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起了个哆嗦,强忍着,试图克服他在身后做的小动作。
沈璞咬着她的耳朵,初时还是轻轻的,见她执意不理他,咬的越发重,这些自然不够,他舔着舌尖,在她的耳垂边打转。
“嘶”
乐山的心里一个哆嗦,麻的。
装睡是不行了,她拍开他的手,往墙里头挪,耳朵解救出来,与他也隔了些距离。
人刚刚贴墙,他大手一兜,又将她兜了回来,头全埋在她的脖子里,用力呼吸,“难得与你这样清净,安生些。”
到底谁不安生了。
乐山躲了躲脖子,躲不开,便随他了。
沈璞确实有些不大安分,怀里搂着她,手从腰上摸去,说话的嗓音也变了,浑厚低沉,“这几日诸事烦杂,没得闲余的时间去见你,便是这几日同你一道饮茶的时候都没有,我不陪你,你一个人乖是不乖?”
“呵呵,”乐山睁眼,“比你乖。”
“嗯,是七郎的不是,叫无关的人扰你了。”
后半句没同她说,想告诉她,忍过这段时间,你想要的,都是你的。
赌气归赌气,可乐山也不是不明事理的,思索再三,她熬不过自己,在他怀里,强行翻了个身来,微微抬头,就能望见他的眼睛。
“沈璞,你,你对一个男人,当真……起来吗?”
“何意?”沈璞的眼睛仿佛星辰大海,莹莹亮光。
这个话,难启口的很,乐山是不信的,他现在搂着的是她,可倘若换作那小官人,小贱蹄子什么的,瘦若无骨,男人的体格,搂着不硌得慌吗,沈璞望着那人,真能动情?
“你别装傻,沈璞,我且问你,那个浪货,你……”啊,“算了,不问了,睡吧。”
沈璞抿着嘴淡淡笑了,捏她的脸蛋,没用多大的劲,“口不择言,以后不准这样喊他。”
呸,“不稀罕喊。”
沈璞慢慢摇头,“稀罕也不能喊,脏了你的嘴。”
“哼哼。”
夜不算深,此时入睡为时尚早,但这片刻的温存是难得的,与她多待一会,亦求之不得。
本不打算与她贴得这般近,只是情难自控,她整个人都在他怀里,他自诩不是柳下惠,搂着搂着,难免血气会方刚。
她方才问的那问题,他听着一笑了之,不过,“阿宁……”
沈璞一贯正人君子,便是同房而睡,他也不与她同榻,今日这样卖乖,搂着她又咬耳朵的,她知道他是在哄她,哄得她不再去追问。
其实,你若是不想说,我又怎会追问呢。
乐山与他对视,瞧见了他眼里浓浓的情意,眸色幽深,像一团火在燃烧。
“沈璞……”
谁知他下一句话竟是,“我起反应了。”
不用他说,她也察觉了。
“啧啧,坐怀不乱沈临仙啊,”乐山乐得很,眼睛提溜转,“我帮你?”
今夜时机不好,乐山有意勾他的火,却不打算灭火,讨巧两句,见他果然上当。
沈璞眸色一深再深,喉咙嗓音更加低沉,“怎么帮?”
乐山抬头吻他,他睁着眼,直直望着她。唇将要覆在他的唇上时,乐山适时推了他一把,“滚去书房静心去吧你,我的七爷。”
沈璞被赶出了房,揉了揉眼角,想笑又笑不出来,倒让门口侯着的扶九受惊了。
“爷?”扶九小心翼翼问。
“嗯,无事。”
下门槛时,崴了一下,好在扶九手快,抱住了他。
沈璞站稳,依旧道,“无事。”
冲他招手,“去书房伺候着。”
“是。”
在书房待了一个时辰之久,不是刻意为之,是本就有事待处理。没料到小东西今夜会来,为了陪她,这才与她在卧室嬉闹了小半刻时辰,现下公务要紧,挑灯夜读,该办的事还是得办。
手里的事处理完,沈璞估摸着,里头也差不离睡下了,轻手轻脚便又过了去,嘱扶九在外头侯着,他要安歇了。
夏日虽炎热,夜里还是有风的,沈璞的身子,最见不得风,畏寒。
所以这时揭了被子上了床,手一兜,就将她兜到了怀里,她身子暖,好给他捂手。
乐山浅眠,他上了床,她察觉得到,只是也随着他了,头搭在他的肩上,贴了贴,“你这身子,怎么这个时节了,也是冷的。”
“打小畏寒,抱着你便好。”
“嗯。”
乐山数着他的呼吸,适才眯了一会儿,这时怎么也睡不着了。
数着数着,听见他的呼吸匀称,知道他是睡了。
唉。
沈璞说的话,总有一句是对的。
她与他这样的关系,又算个什么事呢。
他年少轻狂,放浪形骸,就在外面这般散养着,如今连男人也搞进宅子了,只怕再这么下去,不定闹出什么事。
要不给他个正经身份?
乐山在他的胸膛划圈圈,叹气不自知,叹出了声。
“唉!”
“那人哪里好,我看就不好,他要是比我好,我,”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只说给自己听,“我学就是了。”
有什么学不会的呢,从前她不善诗词,不善曲赋,到后来,不还是能为他引弦小奏的吗。
慢慢学,应当就会了吧。
话里有委屈的意思,为自己感到委屈,那日南通那妇人的话犹在耳边,说她活得轻贱,只是那人哪里知,便是能与这个人在一起,便是能够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轻贱什么的,重要吗?
“不用学。”
并不算突兀的话在寂静的夜里响起,乐山惊得停住了在他胸膛乱划的手,“你没睡!”
“嗯,快要睡了。”他带着些倦意,大手伸来,握紧了她放在他胸膛上的手,蹭着她的头发,睡意连绵,说的话却是清醒的,“阿宁就是阿宁,不用扮旁人。”
在书房坐了那么久,一日又都是疲惫,怀里正暖,自睡得香甜,想快些与周公会面。困得快没知觉的时候,沈璞是被唇上的热度闹醒的,惺忪睁开眼,只见她整个人都压了过来,扒着他嘴唇,来势汹汹。
“阿,阿宁”
不用学。
前世里他是怎么同自己说的,“都不会,以后要学啊,知道吗?”
那时桂花雨落,他教她抚琴,教她执子,敦促她识书,那时事事让着她,对她也是有耐心的。
可是后来,怎么都变了个样。
是不一样的,到底是不一样的。
这一世的沈璞,会跟她说,不用学,阿宁就是安宁。
乐山因为他的这一句话,情不能控。
蹭地一下爬起,扒他的衣服,咬他的唇,她迫切的,想得到他。
沈璞自知,她要是使上劲了,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她扒衣服扒得欢,丝帛像纸片一样就被撕碎,他的手没有用武之地。
睡意也没了。
这可不行。
“怎么了”
她不让他说话,趁着她唇瓣转移,他才断断续续说出话,“不行啊,今夜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