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几家愁。
吕氏抿着嘴,一言不发,脸色有些惨白。
朱允炆垂头丧气,默不作声。
这是朱元璋对母子二人狠狠的警告。
也在宣泄他的不满!
朱允熥起身,将绢黄圣旨拿在手上。
刚才郑和说了很多,封王不可怕,可怕的是,朱元璋将东宫的吃穿用度,圣旨东宫调兵遣将的权柄,全部从朱允炆手中剥夺,转移给了朱允熥。宝瓶也跟着朱允熥起身:“三爷!”宝瓶双目含着泪,激动的看着朱允熥。
朱允熥点头,对众人道:“都莫跪着了,起来吧。”
然后,一群奴婢太监纷纷涌在朱允熥左右,替朱允熥恭喜。
人情冷暖,在皇宫最是能体现的淋漓尽致。
沉默了一下,朱允熥冷冷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朱允炆母子,他冷笑道:“负责府库度支的太监,今日起换成李东吧。”
“后面有些德行不端的太监,本王慢慢换,总不能让东宫乌烟瘴气,有失偏颇!”说完,朱允熥拂袖离去。
那叫李东的太监,瞬间趾高气昂,不端跪地给朱允熥磕头:“谢三爷,谢淮王!”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不是天子的改头换天,但东宫却实实在在的换天了!
东宫所有属官太监婢女们都明白!
每一次人事的变动,对底层的影响最为巨大,因为他们费劲千辛万苦搭建的关系网,将在一夜之间崩塌!
朱允熥走后,人群镂空。
在正院的太监和婢女寥寥无几。
这些,都是朱允炆母子的心腹,可也只有那么三四个。“娘亲。”
朱允炆搀起吕氏,脸色一片哀伤:“娘,别跪着了,快起来。”吕氏如行尸走肉般被朱允炆搀扶起来。
温和端庄的脸在春日的阳光下,像是泛着一丝柔和的光。
她痛苦的努力挤出笑容,微微动动嘴角。
看着自家儿子关怀备至的脸,吕氏心里一阵悲鸣。
这是她的全部,是她的骄傲,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心头的宝。“娘!”
朱允炆低声道:“是孩儿做错了,孩儿将事情搞砸了。”
吕氏心里有些酸楚,回头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四名奴婢,道:“你们都先下去。”四人忙是应声离去。
院落内空无一人,只有朱允炆母子二人相互对望。
见朱允炆一脸自责的样子,吕氏挤出笑容:“孩子,不怪你,谁又能想到老大能将皇爷治好了呢?”“娘从不会怪你,因为你是我的亲儿子。”“他们兄弟没爹没娘,你不一样,你有娘在。”
朱允炆叹息的摇头:“娘亲,我知道娘你溺爱我,也是孩儿无能,不能给娘争气。”“这场戏,我演砸了,从离开皇爷爷那一刻,我就亲手给玩砸了,”
“皇爷爷那么厉害,一切谎言在他眼里都是笑话,现在是皇爷爷的报复,所以他给老三封了王!”“现在咱在这东宫,将会受尽冷眼了。”
“哎,这明明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孩儿无能!”“娘,真没希望了。”
吕氏低喃道:“真没希望了吗?”
朱允炆默默点头,随后一惊:“娘!皇爷爷这些日子还在张天那儿,您说他会不会对张天说一些什么?他这次历经生死,还会对张天瞒着么?”吕氏一愣,她……也不清楚,心里也不确定。
她咬牙道:“儿子,你不要怕,一切有娘在,回来也好,等他回东宫了,那自当是更好的。”朱允炆急道:“娘亲,你这话什么意思?”
吕氏笑着摇头,抚摸着朱允炆的头:“傻孩子,娘哪有什么意思啊?咱还是老老实实的,不管那么多啦。”“不管老爷子有没有看透咱们,咱该孝敬他的还是孝敬。”
朱允炆点头:“嗯,孩儿会尽量补救这两日的糊涂事。”吕氏笑着道:“这才是我儿!要时刻充满斗志!”朱允炆重重点头:“嗯!孩儿明白!”
