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按照风铃儿的嘱咐,让隐藏在宫里的仓户司兄弟,告诉对方。杀死禁军守卫的人,来源于长公主。
同时,她还让仓户司的弟兄泄露长公主的实力。
譬如。长公主朝中,不仅忠心大臣多,而且底下还有遍布全国的杀、手网。
刚开始,齐木还不明白,为何风铃儿要让他们这么做?直到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儿。
听说皇帝先后在朝廷上,下旨斩了一众大臣。
理由千奇百怪。
受贿的,赌博的,等等等。
长公主更是在两日后,出宫,来见风铃儿。
“长公主是不是想问问我,这消息是不是我吐露的?”风铃儿拿着剪刀,在裁剪院子里的花叶,“其实,你猜得没错,就是我。”
“为什么?”长公主到底还是问了这么一个俗气的问题。
“很简单啊,因为我想挑起你同皇帝的矛盾!虽说你们一直存在着矛盾,可始终在明面上,你们都没有闹僵!”风铃儿说地那些话,长公主听了都想打人。
“依依,你……你怎么能如此害我呢?”长公主快步走到风铃儿跟前,出手拉住对方的手臂。
这一瞬间,风铃儿转过了面庞。
未戴面纱的她,脸庞娇小精致。
同时,还有一瞬地迷人可爱。
长公主看着风铃儿的庐山真面目,愣在了当场。
“你……你竟然……”
“我怎么啦?”风铃儿拍拍脸颊,“怎么样,长公主,看到我的真面目,是不是特高兴?”
“原来你以前所说的都是骗我的。”
“没骗你,长痘痘是真。不过戴面纱,一来,是不想让认识我的人看见,二来,是不想给自己增加麻烦。”风铃儿干脆爽朗地说着这句话,紧跟着走到丫鬟小芽的身旁,把剪刀递给对方。自己则走到了宽阔的地方,在院子里坐定。
长公主跟过来,在风铃儿的对面坐好,“依依,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同姑姑和好么?姑姑知道,当初不该放弃寻找你。可是姑姑也是……有苦衷的。”
“长公主,你想多了。我从来也没有因为这个理由,怨恨你。我之所以想要跟你对着干,只是因为你是我养父养母的仇人!”风铃儿直接地看过去,“还有,我必须得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将会与那狗皇帝为敌,与你为敌,与刘家为敌。”
长公主惊诧地瞪大了眼珠子,她想像不出,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可确实一字不差地听到了。
在她还想询问为什么三个字的时候,风铃儿突然说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长公主,你知道我不是蒋依依姑娘,那……你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么?”
“真正的身份?”长公主之所以让自己不去怀疑,就是她担心跟她猜想的事儿会不谋而合。
“不要说了!”长公主哑声否决道。
“呵呵,我知道,长公主心里边早就有所怀疑了。”风铃儿站起来,身子蹭到对方的面前,嘴唇贴耳,“没错,我不是蒋依依,我是风家养女风铃儿!”
“不,不会的。”长公主错愕地看着风铃儿,明明心里已经想到这儿,她却不愿意去相信。事实上,她在害怕。
“你心里都几千次几万次这么以为了,为什么还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呢?而且,你一早就该想到,一个小姑娘会和你有什么仇恨,除非是你祸害的风、冯两家。冯家千金你见过,故而,就只有风家后人了,对不对?”
