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央企,而且是不差钱的央企,你有没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协助本地企业解决三角债问题?
那自然有,而且必须有!
身为齐鲁石油系统的最高决策机构,东营指挥部那边让临邑这边的石油单位联手起来协同作战,以三产项目为范围,帮助解决兄弟单位的三角债,有没有问题?
那必须没有问题!而且这个尺寸拿捏的刚刚好,既有了力度,也不会触及到这些石油单位的根本。
既然是协同作战,那肯定要有個带头发号施令的,那该是谁?
那必须是钻探公司!
别管人家是不是齐鲁企业,但人家在三产项目运营管理这块有成功经验,而且在三角债问题上也是先行者,你不让人家当这个头头,都说不过去。
既然是钻探公司当这个带头人,挂旗的该是谁?
原本,这个人应该是冯副总的,毕竟他级别够,也是最先冲出来跟存不存银行一起尝试解决本地单位的三角债问题的;一开始他也的确搞得轰轰烈烈,让大家都看到了希望,因此也很是上了几次报纸。
但问题是这大半个月来,想要尝试摆脱默默百炸/默默百炒业务依赖的他,在这方面的进度忽然就慢了下来……虽然各种尝试性的动作做了不少,但这些动作更多的却是给人一种湿纸覆火的感觉。
因此,指挥部给了他一个“虚浮于事”的评价。
有了这种近乎批评的评价,这次石油单位的联合行动,冯副总自然挂不了旗。
于是这个人选……必然落在了王一诺身上!
喏。
看见没?
轻轻一纸文件,瞬间就完成了“收编”,将协助解决三角债问题的事宜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让冯副总瞬间变得毫无存在感,也瞬间失去了大部分凭仗。
不得不说,王一诺这一手既准又很,而且用的还是降维打击的手段……虽然后面都带个“总”字,但身为公司一把手的总经理和分管各项工作的副总,在权限和资源调动能力上,许多时候真的有着天壤之别。
当然,无论什么时候,风险和收益都是成正比。
王一诺这次的出招虽然声势浩大,瞬间就把冯副总压在了五指山下,但如果在接下来的联合行动中做不出什么成绩,那不但颜面大失不说,反过来还会给冯副总输送养料……这种规模的联合行动自然不可能说停就停,一旦做不出成绩,那肯定需要换帅,届时冯副总几乎就是新帅的不二人选。
虽然杨默很好奇这位王总接下来会如何切入这个烂摊子……毕竟这位王总是出了名的隐忍,他可不相信对方在已经占据优势的现在忽然来上这么一招,只是单纯地为了给自己“正名”;但文件刚刚下来,即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开展工作,想要见识这位王总的手段,估计也得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
而且,
现在的他,正面临着一个令他十分头大的问题,届时还有没有心情去观摩那位王总的手段,都还是个未知数……
………………
“这……就是你们给我挑选的小徒弟?”
放下窗帘,将某个死胖子扯到办公室一角,杨默眉头皱成了三尺高,语气里充满了不快。
张文顺扭头瞅了瞅不远处某个正坐在凳子上的新人,然后回过头来:“没错啊,贵州民族大学的毕业生……这学校可能不是很有名,但却是建国后GZ省第一批成立的大学之一,其实并不差;”
“而且人家还是兼修少数民族语言文学和行政管理的高材生,虽然专业跟石油两个字不沾边,但咱们是综合办,是机关行政科室,又不是生产和技术部门,对这没什么要求吧……别忘了,你小子还是中文系的呢!”
张大主任一脸痛惜地盯着杨默,仿佛是在说:“你小子可不能忘本啊,咋滴,稍微混出点名堂来就开始挑三拣四的了?要不要给你整两个帝都大学和水木大学的高材生来给你当徒弟啊!”
杨默黑着脸顶了他一眼:“主任,我记得我当初说过……如果可以,最好别给我找个女的过来当徒弟吧?”
张文顺眨巴眨巴眼睛:“可你也没说绝对不要女徒弟啊……你瞅瞅,我这小侄女长得不赖啊,虽然比不上穆主管,但至少不比你那位发小差吧……而且我这位老战友家的闺女听话又机灵,学起东西来指定不比你那位发小来的慢!”
死胖子这话未免有些谦虚。
他给杨默指定的这位小徒弟何止是模样不比土狗同学差?