“去吧。一时的隐忍了没什么,让老三嘚瑟去吧。”朱允炆道:“好!孩儿告退。”
看着阳光洒在朱允炆的脸上,吕氏惨然一笑。
这是我的儿!是我的骄傲!
那么的俊俏,那么的孝顺,那么的听话!
孩子,那个位置是你的!
吕氏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端庄贤惠的脸庞渐渐变的狰狞恐怖:“老大,这是给你准备的,等你来东宫,等你回家,姨娘会给你個惊喜的!”“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夺走我儿的一切44!你安心在外面做你的乞丐不好么!癞蛤蟆就是癞蛤蟆!为什么想着成真龙!你配吗!”
鸡汤的香味,渐渐充斥在厨房。
张天早就起来了,亲自在熬鸡汤。
没一会儿功夫,张天便端着鸡汤来到院落的石桌下。
老爷子躺在摇椅上,身上盖了一层毛毯。
吸溜。
老人吸了吸鼻子,缓缓睁开一只眼,竟有些俏皮的看着张天:“好香呐!”张天笑笑:“来喝鸡汤!”
“噢噢,好嘞!和你祖母熬的味道差不多,馋啦!”朱元璋缓缓起身,张天搀着他坐在石凳上。
张天看老爷子神态都精神许多,笑着道:“我给您老算过命,天命所归!不会这么快走的,您老就安心!”“呵!天命么?”
张天知道老爷子不喜欢听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忙改口:“不是那个天命。”朱元璋意味深长的道:“你没说错!就是那个天命!”张天霎时愣住了!
张天看着朱元璋。
老人在低头喝汤。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带着无穷的霸气。
张天听的有些发愣:“啥?那个天命?老爷子啥意思啊?”
朱元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抬头问道:“大孙,咱上次聊到哪儿啦?”“阿?”
朱元璋自顾自点点头道:“噢,咱说咱也有个大孙子,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像。”张天哦了一声,道:“是啊,后面您老说您孙子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朱元璋有些唏嘘:“是啊,很小的时候就走了。”
“那小子小时候就机灵的很,他两个兄弟都怯生,更怕咱,唯独那小子,天天跟在咱屁股后面学骑马射箭。”“他和老三是亲兄弟,那时候老三就围着他,成天跟在他屁后面挂着鼻子叫大哥。”
张天笑了笑,有些温馨,问道:“老三这家伙自来熟,见到我也一口一个大哥,叫的别提多亲昵。”
朱元璋看了一眼张天,笑道:“想来是和你有了眼缘,也想来是想起了他的小时候,因为你和他大哥都一样,一样的有担当,不怕事,有责任感。”张天道:“不晓得的,还以为他将我当成亲大哥。”
朱元璋沉默了一下,问张天道:“你想做他亲大哥么?”
张天洒然一笑:“这有什么想不想的,都是一家人,他叫你爷爷,我也叫你爷爷。”朱元璋点点头,继续道:“他是咱大儿子生的。”张天狐疑道:“就是去年走了的那个?”
朱元璋落寞的点头:“嗯!咱这次差点就以为要见到他。”
张天有些沉默,看着老爷子哀伤的神色,忍不住问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
朱元璋眼中有了光:“和你一样,是咱的骄傲,也是大明的骄傲,他爱护兄弟,孝顺父母,也有能力,有眼光,有时候咱处理政事累了,他每每都能给出中肯的建议。”“咱有时候来了脾气,他就会到咱面前不厌其烦的啰嗦,其实咱都明白,他想让咱克制自己,不要犯了错,滥杀无辜。”张天愣了愣:“老爷子权柄这么大?还能随便杀人?”朱元璋笑着道:“有时候咱也批三法司的奏疏。”张天了然,奇怪道:“老爷子,其实我一直还有个疑问。”
朱元璋洋装不悦道:“你问,咱一家人,啥话不能说?你这臭小子究竟还有多少疑问没敢问?”
张天挠挠头道:“大明还有丞相制么?殿阁的权柄有这么大么?元朝的丞相制度难倒还没废除吗?”“我记着,自胡惟庸和李善长被皇帝处决后,洪武皇帝好像就不在设丞相制了呀!”
