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清从未如此期待过放学,她早早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为下课铃响起做准备。
这次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提前给言祖塞了小纸条,让他卡着点出来。
所以下课之后,她就先行离开了。
周承业和叶小天两人在教室里兜了一圈,顺路来到了言祖桌旁,
“祖哥,情况如何?”
言祖点了点头,
“联系方式已经到手了,但她还没加我。”
叶小天疑惑道,
“祖哥,你加她好友干嘛?”
?
言祖忽然也想明白了,好像他确实没有加她的必要。
只不过他看着苏琪韵是这么做的,他就想依葫芦画瓢,先加上好友然后再推给周承业。
他实在是很少用唯信。
周承业先是愣了一会,随后瞪圆了眼睛,
“我去,还是祖哥想得周到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叶小天,你还是没有达到祖哥的境界,这就叫做,身先士卒。”
“你想想,就算给我了,王瑜未必会加我,对不对?要是她没通过,她肯定就会对周承业这个名字有所戒心,觉得这个人很奇怪,又不熟,莫名其妙地就加别人唯信。”
“这时候,我就依旧处于可进可退的地步,如果她加了,我就跟着加,如果她没加,那我就换個法子。”
言祖眯起了眼睛,
这样子,奇怪的人不就变成了自己了?!
周承业拍了拍言祖的肩膀,
“这就叫做哥,宁愿自己的名声臭了,也不愿意坏了哥们的好事。”
“祖哥,是这样的,上次那个小卖部券的事情啊,已经有眉目了。这里是十块钱的代金券,一共十张,表达了我的感激之情。”
“这可是我花真金白银弄来的,最近丁老板给咱们的好处太多了,我一下子不敢收太多,有来有回,这事情才能够长远。”
“以后,这代金券和鸡腿券啊,估计都会作为学习成绩的奖励,跟奖状一起下发。”
言祖看在冰激凌的份上,还是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叶小天点了点头,
“反正祖哥肯定看不上王瑜,所以对他来说没有损失。”
周承业深呼吸了一口,
“祖哥,你先走吧,接下来的场面会有点血腥...”
言祖早就想走了,再不走,一会江雨清该等急了,
“好的,再见了。”
他小跑着来到校门口,看着停在路边的几辆出租车,一下子就很“幸运”地找到了江雨清所在的车。
他跟江雨清两人坐在后座,前面的出租车大哥问了一声,才开始踩油门。
江雨清此时又戴上了口罩和墨镜,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雪白细腻,镜片下隐约可见的睫毛徒添一抹神秘的吸引感。
此时,她看来并没有打算放过言祖,而是亲昵地拉起他的手,
“昨天那件事情,你不继续讲讲?林夕西姐姐说,你对她可好了,是怎么个好法,跟我说说呗?”
言祖觉得手上冰冰凉的,不自觉地捏了捏,江雨清的手纤细莹润,基本没什么肉,捏着捏着就摸到了骨节,
“噢,就是平时手把手地教她该怎么干活...”
江雨清红着脸看着自己的手,忽然挣扎了起来,
“手把手?!像现在这样?”
言祖想了想,
“不是。”
偶尔还会莫名其妙地抱在一起。
江雨清这才松了口气,把手放在他手上,任他揉捏。
她发现言祖的按摩颇有章法,此时她略有些僵硬的手很是放松。
“换一只手。”
就这样,一路上,言祖都在给江雨清做“热身”运动,把她的手指包括手腕的关节都充分活动开,让她一会做康复运动的时候,不至于抽筋。
两人来到医院门口,手终于放开了。
江雨清感受着温热的小手,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他要是能帮我按按腿就好了...
