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的天空总是昏暗的,相比较记忆中黑天鹅港那个清澈到看不到一点云的场景,这里可以算的上是严重的环境污染了,韦恩集团旗下的化工厂还在不断地向外吐着黑烟,就连雨水都带着一股子酸味,一天的上班时间就在酒吧保安的抱怨声中结束。
酒吧里,哥谭著名黑帮‘银枪会’的老大法爷坐在吧台里,暂时客串着调酒师的职位。
满头银发一丝不苟,身材高大且健壮。
穿的是Jane的手工定制西服,西服的胸口塞着一朵怒放的红玫瑰。
他轻轻地晃动着高脚杯,眼神温和却有神,一点看不出年老的迹象,可实际上他已经六十多岁了,曾经握着双枪的手已经出现了老年斑…
法爷把自己手里的马天尼递给了面前的女士,面色柔和:“我觉得你长得很像我那过世的母亲,方便告诉我您怎么称呼么?”
“凯瑟琳,”女士从法爷的手里接过酒杯,微微一笑。
“哦,天呐!我的母亲就叫凯瑟琳!”法爷一脸惊喜,似乎并不是装出来的,“这简直就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缘分,凯瑟琳小姐,请允许我称呼您…”
“您长的实在是太像我的母亲了,太像了!”他一脸感慨,随手从自己的西服里拿出钱包,把珍藏在里面的照片找出来作证自己并没有撒谎。
看着照片上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凯瑟琳同样很惊讶,她伸手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我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毕竟这听起来实在是太像上个世纪的搭讪方式了,而且你的年龄完全可以当我爷爷了…”
“抱歉,我有些冒昧…”凯瑟琳说。
“没关系,你说的的确是一个悲惨的事实,再过三个月我就要过六十三岁的生日了,”法爷随手在一张餐巾纸上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出席我的生日晚宴,凯瑟琳小姐。”
面对着法爷的邀请,凯瑟琳犹豫了一下。
但她最终还是接下了这个善意的邀请,“我会出席的,再见…先生。”,说完就礼貌地离开了这里。
“迪兰!我的名字叫做迪兰!”法爷对着凯瑟琳的背影高呼,兴奋的像是一个找到了海贼王宝藏的孩子。
“真不愧是老大啊!”法爷手下的马仔赞叹。
“真不愧是老大啊!”他旁边的另一个马仔同样赞叹道,“果然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老大居然找到了和自己母亲长的一样的女人,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命啊!”
“不,我是说老大撒起谎来居然脸都不红,如果不是我给他做的假照片我就信了。”
“……”
“少废话,废话那么多小心吃饭噎死你,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准备开会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法爷说。
哥谭各个区域的领头人全部坐到了法爷的吧台面前,原本热闹的酒吧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冰块碰撞着杯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法爷把自己面前的龙舌兰一饮而尽,用力吐出了一个活着的松毛虫幼虫。
这是西部牛仔喝酒的方式,代表着男人的血性。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将胸前的玫瑰放进了酒杯里,虎视着在场的诸位,平静的说:
“盖勒文死了,就在今天。”
话音刚落,酒吧里立刻传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随后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哥谭里大大小小的黑帮不计其数,但真正说的算只有东西双雄,一个是法爷,而另一个则是沃纳,他们分别掌控了哥谭的东西半个城区,井水不犯河水。
在法爷和沃纳这两座大山之前,盖勒文只能算是一个新起之秀。
他崛起于三年之前的某一天,突然就带着一群人抢占了原本属于法爷的赌场和酒吧,后来又占据了一部分沃纳XC区的风俗生意和医药产业,打的他们两人有些措手不及。
法爷和沃纳准备联手铲除这个捣乱的家伙,可他们却突然被一个神秘的势力警告。
他们的手里掌握着法爷和沃纳的绝大部分关键证据,只要对方想举报,法爷和沃纳绝对会面临着很大的司法麻烦。
被逼无奈,法爷和沃纳只能暂时放弃清除这个毒瘤的想法,开始擦屁股。
可现在,盖勒文却死了!