朱元璋看了一眼张天:“为啥咱第一次给你批奏疏的时候不问这些?”张天坦然道:“想多学一些治国的本事。”
“滑头!”朱元璋笑骂,想了想,又道:“丞相制废除了。”张天更加疑惑:“那您老的权柄为何还这么大?”
朱元璋道:“其实本来没这么大权柄的,兴许是你的出现,你第一次制盐,将山西一带的开中法彻底土崩瓦解,那时候咱就觉得你小子不简单,后来,咱权柄就大了。”“阿?这有关系吗?”
朱元璋意味深长的道:“有,开中法一直存在疲敝,咱皇帝早就想废除了,当时因为九边的军费粮食供应不上,所以才以给盐引的方式,换取晋商的粮食,以反哺到九边。”“后面咱大明渐渐富了起来,开中法就成弊端了,山西晋商掌控了北疆的盐巴,就掌控了百姓的咽喉。”
“可当初国策是皇帝亲自定出来的,没办法失信于人,等你的更好的细盐出来之后,以应天为中心,辐射到全国,天下的盐巴供给,再也不需要被晋商掌控,北疆的百姓控制权也就渐渐回到朝廷手中。”
“其实你只是觉得你经商赚了钱,却不知道,你已经给皇帝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张天挠挠头,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道:“所以因为这件事,您受到重用。”
朱元璋哈哈大笑:“算是吧,不过更多的是觉得你小子有能力,然后就想慢慢观察你,然后就到了现在。”“谁观察我?皇上,还是老爷子?”张天问道。朱元璋道:“都在观察你。”
沉默了一会儿,张天道:“难怪当时我感觉盐巴那么好卖,朝廷还给这么高的价格,原来背后还有深意。”想了想,张天提醒道:“晋商发展有二十来年了,朝廷从他们虎口夺食,恐怕会酿成更大的麻烦。”朱元璋笑道:“左右不过一群低贱的商人,他们能造成什么麻烦?”张天笑笑,也没多说。山西晋商供应九边军费很久了,陡然将他们的收入财源给断了,这群黑心的商人能干出什么事,张天也不知道。
但张天知道的是,在他们心中,恐怕国jia和他们的小家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大孙,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爷爷骗了你,你会怪爷爷么?”朱元璋冷不丁问道。
张天挠挠头:“为什么要骗我?”“臭小子,先回答咱,会怪咱么?”张天摇头:“不会。”“为什么?”
张天道:“因为你是我爷爷。”
朱元璋愣了愣,随后欣然大笑:“好大孙!”
“到年底,无论如何到年底,咱一家一起过年。”
“不管你交趾治的好与不好!”
朱元璋语重心长的道:“本来咱想着在等等,可这次突然的病危,让咱心有些慌了。”“咱之前一直觉得,咱还能活几年,能教你更多的东西,能给你更好的!”“可咱怕哪天万一咱真走了,最后会弄巧成拙……”
张天挠挠头:“老爷子,为什么您这两的话都这么奇怪,究竟什么事?等什么啊?啥事弄巧成拙?”
朱元璋道:“对你的大好事!你有没有想过为啥咱皇帝都给你压着功劳?明明立下那么多大功劳,为何皇帝却只是小恩小惠?”张天心中一咯噔。
前两天他还在想这个事,闻言忙不迭点头:“一直觉得很奇怪,不说封王赐侯,也该加官进爵,亦或者圣旨恩赐什么的。”“可啥都没有。”
“我一直就觉得这事儿太过于说不清,也说不通,洪武皇帝不会什么都看不到的,按照老爷子的说法,皇帝心里像明镜一样,可这些事,他偏偏一样没做。”朱元璋洒然一笑,道:“就是为了最后给你一个天大的好处!”“啊?是个啥?”
朱元璋道:“保管你拒绝不了的东西!天下男人都想得到的东西!”张天更加好奇,刚准备刨根问底,铁铉便大汗淋漓的飞奔而来。“公子!”
铁铉飞扑而来,却见朱元璋坐在院中,顿时脱口道:“皇……老爷。”朱元璋看了他一眼。
铁铉心急如焚,看着朱元璋,咬牙道:“老爷子,交趾出大事了。”
朱元璋道:“咱生病了,有啥事你找他,再说,咱不是说有任何事都找咱大孙的?”铁铉赶紧又对张天道:“公子,不好了,交趾那边出大事了!”
