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时没怎么用膳,未到正午时分,乐山便饿得不行。
出去巡了个街,闻得香腾腾的肉酱味,和着劲道的面,乐山下了马,招呼身边一帮人,“就在这吃点吧。”
没有什么讲究,便坐了下来。
营里今年新收了个徒弟,对乐山的行径很是惊叹,“师傅,您既也是嫁入公府的人了,如何也和我们一般,饱一顿的没一顿的吃起了面来?”
乐山拿剑柄敲了敲他的头,“若是在战乱时分,能吃得这样一顿热腾腾的面那便是极大的不易,如今盛世安平,你还嫌起热乎的吃食来了。”
“不是,我……”
“喔豁,”乐山说他,“你竟还敢说教你师傅,要你这个徒弟有什么用,没得见识,脑子不开窍,吃完这碗面,中午也不用午休了,跟着老陈几个,巡街去。”
“师傅……”
乐山训徒弟,惹得一帮老家伙哄堂大笑。
这里众人正吃着面,前头道路被堵,没有休息的时候,乐山拍她徒弟,叫他过去看看。
徒弟去了回不来,闻铃到乐山耳边说,“忠宁伯府和,和沈国公府的马车堵在了道上。”
沈国公府。
“谁?”
闻铃低声答,“是小侯爷。”
迎面相来的马车,自有一辆要避让的才是,如今皆堵在了道上,影响市安,这事是归巡防营管。
乐山放下了筷子,拿起了佩剑与铁帽,“去看看。”
京中沈家小侯爷,除却太子与诸皇子外,唯他独大,纵使权利滔天的元家子弟,见着了他,也是得给他两分薄面的,什么时候区区一个忠宁伯府竟也敢挡他的道了。
乐山手里恰有些兵,十来个,两字排开,一时,便将两侧道路隔了开来。
自是先去见她家小侯爷。
晨时那事还没有个交代,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刚刚吃了一碗面,此时心里正憋着气。
大踏步走过去,马车外的扶九向乐山行礼,“夫人”
“嚯嚯。”
扶九改口,“大统领。”
乐山自己拨帘子,虽说两面将行人围了开来,但知道乐山身份的人不少,又闻着这桩凑巧的事,一时间,都凑在了一块来看热闹。
如她所料,那小小忠宁伯府敢堵沈璞的道,必仗着后头有人,可乐山怎么记得,那忠宁伯府,也是太子的幕僚之一啊。
车上的沈璞,脸是黑的,神情不好。
帘子突然被揭开,他神色格外不虞,拧了两道眉,看见是乐山,面色这才和缓了些。
外围看戏的人多,在沈璞面前,乐山不必例行公事,她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要让吗?”
沈璞依旧拧眉,没说话。
“好。”
乐山落了帘子。
转头对扶九说,“让道。”
扶九望向车内。
乐山冷脸,“我叫你让你就让,不用去问侯爷的意思了,让吧,莫耽误了时间。”
终是沈璞的马车让了道。
忠宁伯府的马车,浩浩汤汤从人群里穿过,旁经沈璞的马车时,车里的老头子揭开帘子,有意还朝这里看了一眼。
乐山握紧了剑,渐渐眯起了眼。
道路清了出来,乐山在帘外,朝沈璞拘礼,“小侯爷,路开了,慢行。”
他在车内,清冷一声,“嗯。”
乐山领着身后一帮人继续回面馆,心里窝着气,转身问闻铃,“车辙挑松了没?”
闻铃怪不好意思的,“挑了。”
“嗯。”
很好,该是这样做。
忠宁伯府,区区一个忠宁伯府,胆敢欺负她家小侯爷,个死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