有些人瞬间就意识到今天的会议可能涉及到重新划分地盘和利益的问题,他们坐直了身体,眼睛死死地盯着法爷的脸。
自古以来就是狗吃屎,狼吃肉。
他们这些人想要获取更大的利益只能拼了命的咬上去,哪怕头破血流。
而且他们不但要和沃纳的人抢,还有和在座的其他人一起抢,也只有最强壮的那头狼才能获得最肥美的那块肉!
这里是哥谭,只有强者才能拥有一切。
法爷扫视了一眼自己的马仔,满意的点了点头,“盖勒文的死是一个意外,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意外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
“现在DC区和XC区一共有五十六家酒吧和赌场没有人看管,这些曾经都是我们的东西,只不过是暂时借给盖勒文了而已,现在他人都死了,我们自然要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法爷说到这顿了顿,“但归宿这种事情谁又能说的算呢?现在大概是谁抢到就是谁的。”
“所以我们要和‘野狗’开战了么!”有马仔跃跃欲试。
野狗说的就是沃纳,他原本的外号是‘狼人’,只不过这头狼现在有些太老了,而且还瘸了一条腿,所以大家都喜欢管他叫野狗。
“开战?不不不,我们是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法爷再次强调了一遍。
在座的众人立刻露出了心领神会的表情,纷纷对法爷竖起了大拇指,无论是什么战争开启之前都讲究一个师出有名,而法爷已经给他们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那就是拿回自己的东西。
至于东西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只有抢回来看看才知道…
“什么时候行动?”马仔问,“这次全部出动么?”
“当然,既然要做就做的漂漂亮亮的,给沃纳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法爷打开了一瓶价值不菲的巴黎之花,给坐在自己面前的马仔们倒满,“今晚十二点开始行动,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法爷举杯,马仔们同样举杯,双方全都一饮而尽。
“乌拉!”马仔们喝完酒直接乌泱泱的冲了出去,留下法爷独自站在酒吧的吧台里。
可就在他准备坐下来给凯瑟琳发个短信问候一下的时候,酒吧的大门却突然打开,一道消瘦的身影径直地朝着吧台的方向走了过来,带着风。
“抱歉,稍等我一下,我正在发短信…”法爷头也不抬的说。
“无所谓,我时间很充足。”男人说。
“每一个漂亮的女孩都会让我怦然心动,所以我会珍惜每一段感情,”法爷快速地编辑着短信,自顾自的说着:“不知道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
法爷一脸微笑的抬头,可看到男人的那张脸的时候却瞬间皱起了眉头,“怎么是你!方…方末!”,他有些惊讶。
“这就把我认出来了么?看来我的知名度还挺高!”方末耸了耸肩,“一杯威士忌。”
“当然!盖勒文的死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几乎所有哥谭的大人物在今天都知道了一个叫做方末的人杀了他,”法爷熟练地开始调酒,手法娴熟,“加冰么?”
