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一只猫头鹰落在不远处的树上，两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坟地中的两人。

孤听云被盯的发毛，问道：“你确定是这个地方？”

“应该……是。”唐毅雄在坟地看了一圈，这座坟最大，可能性也最大。虽然知道大致范围，要找一个十多年前的坟包，不是件容易的事，要碰运气。

想要验证，只有挖开看看。如果有多具棺材，差不多就是了。如果挖开只有一具棺材，那就白干。

老坟有讲究，要埋多么深都有说法，挖出棺材纯纯的体力活。好在坟头的土很松散，挖起来不费事。

唐毅雄将手电筒放在旁边，抡起镐头将土刨开，孤听云将土铲到一边，两人配合默契，一会儿就挖出一个大洞。

沙沙……沙沙……

夜风吹过，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身边影影绰绰，远处的黑暗中似乎潜伏着某种可怕的东西。

“你说话啊！”孤听云声音居然有点发抖。

“说什么？”唐毅雄抡镐头出了一身汗，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不说话也行，你得弄出点动静！”

“那我唱歌吧！”唐毅雄想了想哼唱道：“在小小坟地里面挖呀挖呀挖，挖出大大的棺材。在大大的棺材里面找呀找呀找，找到白色骨头白色的牙……”

开头还挺有意思，听到后面，孤听云脸都绿了，怒道：“唱的什么，换一个！”

“麻烦！”唐毅雄想了想，换了下一首，在法医学院比较流行的儿歌，“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肚子上面切一刀，找到绿色的胆囊红色的心，肠子外面全是脂肪……”

唐毅雄还没唱完，孤听云一脚把唐毅雄踹到旁边的草丛里，叫道：“你管这玩意叫儿歌，小孩子没让你吓死了！”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唐毅雄又换了一首，这歌提劲，只唱了几句，唐毅雄就感觉到一股浩然正气喷薄而出，镐头挥舞的更快。

“这还差不多！”孤听云听了一会儿感觉出不对味，这首歌去年7月才在上海完成创作，唐毅雄居然会唱，并且唱的还不错。“你怎么会唱这首歌？”

“很提气的一首歌，有什么问题？”

“唱的很好，以后别唱了！”孤听云暗示唐毅雄，这首歌确实不错，但是作者有问题。老百姓唱就唱了，没有太大的问题。唐毅雄现在加入了军统，就不能唱这类歌曲，军统很在意这个。

唐毅雄不屑的说道：“一首歌而已，太大惊小怪了。要是因为一首歌输给那边，也太脆弱了。”

“这话你也就对我说，不要对的其他人说。”孤听云严肃的提醒唐毅雄。

“本少又不傻子！”唐毅雄也不再唱了。

两人挖出一个深度快达到两米的深坑，唐毅雄放下镐头，用铁锹往下铲，发出咚的一声，挖到棺材板了。

“有戏！”

唐毅雄将浮土铲开，孤听云用手电筒照着，灯光下是黑色的木板，木料很薄，用的也不是好木料，木头有些腐朽。棺材只露出大概三分之一，想要全挖出来，还得费点力气。

还有个办法简单粗暴，直接砸开棺材盖，将尸骨拖出来。两人默契的放弃了这个办法。

“往旁边挖！”

唐毅雄用铁锹只铲了几下，又碰到了东西，刮开泥土一看，又是一口棺材。这口棺材的木料更薄，腐朽的更厉害。最多再过一两年，棺材板就会烂透，泥土会灌进棺材里。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找对了。”孤听云用手背蹭掉额头的汗珠。

唐毅雄深知不能高兴的太早，要看到棺材瓤子，才能确定是不是阮家的棺材。

两人挖土挖的腰酸背痛腿抽筋，终于把两口棺材完全挖出来。唐毅雄用镐头先敲开好一点的棺材盖。尸臭味已经很淡，霉烂的味道很重。

味道散的也快，夜风一吹，基本上气味就淡了。

棺材中的尸体腐烂的只剩下骨头，血肉化成黑色类似泥土的物质。尸体身上裹着一层布，用奇怪的手法包裹，布条在尸身前打了九个结。

孤听云用手电筒照着死者的头部，白骨的下颌骨脱臼，下巴掉到了一边。两个眼睛黑洞洞的望着天空。

头骨旁边的黑色渣滓中有什么东西，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唐毅雄也不想直接下手，找了根树棍拨了几下，是钱币和某种植物的种子。这些特殊的丧葬习俗是越南那边的习俗。

“我们找对了，是阮家的坟。”唐毅雄在尸骨边找到一个枪套，过去巡捕的装备。

唐毅雄不想在这具尸体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旁边的尸体才是关键。他拿着铁锹轻轻的撬动，还没用多大劲，就听到咔嚓一声，棺材盖就破了。

又浪费十几分钟，把腐朽的棺材盖清理出去，唐毅雄看到白骨。

白骨的颜色显然不对，骨头的颜色有些发火。尸骨也没有裹布，只是在身上随便盖了一块白布。

孤听云小声问道：“骨头这颜色怎么发红？”

“正常，这是个女人，被火烧过，当皮肤被烧化后，毛细血管中的血液就会渗透到骨骼中，骨头就有可能呈现红色。”

“那就是说确实是被烧死的？”孤听云有点失望，忙碌了一个晚上，没有收获。

“我可没这么说！”唐毅雄指着白骨说：“她是死后被火烧的！放火是为了掩盖真正的死因。”

“你确定？”

唐毅雄解释道：“如果是活着被火烧死，人在烈焰灼烧的剧痛下会在火中翻滚，死亡之后肌肉会收缩，尸体一般会卷缩成一团。而这具尸体只有轻微的变形，说明着火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孤听云追问道：“那死亡原因？”

唐毅雄一时还不能确定，他要仔细勘验，才能看出来。

“给我手电筒！”唐毅雄几乎要趴在尸体上，一点一点的察验，最终在尸体脖子上找到一道极其细微的砍痕。

凶手使用的武器十分锋利，刀法也很好，一刀切断动脉和气管。

唐毅雄站起来说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