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分为很多种,腺鼠疫、肺鼠疫、皮肤鼠疫、败血症型鼠疫等等。
在它们中,又以败血症型鼠疫最是令人闻风丧胆。
败血症鼠疫可以通过许许多多的途径传播,唾液、血液、跳蚤、甚至哪怕只是与患者进行皮肤接触,都有可能导致染上败血症鼠疫。
只要被感染,马上就会出现寒战、高热、谵妄或昏迷等症状,几个时辰后皮肤广泛出血、瘀斑、紫绀。
普通凡人大多只能抗一个日夜便会死去,即便身体好的也不超过三日,等人们死后尸体会呈紫黑色、蓝黑色。
所以,在地球它还有個名字,
黑死病!
这会易宁已经来到广场中央,他盯着一具男子尸体,抿起嘴唇。
因为这具尸体完美符合黑死病的死亡症状。
不是说以易宁现在医术拿黑死病没有办法,败血症型鼠疫大多继发于肺鼠疫、腺鼠疫,是它俩的升级版。
一旦验证这是黑死病后,就意味着这场鼠疫已经不是初发状态。
不再多想,
易宁蹲下身子,伸手拉开死者衣物,检查其身上有没有痰核,也就是淋巴肿大。
结果易宁才刚碰到尸体衣角,背后就传来和尚焦急的声音,随后是一声惨叫。
“施主莫要碰这尸体,年惊惮的气息还未消散!......嗷!”
易宁回头,发现和尚这会正保持手臂伸向自己的动作,而他的手腕又被一只小麦色的手掌握住,动弹不得分毫。
“童钱松手,大师没有恶意。”易宁明白过来缘由,沉声说道。
童钱闻言也是迅速收开手掌,赶紧道歉:“抱歉大师,我看你靠近我师父,下意识就抓过来了。”
和尚明明疼的龇牙咧嘴,却还是提醒之前的话:“施主莫要碰这尸体!”
易宁站起身来询问:“大师说的年惊惮是什么?”
“一个修为高深的妖修!”
“妖修?”
“是的,他长着人形,却只有一只脚,修为高深,我看门派文献记载,他分身无数,且活了不知多久!”
和尚回答的斩钉截铁,“每次他出现就会施法传播这妖邪之气,草菅人命!”
这回轮到易宁眉头一挑,难道这方天下的瘟疫还有其他玄机?
念罢,他闭眼细细感受,可任凭易宁如何用心,也未从尸身中察觉到修士或是妖族鬼怪的气息。
一番无果后,他睁开眼睛:“大师在这些尸身中感受到了妖修气息?”
“小僧就一下五境小修士,对方修为如此高,如何能感受的到。”
“那这妖修作恶多端,三教不派高人将之斩杀?”
“小僧就一下五境小修士,如何能知这些大神通者是如何想的。”
“他分身无数,大师可有见过他的分身吗?”
“小僧就一下五境小修士,自然没见过他的分身。”
“......”
易宁扯了扯嘴角,修士竟也与百姓一般,对于未知事物以怪力乱神而论?
他现在已经觉得这年惊惮之事,完全是以讹传讹了。
毕竟这和尚感知不到妖修气息,自己会察觉不到?易宁不相信这年惊惮会比沈懿厉害。
念及至此,他将思绪全部收回,重新蹲下身,开始之前工作。
判断这是何种鼠疫,才好做出最快,最好的应对方案。
“施主!”和尚见易宁不听劝阻,又要再劝。
易宁头也不回:“我修为高,没事。”
“施主......”和尚又喊一声,发现没用,只得摇头不再多说什么,“修为高?能有多高,哎,望佛尊保佑这位施主。”
对于和尚的念叨,易宁置若罔闻,他心思全部投入尸体的检查中。
黑死病与普通鼠疫最大区别,就是黑死病患者不会出现严重的痰核现象。
即使有,也不多。
不会像腺鼠疫、肺鼠疫那样,痰核是必发症。
易宁拉开身前男子衣角,观察四肢与背部,对方浑身皮肤紫黑色,却并无痰核,随后他又搬开死者嘴唇,观察口腔是否有血块。
结论很糟糕,这具尸体的种种无不证明,他之前的预判。
易宁带着侥幸,又如此检查七八具尸体后,他才重新站起身来。
这一次,易宁不再有任何侥幸心理,他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这是黑死病了!
十四世纪四五十年代里,杀死欧洲三分之一人的黑死病。
在东汉持续一百年的黑死病,即使晚清时期,中医技术已经非常完善,依然无法战胜的黑死病。
那次晚清爆发的黑死病,还是靠一名西医出身的博士解决的。
但,这并不代表西医对鼠疫效果更好,反而在易宁看来,治疗鼠疫方面,中医更有效果。
在他的知识储备里,光《辨证求真》与《时症良方释解》上就记载了几种药方,可以治疗黑死病。
之所以历史中中医无法彻底解决鼠疫,究其原因只有一点。
不知传播途径,不懂切断传染源,导致救的速度没感染速度快。
而晚清那位伍先生便懂得这点,用现代科学方式切断感染源,再不断试药,中西结合治疗患者。
这些,易宁也都懂,且如今他还身处的是有仙神的世界,自然是有信心解决这场鼠疫。
他只是为那么多鲜活的生命感到惋惜。
因此,再确定一切后,易宁不再耽搁,立马询问和尚:“请问大师,这场灾难蔓延多久了?范围多大?”
“小僧就一下五境小修士,刚到此地......”他话还未说完,便见身前两人一牛已然消失。
年轻和尚一脸悲痛:“小僧这下五境修为,又被人看不起了。”
抱怨着,他手上却不慢,再次掐动佛印,开始超度亡魂。
......
而此时,易宁已经来到天幕,俯瞰这片疆域,接着他眺望一个方向:“附近最大的郡县就是那了。”
话音落,身形再闪,下一瞬间,已经带着童钱与亭午来到郡县门口,城墙大门上方刻着[新也]二字。
抬眼望去,
城墙处一名名守城士兵将城门守得严严实实,且有法阵光芒流淌,显然护城阵法已开。
可这会城中并无打斗痕迹、也未像麦岳府那般阴气扩散,那么开法阵就只有一个目的。
——困人!
这会,城墙上的士兵也发现了易宁。
一支箭羽飞来,裹挟着风声,“咻”得一声射到易宁身前,没入土中,不欢迎与警告意味分外明显。
“师父?”童钱语气带着询问,身上武夫真气已经开始滚动。
易宁明白她的意思,摇摇头,示意不用。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做事之前先了解情况,不能管中窥豹,这是易宁经历轮回路破裂后,学到的经验。
因此,易宁调动功德之力,抬脚轻轻一跺:“城隍,见我。”
四周寂静,没有反应。
“城隍呢?”易宁一挑眉毛。
但他也不犹豫,又是同样动作:“土地,见我。”
这次,他身边有烟雾腾飞,一个穿着黄色大褂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易宁面前。
土地爷看了易宁一眼后,赶忙躬身作揖:“沉怀乡土地见过前辈。”
他这会心中害怕极了,因为现身真不是他想出来,而是被眼前的白衣前辈给强行召出来的。
这种事,他第一次遇到,且对面前辈明显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抱歉,这样将你请来。”易宁还礼询问道,“此地城隍呢?”
“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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