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地张望一下,似乎在衡量安全性。
许望山喝了口茶,耐心地等待着。
厨房饭菜已经做好了,快要开饭了。
“哥。”许欢跑了进来,轻声道:“要吃饭啦!”
“你们先吃。”许望山说话的时候,都一直盯着这头狼。
等到天完全黑了,那头狼依然没有离去。
甚至,它借着夜色的掩护,开始往他们房子这边移动。
如果确定没有危险,它们今天晚上,就应该会过来偷袭了。
许望山来了精神,毫不犹豫地举枪瞄准。
虽然它不再叫唤了,但想要确定它的位置,还是相当容易的:雪地里,它的眼睛像两个小手电,发出了幽幽的绿光。
两盏灯之间,就是许望山要击中的它的要害。
“五……四……”
许望山在心里数着,计算着距离。
数到二的时候,那头狼停下了,来回踱着步子。
屋顶上,有雪簌簌落下,那是因为许妈做饭,把烟囱烧热了,上面的雪化了,所以剩下的雪就往下掉。
那头狼有些惊疑不定,来来回回地走着。
红薯地那边,也开始有绿光闪现着。
很明显,它们在焦灼地等待着这头狼的反馈。
如果确定安全,它们甚至可能今天晚上就发动攻击。
想到这一点,许望山眯了眯眼睛,屏住了呼吸。
这个距离,虽然还有一点儿危险,但是,也差不多足够了!
许望山在它再次试图往前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扳机。
“嘭!”的一枪。
子弹正中它的眉心。
距离略远了些,伤害有些不够。
但,许望山这枪威力可以,尤其又直接打中的狼头,击杀它,绰绰有余。
那头狼摇晃了一下,不甘地倒了下去。
红薯地那边的那群狼,原本还有在嚎叫的。
刹那之间,突然就安静了。
它们似乎在考虑,在思量。
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有狼奔腾而来,它们是为了把同伴捡回去。
许望山没有迟疑。
装弹,上膛。
来一只,崩一只。
幸好它们犹豫的时间足够长,不然他怕是没法这样连击的。
也亏得他选的位置可以,这個距离,对他来说,算安全。
对子弹来说,威力刚刚好。
而对于群狼来说,太危险了,太可怕了。
接连失去了三头狼,并且连敌人都没能看到以后,它们害怕了,恐惧了。
最后,连地上的狼都不要了,它们掉头就跑。
直到确定那些绿光都消失不见,许望山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到厨房吃饭,枪就立在碗橱边。
“怎么样?没事吧?”
刚才他开枪的时候,屋里雅雀无声。
连黑虎和黑豹都感觉到了危险,丝毫不敢动弹。
“没事。”许望山接过许欢递来的饭碗,淡定地开始扒饭。
饭菜都是热乎的,许妈他们一直等着他一起。
许妈看了一眼枪,叹息着:“幸好,你有枪啊……”
每年这会子,他们都担心得不得了,夜夜睡不好。
今年算是踏实了,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嗯,你们放心睡吧。”许望山睡觉的时候,枪都不离身的。
真要有什么情况,他都会警醒着的。
这天晚上,又出现过狼嚎。
但是,它们都不敢再靠近了。
最近最近的地方,就只是在他们的红薯地附近。
来来回回地叫,最后在天亮前恹恹离去。
连同伴的尸体,都没敢来拖走。
许望山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床。
晚上虽然要一直警惕着,没怎么睡,但他精神却挺好。
许妈也一晚上没睡得踏实,正在做早饭:“起来啦?”
“嗯。”许望山匆匆吃了两口,看着屋外。
这会子,天都还没亮。
他烤了一会儿火,继续搓着麻绳:“我等会去把那三头狼给拖回来。”
“好,我现在就在烧水了。”许妈知道这事很要紧。
毕竟那狼死了,血崩了一地的。
本来这大雪封山,很多野物都没得吃的。
要是拖得久了,别的野物闻到了血腥味过来了,那才是真的棘手。
许望山嗯了一声,利索地把磨好的柴刀别好,又背了枪,拿了个大铲子。
等到天蒙蒙亮,他便出了门,直奔后山。
这前边两头狼因为被拖拽,身上还有些咬痕。
但第三头狼倒是挺完整。
血也没有多少,全都凝成了血珠子,被冻的。
最开始那头狼血流得最多,直接整个被冻在了地面上。
另外两头倒还好,许望山直接把这两头冻得邦邦硬的狼都给塞麻袋里,然后开始拿铲子铲。
冻得和地面连起来了的地方,得细细地敲,小心地敲碎冰面,然后再把它给掀起来。
有些皮毛撕坏了也顾不上了,主要是得尽快处理掉。
他把三头狼给弄回家去后,直接交给了许妈。
自己又折回了原地,开始挖坑。
这些冻土,特别难挖。
但到底还是让他刨出了一个坑来。
他把这些土和血珠啥的,全拿红蓝塑料布给裹了,再埋进去。
埋得很结实,再倒了水过来,细细地浇了。
确定没有问题了,再把铲子啥的都清洗干净,重新铲些雪掩盖住地面。
如此一来,就算有野物过来,地面也全都冻结实了,啥都闻不出来。
至此,这场狼群之灾,才算勉强度过了。
听到他全都处理妥当了,许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往外头看了一眼,有些担忧地:“但它们没有吃的……还会不会来啊?”