“哥,雨清妹妹,你们终于来了。”
林夕西站在电梯旁等候多时,此时迎了上来,满脸笑容,
“事情都办好了,我爸已经顺利住院了,还做了...检查呢...一切都很顺利。”
不知为何,她说话磕磕巴巴的。
三人坐上电梯,她也依旧好像有些焦躁的样子,只是看见了言祖,她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电梯顺利抵达二十八楼,江雨清刻意地站在林夕西身边,让言祖跟在后面。
“雨清妹妹,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我电话,或者给我发消息。你应该不会弄得比十点晚吧,这段时间,只要不超过十点,我都会在这里的。”
“啊,说到这个,可能以后我还会在这里过夜,那就更加没问题了...”
林夕西不停地说着,两人都察觉到了少许异样。
言祖更是发现妮子此时脸色有些苍白。
几人走进崔医生的诊室,林夕西又变得十分沉默。
但不管怎么问,林夕西都说没什么,只是可能中午没吃饱,现在有点迷糊。
言祖将信将疑地离开前往翡丽影城,少了林夕西,现在翡丽影城是不能再缺他,尤其是周五晚上。
当他来到更衣室门口的时候,老板竟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等你很久了,言祖,咱们刚刚开完会,正好你在,我就直接跟你说了。
自从搞了活动,影院的流量是越来越大了,你跟林夕西两人这段时间的表现很不错,很好地平息了各种问题和矛盾。
这段时间林夕西不上工的话,我想再招一个,帮帮你的忙。不然我怕你应付不过来。”
言祖沉思片刻,
“老板,我有件事情拜托你,林夕西需要钱,我可以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正好今晚你应该也没这么快能招到人,不如就让莪试试。”
老板今天穿得像个环卫工人似的,浑身上下贴满了反光条,他此时目露异色,缓缓道,
“你的意思是,我给你发两份工资?”
言祖摇了摇头,
“不,你正常给小西发工资,就说是...你很关怀员工。”
老板从怀里抽出一根烟,点燃之后,用力地吸了一口,
“你小子,真的很聪明,这件事情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坏处,还能给员工们树立好老板的形象。”
“行啊,就按你说的办,我今晚就在这里看着,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老板的话里带着五分的欣赏和五分的怒气,
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理直气壮地,带着对分工不合理的挑衅,
是在说他这个老板工作没做好呢。
言祖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更衣室。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陈叔也在此守候着言祖,脸上的不安和局促几乎快溢出来了。
言祖至此终于感受到了右眼皮异动的结果,
“陈叔,有什么事?”
陈叔张了张嘴,口舌干燥,第一下竟是没发出声音,
“言祖啊...小西她,没跟你讲?”
“没有。”
“这样啊...那我来说吧。”
陈叔拉着言祖坐下,难为道,
“是这样子的...陈叔家,出了点事,你看新闻了吧?就是昨天发生的车祸...”
言祖点了点头,陈叔也省去了描述事情过程的步骤,
“不瞒你说,陈仓是我弟弟,陈健是我侄子...我儿子是...陈崇林。”
言祖的手指轻轻弹了一下,
陈崇林,这可是沧海市的副市长,彼时还亲自接见过自己的父亲。
他此时张大嘴巴,把震惊诠释到极致,
“天呐,陈叔,你竟然...”
陈叔摆了摆手,此时完全没有炫耀的心思,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咱们陈家所有人都被盯上了,每一笔资金的出入都被监视着,都想着从鸡蛋里面挑骨头。”
“各种离谱的推测都出来了,虽然是空穴来风,但这段时间,我们都要低调行事。”
“我真的很过意不去,但在这种节骨眼上,是真的没办法。”
“住院和手术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医药费的事情,陈叔可能...”
门外,忽然传来王姐争执的声音,
“王姐,这里是男更衣室啊!”
“老娘这么多年了什么没看过?让我进去,这事不能等!”
男更衣室的门打开,倒是言祖和陈叔出来了,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们出来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老板皱着眉头,站在几人身后,
“怎么回事?回到岗位上,工作时间怎么在这胡闹呢?王兰,不要在这转来转去。”
王姐跺了跺脚,叹气而去。
“小祖,那就下班再说吧...”
