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为什么破裂吗……改天直接去问问她好了。”路明非暗自想道。

没有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路明非开始观察“-81层”的环境。

刚刚下楼梯的时候，路明非确信自己只走了300个台阶，而相邻的两层塔之间的台阶数是30，换言之，路明非实际上只走了10层楼的距离，却抵达了“-81层”……

那么问题来了，中间的2100个台阶是如何省略掉的？

路明非能够肯定地回答，刚刚沿着螺旋阶梯往下走到时候，并非发生任何“空间跳变”，所有的过程都是连续的；

他的精神也一直保持在清醒状态，确信每一层的塔层号牌也都见过了，从“-1层”到“-81层”共81个，一个都没少。

总之，在察觉不到任何异常的情况下，他路明非竟然少走了2100個台阶！

有一说一，确实神奇。

一番思索，路明非将这种效果归结为这个尼伯龙根特殊的规则，同时也对炼金术的奇妙又有了新的理解。

“以后有机会，可以研究一下原理。”路明非念头闪过。

随着视线的观察，路明非注意到了这一层独特的建筑风格。

飞檐翘角，雕梁画栋，轮廓鲜明，色彩强烈，富丽堂皇。

有着细腻的雕刻和彩画，意境悠远，结构严谨，布局对称……整体符合“天圆地方”的布局，可见“天人合一”的建筑理念贯穿其中。

路明非对这方面了解的并不多，只能大致判断出，这可能是明代的风格，占据的空间不大，却和印象中紫禁城的那些阁楼有七八分相似。

全是木质，工艺精美，好看是挺好看的，可你们就不怕失火么？消防检查能过关么？

路明非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向着这一层唯一的“门”走去。

“吱呀”

路明非推开木质门扉，只见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黄花梨制的扶手椅上，穿着明制汉装，手扣念珠，双眼紧闭。

案头放着一只宣德炉，焚的是檀香。茶几上，有一白玉棋盘，旁边的紫砂壶里泡的是“蓝天玉叶”，也即毛尖中的“明前茶”，于春分后到清明前采茶，颜色更绿，味道苦中回甘。

老人眉眼温和，看起来有种菩萨般的慈悲相；老态龙钟，宁静中带有一股祥和之感。

路明非对这位老人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至少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和“乖张凶戾”是完完全全的反面。

“晚辈路明非，见过前辈。”路明非微微躬身，拱手行礼。

“孩子……你来啦。”老人睁开双眼，露出微笑，“无需多礼，坐吧。”

路明非闻言，落座在茶几旁的沉香木座椅上，静待长者发言。

“路家的孩子，会下棋吗？”老人问道。

“回前辈话，我对围棋仅止于了解规则，并没有下过。”路明非如实照答。

“不会不要紧，我们中国人自古以棋会友，在乎的是思想，而非输赢。”老人亲手为路明非倒上一盏茶，“来一盘吗？”

“长者有命，固不敢辞。”路明非双手接过茶盏，点头致谢。

棋局开始。

路明非先手执黑，落子右上角“星位”，没有考虑什么技巧，仅仅是表现一种善意的态度——方便老人家在离自己近的地方落子，而非一上来就得把手伸远。

这一子，是为“礼节”。

老人也并非欺负路明非不会下棋，棋至七八步，可以“打吃”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给黑棋留一口“气”，让棋局能够继续。

路明非意识到问题所在，也抓住机会，止住劣势。

“说起来，你高祖父还是我的老前辈。”老人忽然说道，“虽然早逝，却依旧鼓舞了我们这些后辈，使我们带着豪情热血，奔赴战场，解救这片土地。”

“您上过战场？”路明非落子的手顿住。

“上过。”老人脸上露出回忆之色，“那时候东洋鬼子打进来了，我和朋友们自发地结成队伍，阻截他们那边的混血种。”

“那些人野心很大，不惜代价砸锅卖铁也要赌赢国运。可我们国内尚未拧成一股绳，且枪炮之利远不如人。”

“战况惨烈，死伤众多，我亲眼看见同伴们一个个倒在敌人的枪口下。”老人表情沉重，“最后是一位同伴舍命吸引敌人的火力，我才找到机会用言灵反打，逆转了一场战役的胜负。”

“赢了……后来怎样了？”路明非好奇地问道。

老人只是摇头，“可一场小型战役又能决定的了什么呢？敌人大军压境，这样的局部战役有成百上千起，我们夺回来的阵地，第二天就又失陷了。”

路明非沉默。

“那个时代的战场，哪怕对混血种来说，也是个绞肉机……最早加入战场的那批混血种，能活到敌人投降那一天的，十不存一。”

“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为了救亡图存，不知道死了多少亲兄弟、亲父子，满门忠烈的比比皆是。”

老人抬起眼睛，注视着路明非，“这就是我们‘罗网’的历史，充满鲜血和残酷，只为了一个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愿英魂能够安息。”路明非说。

“孩子，你也是英雄之后。”老人的声音突然加大，“我能看出来，你也心怀正义，你可愿加入我们罗网，共谋大事？”

未等路明非作出回应，老人紧接着又说道，“罗网如今恢复了元气，却难以找到足够强大的领袖，年轻一代终究是需要一个领军人。”

路明非正欲开口，却被老人示意：等他继续说完。

“七月中旬有一次选拔，如果你现在加入罗网，我会直接推举你进入决赛名额。以你的实力，打赢同龄人并不难，届时加上你先祖的功绩和声望，你要成为罗网的下一代领军人，并不会有多少阻力！”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盯着路明非，眼神火热，“等罗网这批老人下去了，你就可以按照伱的方式，领导这个庞大的组织，实现你的抱负！”

路明非早有自己的规划，此时第一反应是想要拒绝，但话到嘴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

“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再回复也不迟。”路明非暗忖。

毕竟，他有一肚子的疑惑，还需要这个老人来为他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