分明就是比吕莹莹同志还漂亮好吧……虽然个子稍微矮了点。
瞅了瞅不远处眨巴着眼睛,踢着小腿,小声跟旁边新人叽叽喳喳说些什么的小姑娘,杨默有些头大地揉了揉太阳穴。
西南三省出美女,虽然其中以川渝地区的美女最出名,但实际上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贵州才是真正的NO1,因此忽然从那片外人以为的穷山恶水之地蹦出个灵气逼人的美女,就杨默而言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问题是,这位主任一口一个“你那位发小”,很明显是误会什么了。
这个死胖子,该不会以为我是只对美女才肯悉心教导吧!?
真要是这样,穆大小姐从我这学的东西岂不是应该更多才对?
拜托!
你要搞清楚,土狗同学之所以能被我天天逼着上课,那是因为他是土狗丫头,跟漂不漂亮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而穆大小姐之所以能时不时地从我这交流点东西回去,那是因为双方已经是共生关系的合作伙伴,跟她老人家的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只不过目前为止,从杨默这边身上掏出点真东西的两个真人案例都太过具有迷惑性,因此就算他再怎么解释,估计别人也不会信。
有些心累地叹了口气,杨默捏了捏眉心:“主任,不是我有偏见,而是论及吃苦精神和抗压能力,这些娇滴滴的小女生真的不如男生……在我手底下学东西,虽然不需要去搬沙袋扛钢管,但累人的事情一样都不会少,而且精神压力也肯定更大……”
说着,杨默认真地看着张文顺:“主任,你应该很明白这个徒弟名额的含义,说句不中听的话,以后我未必有那个精力和心思再收第二个徒弟,所以……你们要不想一想,换个男生过来?”
这是实话,眼下杨默收徒弟这事,与其说是公司不成文的习惯,不如说是一种交换,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需要拿出点真金白银的东西教给人家。
但后世的经验告诉他,在这方面,男女之间真的有巨大的差异,不管是吃苦耐劳的精神、上进心、自律能力、对于知识的渴求度、甚至抗压能力,二者之间往往都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这并不是绝对,但以咨询行业为例,十个符合基本入行条件的男徒弟里面大约能有五六个能熬过那漫长而煎熬的学习和成长过程,最终达到真正的出师水平;而女徒弟能有一两个能挺过去就可以烧高香了。
之所以如此,其实倒未必与天资之类的有太大联系,无非就是看你有没有退路罢了。
客观地来说,大部分男性从踏入社会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没有看退路,不管再苦再煎熬,也只能咬牙耐着受着;
而很不幸,对于女性,尤其是漂亮女性来说,后路太多了,因此自然不需要受这等煎熬。
………………
很显然,张文顺并没有理解到杨默的好心,闻言却是瞪了他一眼:“咋滴,你还大男子主义起来了?少把你们齐鲁人那一套烂毛病带过来,真当公司的工会和妇女权益保护小组是摆设啊!”
说着,鼻子里哼了一下:“在咱们石油单位,从来都有把女人当成男人使,男人当成驴子使的光荣传统!”
“我那老战友以前也是石油系统的,生出来的闺女没那么多臭毛病,但凡是应该她这个徒弟干的事情,你尽管使唤就是,她要是胆敢哭鼻子闹情绪,你要是不好意思教训,跟我说,我来训她!”
“总之,你先带上一段时间,真要是觉得这闺女不合你意,不是当徒弟的那块料,不用你说,我自己会重新给你物色一个男徒弟过来!”
死胖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杨默还能讲什么,当下耸了耸肩:“成吧,主任你们自己看办就成,反正我现在也只有精力带这么一个徒弟,到时候被退货了可别怪我!”
张文顺闻言,嗤笑一声:“小子,你太小看我们贵州人了!像我们这种从十万大山里爬出来的人,没你想的那么矫情!”
说着,直接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毫不避讳地朝着外面的那姑娘招了招手:“钱丫,过来!”
听到张主任叫自己,那小姑娘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朝着刚刚聊天的新人伙伴挥了挥手手,然后三两步蹦跶进了办公室。
“师父好!我叫白蒙蒙,今年20岁,贵州铜仁人,精通苗语,擅长爬山,喜欢做饭,会唱山歌,土枪也使的很准……您以后叫我钱丫就可以啦,这是莪的小名!”
这个个子撑破天也就一米六多一点的小姑娘恭恭敬敬地朝着杨默鞠了个躬后,歪着头,笑嘻嘻地看着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新师父,操着略带口音的普通话,如此自我介绍道。
土、土抢?
听着这番咋听之下乱糟糟的自我介绍,杨默看着这个眉眼之间似乎都带着笑的漂亮小姑娘,忍不住哀叹一声。
得!
又是一个难带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