“我们这应该是不会来了。”许望山顿了顿,把工具都放回去:“其他人家,就不知道了。”
总归,这群狼已经开始攻击人类了。
那就说明,山里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那怎么办……”许妈有些担忧。
“没事。”许望山把手洗了洗,开始磨刀:“我看这天气,像是会连晴。”
只要出太阳,晒个几天,雪就会渐渐化了。
到那时,野物们都会争相出来,山里就又恢复了热闹。
“不过……”许望山说着,笑了起来:“我得在这之前,去把那獾子洞给掏了。”
就是得和梁家兴约一下,看他有没有空,一块儿去。
他一个人进山,还是有点儿危险了。
“要不算了……吧?”许妈有点儿担忧。
獾子油他们还有很多的呢,肉也不少。
主要是这狼群刚散去,还不定躲在哪里窥视着。
万一路上碰着了,撞上了……
那可是狼群啊!
许妈想想都害怕,不想让许望山去了。
“这正常的,没事,妈。”许望山看了看,把三头狼火堆边拢了拢。
得让它们软和一点儿,这样才好处理些:“我有枪呢,而且以后,这种事儿也多得很,多见识见识也好。”
这算啥呀,等雪化了他还得跟着朱猎户去北边山里头呢。
往北边些去,那可不是他们现在这小打小闹的了。
一去就是半个月,得吃山里睡山里头。
别说狼了,熊啊老虎啥的,肯定都会遇着的。
“……哎,我知道。”许妈叹了口气:“我就是怕。”
如果要她说的话,如今这日子就已经很好了。
在附近打打兔子啥的,赚点儿钱,讨个媳妇生个娃娃,那日子就真的是,和和美美的了。
“哈哈……”许望山挠挠头,扭脸处理狼去了。
一说到这个事,他就打哈哈,许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害什么臊啊,总归是要娶媳妇子的。”
“哎,妈,先不提这个不提这个,啊。”
许望山真是怕了她了,利索地拎了一头狼去后面处理了。
本来许望山还说第二日上去找梁家兴来着,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梁家兴一家子都来了。
“望山,望山!”还在院子外头,他就吆喝着:“我们去逮獾子去吧!?”
和许望山他们家不一样,他家的油分成了两份,一份给他爸妈家了,一份自家吃。
自己家里的倒还剩了不少,但他爸妈家的人这一多,就吃的七七八八了。
尤其是那个獾子窝,光想想都让人口水直流。
他可一直都惦记着呢!
这不,雪稍化一化,他赶紧带着老婆孩子下来了。
“新年好,新年好哇……”
一来是拜年,二来才是为了獾子窝。
许妈高兴得不得了,带着他们进去坐:“小妹已经会叫人了呢,来,小妹,叫姨……”
“姨!”这种简单的,小妹很乐意叫的,跟“咦咦咦”也差不多。
不过要叫弟,对于她来说,就太难了,她不爱叫。
更别提姨夫了。
但是这样,也已经很厉害了。
聊了一会儿,梁家兴就待不住了:“走吧?趁着这会子还出了点儿太阳。”
虽然出了点太阳,但其实外头反而更冷。
要不咋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呢?
许望山早都把东西准备好了,利索地起身:“行啊,走吧!”
为了熏獾子,许望山还特地背了一篮子的柴火。
都是许欢先前捡回来的,堆在柴房里这么久,正好派上用场。
以防万一,两人都背着枪。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山路结了冰,更是寸步难行。
“亏得我带了个铲子,哈哈。”梁家兴走在了前头,拿铲子一铲一铲地挖出个洞来,再上脚去踩:“这样就安全多了!”
幸亏獾子窝离的不太远,两人到的时候,太阳才将将爬到头顶。
到处都能听到雪水融化的“滴嗒”声,许望山看了看,乐了:“它们的窝建的位置还挺高呢,没埋得太深,倒是方便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