铁铉冷汗涔涔,颤颤巍巍的道:“几天前,解缙快马加鞭,交趾出现大面积疟疾,若控制不住,恐会生乱!”天灾人祸,自古一来就是让统治者十分头疼的灾难。
交趾本就缺钱,这一场疟疾瘟疫,又会让交趾雪上加霜!只是一一
铁铉没有看到他想象中的大惊失色,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朱公子依旧淡定从容。
铁铉心里一阵佩服。
见张天这平淡的样子,再想起自己惊慌失措的模样,不免有些自惭形秽。张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急,解药你不是都送过去了吗?”“什么?”
铁铉愣住了,“我没有呀!”
张天道:“昨天就让你快马加鞭给交趾送信过去了,那……就是解药!”“啊?这……”
“公子,你怎么提前就知道了?你会算命?”
张天不置可否,点头道:“姑且就当我会算命吧。”铁铉:“……”
吏部,六部部堂高官齐聚六部。
以詹徽、傅友文为首的六部堂官,面带愁色。
今天中午,一封自云南、贵州两地的布政司发来奏文。
在云贵已经发现有几个村庄的百姓感染疟疾,源头来自交趾,并且在云贵愈演愈烈。“咳咳。”
詹徽轻咳一声,端着青花瓷茶盏,吹了口气,呷口茶后,便淡淡的道:“诸位想想吧,怎么应对。”六部尚书面带愁色。
而今老爷子才痊愈,他们自然不敢在这时候让老爷子心忧。
可如此大事,关乎着成千上万百姓的性命,若不将此事告知皇爷,以后老爷子病好了,说不得要秋后算账。
因为朱元璋太强势了,导致臣下的权柄被分的很弱,从而很多事,六部都不敢擅自做主。
这样一来,也无形的增加了朱元璋的工作量。
凡事过犹不及,朱元璋是典型的劳模,虽然时常教育张天要懂得分权,可他自己却做不到。
傅友文道:“首先,我等需要做出一条应灾的奏疏,合理防范灾区的疟疾再次扩散,有效的控制住当下疟疾。”“其次,就是派太医院医工去云广增援灾区……”
话还没说完,李原便打断道:“太医院去了有啥用?他们对老爷子的疟疾都束手无策,凉国公不是说了么?废物一群!”李原说完,众人愣住了。
“可皇爷的病情不还是痊愈了么?”刑部尚书杨靖道,“哪位神医出手的?让他继续出手呀!”“等等!”
杨靖压着手,狐疑的看了一眼詹徽和傅友文,道:“你两个今日一早言之凿凿的说什么‘原来如此’。”“啊哈哈……此事两位部堂大人出手,不就迎刃而解了么?”詹徽和傅友文表情有些凝固。
其余人听了纷纷点头:“那此事还是有劳两位部堂了,事发紧急,兹事体大,不可耽搁,一切有劳两位部堂大人了!”众人起身,附身,行礼,肃穆道:“关乎数万百姓性命攸关,拜托了!”等众人走后。
詹徽和傅友文面皮微微抽了抽。
这些人说的可真好听啊!
礼数也做的全的很!
可这不是为难人么?
让老爷子的宝贝孙子远赴云贵,这不是去找老爷子晦气?
两人纷纷一颤,此时才反应过来,可值庐内的人已经人去楼空。“这…~
詹徽看了一眼傅友文。
吏部,六部部堂高官齐聚六部。
以詹徽、傅友文为首的六部堂官,面带愁色。
今天中午,一封自云南、贵州两地的布政司发来奏文。
在云贵已经发现有几个村庄的百姓感染疟疾,源头来自交趾,并且在云贵愈演愈烈。“咳咳。”
詹徽轻咳一声,端着青花瓷茶盏,吹了口气,呷口茶后,便淡淡的道:“诸位想想吧,怎么应对。”六部尚书面带愁色。
而今老爷子才痊愈,他们自然不敢在这时候让老爷子心忧。
可如此大事,关乎着成千上万百姓的性命,若不将此事告知皇爷,以后老爷子病好了,说不得要秋后算账。
因为朱元璋太强势了,导致臣下的权柄被分的很弱,从而很多事,六部都不敢擅自做主。
这样一来,也无形的增加了朱元璋的工作量。
凡事过犹不及,朱元璋是典型的劳模,虽然时常教育张天要懂得分权,可他自己却做不到。
傅友文道:“首先,莪等需要做出一条应灾的奏疏,合理防范灾区的疟疾再次扩散,有效的控制住当下疟疾。”“其次,就是派太医院医工去云广增援灾区……”
话还没说完,李原便打断道:“太医院去了有啥用?他们对老爷子的疟疾都束手无策,凉国公不是说了么?废物一群!”李原说完,众人愣住了。
“可皇爷的病情不还是痊愈了么?”刑部尚书杨靖道,“哪位神医出手的?让他继续出手呀!”“等等!”