“不加。”
“真男人的喝法,不过我建议你还是要加一点冰块,要不然你的胃会在晚上和你作对的,”法爷自作主张的在方末的那杯酒里加了一点冰块,顺便还插了一支小雏菊。
“试试我的这杯‘北极冰霜’,我觉得它比较适合你。”
方末简单的喝了一口,口感火辣的同时带着冰块的凉意和小雏菊的微苦,“你不害怕我么?也许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杀了你,或许你现在逃跑还来得及。”
“你今天是不会杀我的,我猜的…”法爷说着,从吧台里拿出了水果和小吃:“没人会在这么美好的夜晚弄脏自己的手,那样会做噩梦的…而且我真的跑得掉么,如果你想杀我的话。”
他的语气虽然轻松,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方末的两只手,一旦方末想动手,法爷就会立刻掏出藏在吧台下面的霰弹枪给他来上一发。
不过方末对他似乎真的不感兴趣,只是默默地喝着酒,沉默着。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喝杯酒?”法爷主动问道。
“不然呢…难道你真的让我杀了你?”方末瞥了法爷一眼,冷冷的像是冰窟。
法爷下意识的就要握住霰弹枪的枪柄,但他还是忍住了那种冲动,拿出来一瓶挪威纯麦芽威士忌默默地给方末倒满,一杯接着一杯。
在这期间,法爷不断地猜测着方末来这的目的。
除了干掉自己这一点被暂时排除了之外,他还想出了诸多理由…可惜方末似乎根本没有其他想法,只是默默的坐在那喝酒,看着窗外。
很快,大街上就传出了一阵阵喊杀声。
不出意外,就是法爷的那些手下和沃纳的人打在了一起,为了争夺盖勒文留下的那些遗产。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手下会输,毕竟他占据了富饶的DC区整整十年时间,手里掌握着三分之一的医疗产业和一小部分的金融领域,武器装备更是最先进的,无论是财力还是武力完全都不输给对方。
法爷现在只需要等着胜利的消息就好了,就在这里。
这时,方末突然回头,看着法爷说:“我有一笔交易和你做,你做不做?”
“交易?你想要盖勒文的地盘…还是要加入我们,我很欢迎你这种英雄人物的加入。”
“不,我不会加入任何组织,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而已。你可以把我当成故事里的恶魔,恶魔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只要你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方末淡淡的说。
“任何事情,你以为你是神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以恶魔自居,而且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恶魔。”
“神不会垂怜任何人,但恶魔却可以应召贪婪的交易,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这是恶魔交易的法则,在我这里同样适用,只要你想,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任何?”法爷笑了笑,并不在意,“如果可以的话,我的第一份交易是让我重回年轻。”
他的话音刚落,方末的脑子里立刻响起了一道声音:
【任务:恶魔的交换】
【任务内容:完成‘法爷’的交易申请】
【任务奖励:破损的‘贪婪’*1】
…
“重回年轻,我还以为你会交易权与力…”方末说。
“只有年轻才是我心在最想要的,至于权与力,我都已经享受过了。”法爷重新倒满了威士忌,上下打量着方末,搞不明白他到底是喝酒喝多了说胡话还是精神病犯了。
方末抬头看了他一眼,随手拿起吧台上的短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腥红的鲜血滴落在装满了威士忌的酒杯里,立刻就像是硫酸遇到了水或者是滚烫的热油溅入水花,杯子里的威士忌立刻开始沸腾了起来,泛着红色的泡沫。
“喝了它,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喝了它我就能变年轻,你该不会是想要给我下毒吧?”法爷仔细的打量着那杯威士忌,一脸怀疑,不敢轻易的触碰甚至是靠近。
“杀了你对我没好处…你活着,才有更大的价值。”方末挑了挑眉,主动喝了一口。
“真的能变年轻?”
“当然,不过机会只有一次,错过这次就再也没机会了。”
看着那还剩下半杯的威士忌,看着那沸腾的血色浪花,法爷深吸了几口气,然后直接端起酒杯将其一饮而尽。
作为哥谭黑帮的老大,他的魄力毋庸置疑。
滚烫的威士忌立刻灌入喉咙直入胃囊,法爷感觉自己喝下去的不是什么酒而是一杯岩浆。
他现在肚子痛的要死,不止是肚子痛,全身上下都痛,就像是有一万个人站在自己的身上蹦迪,又像是有蚂蚁在咬着自己的神经,剧烈的痛楚直接让他瘫倒在了吧台里。
他的眼前出现了幻觉,法爷仿佛看到了昔日的那些仇人从坟墓里爬出来,张开了血盆大口。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他却感受到了一股力量在自己的身体里翻涌。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在挣扎中有黑色的骨刺突破皮肤,他的身上开始生长出黑色的细小鳞片,像是剑盾,又像是传说中的龙鳞。
最终,他睁开了双眼,露出了那双淡淡的黄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