉。”他这回答得很快。
乐山自然知道他是喝醉了,“去沐个浴吧,身上有味道。”
“有味道?”
他从她的脖子里悄然抬起了头,眉头微蹙,“那你等我。”
说是这样说,但执意不撒手,拉着她就是不放。
乐山笑了,“沈璞,我叫门外的扶九来伺候你。”
哪有新婚之夜,她就替他沐浴的道理了,尽管她很想这样做。
“不好,”他站直了身体,稍稍与她拉开了一丝的距离,“罢了,我自己去。”
正巧外头在敲门,送醒酒汤的来了,早早备下的,乐山让他房里一直伺候的朗月端了进来。
她接过,要递给他,他看也没看一眼,摆了手,便往浴室去。
乐山拿他无法,他已去了,只得放下醒酒汤,唤朗月,“快进去伺候侯爷更衣。”
沈璞听见了,头都没转过来,说这句话时人像清明的,直道,“都退下吧,今夜无需再进了。”
屋子里的人都听他的,他一句话,瞬间人就退得一干二净。
乐山笑,“侯爷,我来替你”
他这时转过了身,眼里有星花,立在原地,望着她,望着望着他忽开怀大笑,他还做了个嘘声,手放在唇边,“夫人莫急,为夫一时便来陪你。”
难得将乐山也臊红了脸。
不得不在屋里坐着等他。
期间乐山肚子饿了,还吃了两块糕点。
她知沈璞精细,便是沐浴定也是比别人时间长,却不知道要这么长。
乐山只等得心急如焚,后又等的快睡着了。
这一天不算累,但架不住早时起的早,乐山从床上坐起,朝那头瞄去,看着那头还没有个动静,乐山撂了头发,散下的头发落了一地,乌黑亮丽,她打着哈欠,向浴室的方向走去了。
在屏障外唤了他一声,“侯爷。”
他没应。
她又唤了一声,“七郎。”
还是没人应她。
乐山生奇了,绕过屏障进去看。
偌大浴桶,水是早备下的,揭了盖子,周遭的水都不见得有热气,更遑论桶里的水。
他躺在浴桶里,脑袋歪在一边,竟睡着了。
乐山乐不可支,轻轻弹开水面上的红花,手伸进桶里去摸。
呀,水都凉了大半了。
再这样下去,他身子不好,可是要冻着的。
她蹲到一边,低头摸他的脑袋,轻唤,“侯爷,侯爷……”
他睡得太熟了。
睡着的沈璞,模样真是俊郎,从眼睛到鼻梁,再到嘴唇,全是她熟悉,又是最爱的。
“你这个小坏蛋。”
乐山叩起食指,敲了敲他的脑袋。
“沈璞,明日可不要怪我啊。”
应当不会怪,是他自己要睡着的,既是睡着了,哪里还会知道后面的事。
乐山望着他静谧的脸,笑的温柔,“起来了。”
说着,手从浴桶里伸去,用不了多少的力气,便将他整个人从宽大的桶里抱了出来。
抱起那一刹那,身上的水入水面,打在花瓣上,发出不小的声音,也有不少,溅到地面上。
乐山稳稳抱住他,想将他抱回房内。
他却在这个时候,因为出水骤冷,眉眼抖动,一下子,忽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