言祖倒是没什么问题,便衬托得王姐和陈叔十分心不在焉,尤其是老板还在旁边盯着,此时也是错漏频出,引得老板一阵不满。
“王兰,怎么你连这个购票的流程都没搞熟?”
言祖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接手了电脑,
“我来,这位顾客,不好意思,耽误您的时间了...”
老板看了一分钟,事情总算是走到了正轨,摇了摇头不再多说,免得影响顾客心情,转而又去巡视其他地方,
“老陈,手脚快点,六号厅都快要到放映时间了,为什么一条广告都没放?我刚刚路过的时候就看到是黑屏的...”
言祖突然从放映厅窜了出来,小跑着走向了其他地方,一溜烟就没了影。
大屏幕上也开始放起了橡胶制品广告。
接下来,不管在什么地方,老板都能看到言祖的身影,就好像是...
会分身一样。
老板的脸色越来越怪异,
这小子,怎么哪里都有他?
他肚子忽然一阵抽搐,夹着腿奔向了厕所蹲下,一根烟抽完的同时,也怒放完毕。
他吐出一口浊气,忽然发现手上空空,连张纸都没有。
老板额头流下一滴冷汗,
这...
他凝视着自己的左手。
突然,在下面的门缝处,伸进来了一只手,吓得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woc!”
“老板,给你纸。”
“啊?”
老板颤颤巍巍地从那只手上拿起纸,虽然很可怕,但是比起这个,还是擦屁股更重要,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噢,你衣服反光噢,会折射。老板真有远见。”
说着,他的手还比了个大拇指,
老板赶紧挡住关键位置,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那只手又比了个ok,然后收了回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老板才敢动。
他从里面出来,看着镜子,喃喃自语,
“真是见了鬼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言祖这小子这么...”
忽然,他看到自己背后站着一个人,还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卧槽,你要吓死我啊!”
老板侧过身,看着言祖手上的拖把,
“你,你还扫厕所?”
“当然啊,老板,不是你要求的吗?洁净如新!”
老板尖叫了一声,手都没甩干就跑出了厕所,惊慌道,
“行了行了!你拿三倍工资!别再跟着我了!”
言祖单手握拳,在胸前狠狠地压下,
大成功。
果然,恋恋不忘,必有回响!
他回到储物间,将手上的拖把还给保洁阿姨,
保洁阿姨一脸愤怒,
“小祖,你抢老姨的扫帚干什么?”
“阿姨,我帮你把男厕所弄干净了。”
“啊?哎呀,小祖真好啊,谢谢你,要不要老姨帮你洗袜子?”
“不用了阿姨...”
言祖整了整服装,赶快离开。
自从林夕西搞了那档子事,保洁阿姨好像洗袜子洗上瘾了。
一阵忙活,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
王姐第一时间就来到言祖跟前,陈叔也紧随其后。
三人一同进入了休息室,王姐把里面的人都赶了出去,才从怀里拿出用纸包住的厚厚的一沓。
“小祖,你拿着,给小西,这人命的事情,不能马虎,那穷孩子,亲戚没两个,肯定付不起医药费的。”
“王姐没什么能力,这里一共是三万块钱,也是我能拿出的最大的数了...再多,王姐就要睡大街了。”
陈叔颓然坐在旁边,双手捂着额头,
“小西那事,三万还不到零头...”
王姐张了张嘴,
“那要多少?”
“最少...六十万吧...王兰,这事情你别管了,让我想办法吧。”
王兰泫然欲泣,
“什么我别管!我必须得管!小西那孩子,你可能不知道,但她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这爸爸能说没就没了吗?!陈春我告诉你,老娘跟你在一起,不是图你的那点钱,就是图你那点骨气!
有事咱们一起想办法,这事情你现在答应下来了,就别想着一人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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