长公主心里落差很大,她没想过风铃儿如此聪慧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有些尴尬,有些难堪。
“我没想到……”
“没想到我看的这么透彻,是吧?”风铃儿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好在,今日我已经证实了你心中的想法。”
“你愿意这么毫无保留地告诉我,是……是希望姑姑帮你做些什么么?”长公主渴盼地看着风铃儿,等待着她的回答。
风铃儿嘲弄道,“错了,不是帮忙,是迫不得已,必须帮我。”
“什么……什么意思?”长公主急切道,“你……你还要……”
“没错,我告诉你,不是因为我怕了你,我想跟你和好,而是我已经掌控了你,你必须得为我办事儿。长公主,听说皇帝为了和你划清界限,已经在想方设法地斩杀你培养的那些大臣了吧。等到皇帝杀掉你所有的心腹以后,你埋藏在心里的那颗种子,也会就此生根发芽。”风铃儿脸上没有笑容,说出来的话,得意又明智,“如今,要想报仇雪恨,长公主就必须得听我的话,同我合作。”
长公主再次愣了愣。
“如果你再不采取行动,说不定狗皇帝过不了多久,就会把刀伸向你。”风铃儿比较形象地说明缘由,“所以,长公主,要想不受制,就必须变被动为主动。”
长公主心中如同凉水被波,眼神黯然了下,“那么,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联合所有的大臣,逼迫皇帝彻查冯家一案。”风铃儿最为直接,一句话表明了她的用意。
“你身为风家人,为何要为冯家洗清冤屈?”
风铃儿道明,“我养父同冯将军是旧相识,他们是出生入死的朋友。当初冯家受冤,我养父一点儿没迟疑就回来了。可见,我养父对冯家的看重。另外,冯家如果不被你们算计,入了天牢,或许我养父会一直和我们安然无恙地生活在田水村。”想到这儿,她突然记起了一件事儿,伸手忽然抓住了长公主的手腕,“对了,忘了说。我记得,我养父的一条腿残疾了,这还是拜你所赐!”
长公主心里很悲痛,她想说点儿什么,伸手去,等着解释,可话还没有说出来一句,风铃儿就打断了,“好了,这事儿已经过去了。”
“你……怨恨我,是因为……这件事儿?”长公主恍惚间明白风铃儿之所以讨厌自己的原因。
其实是因为当初算计风侯爷的事儿。
可惜,她怎么也解释不了,自己之所以痛下杀手的理由。
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
“风侯爷的事儿,姑姑很抱歉。可是如果还能再选择一次,我依然不认为自己有错。”长公主眼神坚定真诚,“我以为,到了那种地步,他会请求我的帮忙。没想到,到最后,他还是没能答应。”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儿!”风铃儿一句话堵了回去。
紧跟着,她迅速站了起来,“长公主,我刚刚说得,你考虑一下吧。如果决定了,可以知会我。”说完,她离开了院子。
徒留长公主呆滞在场。
齐木走上来,躬身送人,“长公主,请回吧。”
“本公主自己会走!”长公主气愤地抬眼瞪了齐木一下,随后,出了府邸。
思考了大概两天,她托水笙姑娘往这带了口信。
水笙姑娘来此,被齐木带到了司主的房间。刚开始没有看到风铃儿,直到风铃儿走到她面前。她才捂着嘴巴,惊奇不定,“是……你?”
风铃儿微笑地看着她,“很奇怪?”
“风姑娘,你不是……”
“家里出了事儿,在田水村待不下去。不过,水笙姑娘不应该非常清楚么?”风铃儿嘘声,上下打探水笙姑娘,“你不好好做你的仵作,怎么突然在长公主身边做事儿了?”奚落一番,就又笑了起来,“哦,想起来了,水笙姑娘本就是长公主身边的人,这一点儿也不奇怪。”
水笙姑娘目光里带着狐疑,当然,她也奇怪,为何这个在田水村的小姑娘,会如此有本事儿,既回到了京城,还做了仓户司的司主,甚至逼得长公主无路可退。
风铃儿眨眨眼睛,磨蹭地来到水笙姑娘的身旁,胳膊肘捅了捅对方的手臂,“很好奇,是不是?”她说完又笑,“不过我的身份,水笙姑娘还猜不明白么?”
她那别致的一声反问,让水笙姑娘不再好意思发问。
“姑娘,长公主今日唤我来同您说一声,您的合作,她答应了。”水笙姑娘直接进入主题,向风铃儿回应了有关让长公主合作的事儿。
待地水笙姑娘一走,风铃儿才高兴地发狂。
齐木不理解,“司主,为何如此高兴?”
