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心血来潮,火气重得很,力气又大,怎样止也止不住。
沈璞拼了些力,推开了她,她像重物一般,又反压了回来,推开重压,推开又重压,如此反复三两次。
沈璞渐渐没了气力,适才磕碰的过程里,嘴皮被她咬破了一块,他被压在身下,无奈得很。
大口大口喘着气,他只道,“不合礼数,丫头。”
既行周公之礼,怎么能在这样的地方。
沈璞不欲挣扎了,知挣扎也无用。
他摊开了手,手臂酸胀,歇一歇。
身下没了动作,渐渐,乐山也察觉出了,他就这般躺着,也不配合她,又叫她如何能行事呢。
闹够了,也就趴在他的胸上歇下了。
乐山紧紧搂着他,贴着耳朵听他胸腔里的跳动声。
歇够了,乐山从他身上爬起,面色也正常了几许,不那么激进,但红润不退。
她抚手推了推额头,将额上的碎发悉数往头上捋,此刻心情还是冲动的,一时消退不下,“我出去静静。”
说着就要下床,沈璞手快,拉住了她的手。
使了力,拉住了她。
沈璞坐起,一身疲惫,“坐下。”
乐山盘腿坐在了他面前,抬眼看他。
场面有些不堪入目,床是乱的,人也是乱的,话严重了些,但也差不离了。
小侯爷经过她这一番折腾,衣衫不整不说,衣似也不大能蔽体,乱糟糟一片,头发是蓬松,脖子处红痕大片大片的,嘴唇亦被她咬破了,正冒着血。
乐山心惊得很,抬头又看了一眼,要命,他这受伤的嘴巴实在太勾人。
“你这丫头,”他带着丝抱怨,“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这么晚了,她说出门静静,等不了一刻,恐等不回来人了,情绪下了,这人,连夜怕是就能跑了。
他牵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交叠着,问她,“好点了没?”
“嗯……”
他以为她只是心血来潮,扰了他睡觉,其实不然,因他睡迷糊时的一句话,她不知要记在心上多久。
现下她又乖了不少,沈璞却精神了,抽出手覆上她的脸蛋,轻柔地摸着,“你总该要让我准备的是不是?”
“是。”乐山低头。
好孩子,沈璞拍着她的肩头,将她复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乐山像得了软骨病,方才大闹了一番,心里情意绵绵,整个人都瘫在他身上。
她双手抱他抱得紧,沈璞拍着她的背哄她,“不闹了,睡觉好不好?”
好,“你衣裳”
“不碍事,明日再换。”
终躺下安歇了,乐山靠在他怀里,贴得越发紧。
如此甚好,那便睡吧。
临入睡,乐山又想起了心里头的事,威吓他,“以后不准他进这个宅子。”
他是谁,沈璞心里一清二楚。
“好,都听你的。”
后半夜安生了下来,扶九竖着耳朵在门口听得面红耳赤,啧啧呀,可算睡了。
南方温顺,一夜好梦。
第日清晨。
乐山醒得早,待她睁眼,天色还是暗的,伸手往身边摸,摸了两下,没摸着人。
这个时辰起床,是乐山多年的习惯,没想到沈璞起的比她还早。
乐山换了衣裳,出了房门,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转去书房寻沈璞,见他正在公干,屋里的灯还是亮的。
天色尚早,她嘱扶九不要扰他,这便回去了。
“慢走啊。”扶九送她出门。
乐山点头,临上马,特意嘱咐了他,“扶九,看好你家爷。”
家里有喜事,新妇上堂,陈汴的妻子贺氏是刘氏亲看的,乐山没瞧过她,但听说是位明事理的女子。
新妇敬茶,碍于乐山的身份,这样的场合,她是在的,昨夜没去闺房看贺氏,今早便是第一回见。
面上看,看不出什么,贺氏长相可以,本也是陈汴愿意的亲事,两相相处,这才有了今朝的喜事。
贺氏恭恭敬敬给陈忠与刘氏敬茶,陈忠没说什么,刘氏赏了她一对玉镯子。
早先听说,这陈家有一位十分要得的小姑子,年纪正当,不急着出嫁,反是家里的一把手,这样的人,应当极其难相处,遂以,出嫁前,家里的母亲叫她好生提防着这几小姑子,母亲又说,好在这家里嫡母生的都是嫁人的货,没有一个儿子,偌大家中,自然还是大姑爷陈汴最有能耐,届时她来掌家自都不在话下。
贺氏是京外人,不知道这陈家大小姐在京中是个什么样的名声,所以此刻她恭敬给上头的两位敬完茶,侧眼看,呀,这左上角有一位好生清秀的小哥。
装扮清简,只盘冠的发上,别了一根木钗,倒衍生出一丝文人竹林的气息。
陈汴便在这个时候碰了碰她的手,眼神示意她去敬茶,“这是大小姐。”
乐山不受这些个虚礼,且按礼来说,敬她这一杯茶说上去没道理,反不如去敬陈汴的姨娘。
乐山摆了摆手,“不必了,既敬完茶,便坐下吧。”
她开口说了话,贺氏才算真认清了这原是个女人的事实,原这就是陈家大小姐。
“是。”贺氏恭敬行礼。
新媳妇入门,家里自是要立规矩的,深院内事,由着刘氏便是,乐山没有太多的闲情管。
同贺氏说,“这右边的是潇二哥,后边两个站着的,大的是二妹,小的是幺儿,还有一位小公子,现不在京中,等日后回来了你再见。”话说的差不多,乐山便又道,“家里人丁淡薄,你见谅。”
“大姑姑说的是哪里话。”
一番见礼结束,乐山因着有事,便先下了堂。
一开始没注意,听见大姑子说要出门,她正纳罕着,只见右边坐在轮椅上的二叔颔了颔首,呼啦一声,一堂里的人都站了起来,除了上座的老爷子。
贺氏受惊,慌忙站起送礼,身边的丈夫亦道,“大小姐慢走。”
不见面不知道,待贺氏回了自己的院子,心里吃惊还是不小的,一直下不去,都说这大姑子十分了得,面相上一点也看不出,只家人一行一言之间,都敬她敬得不得了。
贺氏疑惑,问陈汴,“这大姑子怎么这样高身份,连你也要敬畏她几分?”
“哎哟,”陈汴怕死了她说的话,“这些话你同姨娘说说也就罢了,紧着告诉你,家里一向是大姐儿当家做的主,往后见了她,可注意着,千万不要找她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