杨靖压着手,狐疑的看了一眼詹徽和傅友文,道:“你两个今日一早言之凿凿的说什么‘原来如此’。”“啊哈哈……此事两位部堂大人出手,不就迎刃而解了么?”詹徽和傅友文表情有些凝固。
其余人听了纷纷点头:“那此事还是有劳两位部堂了,事发紧急,兹事体大,不可耽搁,一切有劳两位部堂大人了!”众人起身,附身,行礼,肃穆道:“关乎数万百姓性命攸关,拜托了!”等众人走后。
詹徽和傅友文面皮微微抽了抽。
这些人说的可真好听啊!
礼数也做的全的很!
可这不是为难人么?
让老爷子的宝贝孙子远赴云贵,这不是去找老爷子晦气?
两人纷纷一颤,此时才反应过来,可值庐内的人已经人去楼空。“这…~
詹徽看了一眼傅友文。
傅友文也有些傻眼,咒骂道:“一群牲口!”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詹徽,道:“老詹,怎么搞?还真去找老爷子的晦气么?”
詹徽咬牙:“出了让张天出手,还能怎么办?云贵几万条命在那摆着,发展到最后,能死多少人,谁敢保证?”“要真出事了,就不是那两个布政司要死,估计咱六部尚书都要被卸掉!”傅友文身子一颤,“对!那走!去找老爷子!”
詹徽摇头:“等会儿,赈灾的策略还没写好,去哪?东西不拿出来,就靠一张嘴去?那不被骂的狗血淋头吗?”傅友文讪讪笑道:“有张天在,老爷子应当不会轻易骂咱吧?”“呵!你脸皮真厚,一把年纪了,还要仰仗年轻后辈!”
傅友文理直气壮的道:“他是咱大明未来的君主,不仰仗他仰仗谁?”
詹徽有些后怕道:“老爷子出这事儿,老夫魂儿都快吓没了,如果老爷子真有个三长两短,张天还在外面,那时候怎么办?”傅友文呆怔住了,看着詹徽道:“如果老爷子真有三长两短,今日的午门之变,指不定就让朱允炆得逞了。”“挟大义而动,谁能阻挡他?”
詹徽幽幽一叹:“经过此事,老爷子也该深思熟虑了,真不能继续将张天放在外面,若真哪一天他老人家……”
傅友文认同的点头:“是啊!咱找机会也隐晦的提点提点老爷子,要是张天没继位,咱们努力那么多,都会打水漂!一朝天子一朝臣啊,如果真让别人捡便宜登基,咱们未来可就彻底完啦!”
詹徽嗯了一声:“先写治灾疏,然后去朱府。”
远在交趾。
布政司衙门已经初建规模。
解缙很有头脑,在收到张天的三十万两白银之后,就开始着手从民间承包土木建设。
民间不伐驱利之人,又听到交趾衙门预算了这么多钱财,自然欣然应允。
又因争夺承包土木建设的商人太多,解缙要收五万两的保证金。
于是乎,他在前期什么投入都没有,非但招揽到了土木建设的商贾,还超前收到了五万两白银。
要知道钱财是带贬值性的,随着经济的提高,现在的五万两和一年后的五万两完全是两回事。
除此之外,这一笔五万两的白银,还有效的解决了海军军费的燃眉之急。
至于后期在归还给土木承包商,则又会等到占城的分批付的粮食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