“长公主答应和我合作。如此,为冯家洗刷冤屈,为风家讨回公道,便指日可待了!”风铃儿看着齐木,言简意赅地说明。
“为冯家洗刷冤屈?”齐木大为震撼。他不知道,长公主的合作,怎么同冯家有了联系。
不觉狐疑地当口。风铃儿又插、嘴,补充道,“其实我精心布局这么多,只是想要让当今皇帝彻查当年冯老将军一案,还冯家清白,如此,也好证明风家的清白。”她瞟眼看过去,只觉得齐木脸色不对,“我知道你不明白,不过再等几日,你就全都清楚了。”
……
果然,三日后,风铃儿又去到了刘府,同刘大人商量这事儿。
刘大人难以置信地看着风铃儿,“你就这么相信,老夫会答应同姑娘的合作?”
“你会的。”风铃儿理直气壮,“皇后娘娘因为谋反自尽,但太子却还好端端的活在京城。如果刘大人希望刘家翻身,就必须同我合作,如此,你们刘家才会有希望出一个皇帝。要不然,当初皇后娘娘谋反一事儿,你们刘家也脱不了干系。记住了,要想安稳,就必须得让皇帝看到你们的实力。”
刘大人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情不自禁地想,眼前这个姑娘,为何要让自己同她合作?她同皇帝之间,有什么瓜葛?
刚说到这儿,风铃儿就开口了。
“冯老将军是我的义父。只有让皇帝彻查此事儿,还他一个公平,我义父才能泉下有知。我义父多年的功勋才不会付之一炬。”
风铃儿继续敷衍了事地说,“我一个女人,不在乎冯家未来,只在乎冯家这份冤屈。倘若刘大人愿意合作,就能得到属于你的那一份希望。倘若不能,那日后刘家,注定没有希望。”要想把敌人吓跑,就得亮出自己的底牌,“另外,我想告诉你,在这京城,我的人遍布各处。就算你不肯合作,长公主也会同我合作,到时候我助她一臂之力,你可就彻底失去机会了!”
刘大人也知道自己刘家面临的处境,因为急需要成功,所以不再多想,就同意了,“好,我答应同姑娘合作。”
“很好,如此,那咱就说说刘大人需要配合我的计划吧!”风铃儿简单地同刘大人说了一声有关为冯家案子附议的机会。
她要求对方,那个案子的真相,她自己会找人查探,但是为冯家喊冤,让皇帝给予这个机会,却需要来自他们。
刘大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老夫有什么能力给冯家争取这个机会呢?”
“这个还需要问你。”风铃儿嘲讽他,“当初冯老将军是如何被你们冤枉,是如何在皇帝面前,彻底失去机会,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那一句话,让刘大人当场愣在了原地。没错,当初冤枉冯远老将军,他在背后可是出了不少的力。因此,这话说将出来,刘大人还有些后怕。
“好了,刘大人自己慢慢研究一下。等到日后上朝,为冯远老将军的案子争取到了这个机会,一切好说。否则别说是刘家以后的荣华富贵,就是令公子,都活不过三天!”
威、逼,恐吓!
刘大人仓皇地立起来,想要拦阻风铃儿,被齐木一把捏住了手腕。
内力的较量。
显然齐木胜了。
松开手,刘大人看向手掌,通红不已,甚至还带着一丝麻、木。
风铃儿侧眸,并未看向刘大人的脸颊,“请刘大人好好斟酌。”
话落,迈步而去。
果然,刘大人当晚失眠了。
为了给冯家争取机会,让自己的管家,给各个友好的同僚和学生捎了口信。让其以后,在朝殿上,看自己的眼色行事儿。
管家回来,做了答复。
很忠诚地回答。
“不知道此举是祸,还是福啊。”刘大人眼露悲伤。
“老爷,兴许是次机会呢。那姑娘索性不过是为冯家申冤。一旦冯家洗清了冤屈,她也就不会威胁到您。”管家安慰着说,“何况,冯远老将军已经死去的人,难道申冤后,就能活过来么?”
“嗯,这话倒是没错。”刘大人仗着这样的结果,方才稳下心神,不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