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面前的女孩带了一张遮住了半张脸的面具，但林枫还是凭借面具下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睛把人认了出来，出现在林枫面前的是他在炼金课同桌的女孩。

耶芙娜。

女孩今天穿了一件v字领缀水钻的渐变蓝色长裙，长裙将她娇小但极佳的身体比例凸显了出来，腰部在礼裙的勾勒下显得那样纤细柔软，弯曲的弧度恰到好处，宛如柳叶轻拂水面，让人不禁想起杜诗圣那句“楚腰纤细掌中轻”。

浅蓝色的长裙从她纤细的腰部往下逐渐变深，从淡雅的浅蓝色逐渐过渡到神秘的海蓝色，裙身上镶嵌的水钻在诺顿馆的灯光下如同闪烁的星辰坠入了海中，女孩披一片流动的海走到他的面前，像一只刚从海中而来的人鱼。

“你不去跳舞吗？”

似乎是怕林枫走神没听到，耶芙娜又问了一次。她伸出手，没有被布料包裹起来的小臂光滑如玉，那只柔若无骨的手停在林枫的眼前晃了晃。

“我不擅长跳舞。”林枫回答，同时将视线从女孩身上移开了。

“这样啊。”女孩拉开桌子旁的凳子，坐在了林枫的旁边。

她似乎只是站累了想找个位置坐下，坐下之后也没有继续和林枫聊天。她非常的安静，就像是一棵原本就生在诺顿馆里的树。

但这棵树的存在感并不低，因为这棵安静的树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漂亮的蓝色眼睛看着舞池中女孩们在音乐声中旋转时飞扬起来的裙摆，那样专注，像是天真的小女孩在注视一群翩翩飞舞的蝴蝶，她也不上手去抓，就只是睁着大眼珠一直看。

一首舞曲结束，乐团指挥手里的指挥棒停顿了下来，观众们的掌声响起。在掌声中，跳完一曲的女孩们提裙向男士们行礼。随后一些累了的女孩退了出去，又有新的女孩从角落走了出来。

今夜的舞会一直跳到凌晨。

林枫停下了鼓掌的手，看向也在用力鼓掌的女孩，他启唇问：“你很喜欢跳舞吗？”

女孩从舞池里转回头，看向林枫，点了点头，她夹在头发上的水晶发卡因为她的动作而轻轻颤动。

林枫的目光停在那个发卡上，仔细一看，这個发卡竟然是珊瑚形状的，他之前还以为这就是一个小王冠。

“如果你现在走进去，会有很多男生邀请你。”

他又不是对外界毫无感知，自然知道女孩坐着这里的这一曲的时间里，有多少男生的目光借着交谈，取酒等各种理由瞥过这里，如果耶芙娜愿意去跳，想要邀请她的男生估计会从诺顿馆排到安柏馆。

那些男生没有立刻扑过来对耶芙娜献殷勤只是因为林枫还在这里坐着，男生们摸不清漂亮的女孩和坐在旁边的林枫是个什么关系，所以不会贸然上来。兄弟女朋友不可欺的道理大家都是懂的，除非铁了心挥锄头要挖墙脚。

“可我不和不认识的男生跳舞。”女孩摇头。

“那我们也不认识，你还往我旁边坐。”

“我上课的时候也坐在你旁边，而且我和你说过我的名字了。”

“这样也算认识？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吗？”林枫指了指自己。

“你的照片就贴在守夜人讨论区置顶贴里，我当然知道你是谁。我选择坐在你身边也是因为如果男生们认为我已经有了男伴，他们就不会继续上来烦我。”耶芙娜说完抬起头，看向二楼的乐团。

她在等新的舞曲，乐团似乎已经停顿有一段时间了，指挥的身影从指挥台上消失了，而乐手们正在百无聊赖地翻着乐谱。

“请各位稍后片刻，指挥马上就回来。”有侍者从二楼匆匆而下，向客人们深深鞠躬。

就在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乐团身上时，林枫有了动作。

他深吸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身，整了整了自己的领带，又抚平了衣袖处因为手撑在桌子上而形成的褶皱。

他退后两步，留出足够的空间，随后在耶芙娜面前微微躬身，伸出一只手，努力让自己像个彬彬有礼的贵族那样，用平稳的声音问道：“如果你不介意我不太熟练的话，不知道我能否邀请你跳个舞？”

躬下身时，他注意到了耶芙娜搭在凳子上的脚，耶芙娜踩了一双银色的高跟鞋，白色的丝带从鞋面延伸而上环在她的脚腕边，在细细的脚腕处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她白净修长的小腿在柔软如雾的裙摆里若隐若现。

那双银色的高跟鞋从凳子的横杆上下来，踩到了地面上，女孩的小腿线条一收一放，她笔直地站起，一只冰凉的小手搭在了林枫伸出的掌心上。

“我答应你的邀请。”

身材修长的男生以曲肘伸手的姿势牵着女孩从角落走向舞池内，一路上的学生们都贴心地为他们让开了路，他们畅通无阻地走到了舞池的最中心。

对于宴会中的交际舞而言，换舞伴是舞蹈里必要的环节，女孩们不会只搭一个男生的手，男生也不会只与一个女孩的跳舞。如果你不想换舞伴，那么你还有一个选择，站到舞池最中心的地方去，那是属于王子和公主的位置。

舞池中心里，原本站在这的恺撒对走来的林枫眨了眨眼，指了指二楼的乐团，随后他和诺诺让出了领舞的位置。

在恺撒和诺诺退出去后，乐团的指挥似乎终于重新找到了自己的指挥棒重回了指挥位，他指挥棒一动，悠扬的音乐声再次响起。

学生们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

耶芙娜确实是个喜欢跳舞也极会跳舞的女孩，与其说林枫牵着她跳舞，不如说她在领着林枫跟上她的舞步。

“我总觉得你不需要我也能跳。”

林枫的手虚环在女孩腰以上一些的部位，华尔兹出于礼仪是不会直接搂腰的。他手上使了一点力，帮怀里的女孩踩着音乐的节拍完成了一个舒展至极的小跳，耶芙娜在他手里轻得好像没有一点重量。

“自己一个人跳交际舞就会显得很不合群，我不喜欢不合群。”

耶芙娜提着裙摆旋转，蓝色的长裙在旋转中彻底打开，裙摆仿佛拍打海岸的浪花。

“那你以前在宴会上怎么跳舞？”

“我和我妹妹一起跳。”女孩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忽然流过一层朦胧，像是海面上刮起了一层薄薄的海雾。

舞曲的高潮片段到了，小提琴的演奏部变得有些激昂，林枫将手一收，定住了女孩的旋转，女孩顺从地随着林枫的收手而转了回来，林枫环紧她的腰，让耶芙娜像被风吹倒的柳条那样弯了下去，女孩的头向后仰，露出漂亮的颈部和如同细细的彩虹那样从颈部优雅地延伸而出的锁骨。

两人的动作定格了一瞬，这个舞蹈动作看起来像王子挽着下腰的公主，也像魔王牵着垂死的天鹅。

音乐继续，女孩被林枫拉了回来，两人继续在舞池中旋转。

但他们之间随着刚才那个天鹅垂死的动作而换了主导权，接下来的舞曲都是林枫牵着女孩，让耶芙娜随自己的牵引旋转。

从背面看，耶芙娜那小巧的身体几乎被林枫完全搂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