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后，在学习中渡过两个周末再上课时，有两个同学不见了。

已经浑身上下看不出什么人形的班主任方久解释道：

“季、林两位同学期中考试成绩不理想，经校方和家长的共同劝解，决定回到普通班备考。

这里我想要提醒下，上学期就是决定未来的最后机会，等下学期再转去普通班，也许各方面都跟不上班了。”

没记错的话，当时有四位同学灵子测验没通过，也就是班里还有两個被劝过，或许是家属反对，没转走。

有意无意的，教室里就有几位同学看过去。

“好了，大家不要给同学压力，我们开始今天的课……”

伍江一副听课好学生的样子，只对方久本人有兴趣。

同学观察不到异常，甚至方久的衣服，已经明显和套在正常人身上的状态不一样，如果他的灵子能力没出问题，那衣服下面，应该只剩下骨架和皮囊。

……也不是，还有别的，虫子，眼睛，以及可能还有其它异化到能乱蹦跶的器官。

那两颗活泼的眼珠，这会正在袖口玩捉迷藏呢。

还会继续发展下去吗？能一直维持同学眼中的人类形态吗？

伍江不知道，只能等其他人意识到老师的异常，或者方久表现出非人类行为。

还有九年级的黄京，在伍江这也看不到人形了，甚至五官都已经被重叠在一起的绿色脓包挤压到支离破碎，分布状态都和人类产生了差异。

但服装，应该是物质世界存在的东西，它贴合的形状也无法被他人观测，这就很让人感兴趣了。

是灵子场的影响，使他人下意识忽略了？还是某种技巧，遮掩了变化？

或许可以把这种技巧提取出来，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对于方久等几人的情况，别人不急，伍江也不会替别人着急，免得被人当精神病抓起来。

不过灵子班的同学，未来灵子大学的同学，至少不会像路人一样容易在灵子事件中消失，尤其还有李炎这个已经建立起一点信任的，如果出现近在咫尺的危险，不暴露能力强度的前提下，能救还是要救一手。

方久的状态，对同学、学校，已经有些危险，但他还没觉醒新的能力。

李炎提供的关于【潮雾】的描述，这个能力不具备致命潜力，但也不一定，登记的【潮雾】，是能力的效果而非本质，也许能通过改变应用方式来实现大规模杀伤。

即使乐观一些，【潮雾】等级四仍然不致命，等到方久觉醒四级能力，情况也会瞬间变得十分严峻。

伍江在灵子学方面是个闭门造车的货，没有实战经验，之前在废弃厂房里欺负人也属于碾压局，谈不上战斗反应力。

所以即使方久比他弱不少，没有逐渐狂躁化的过程，伍江也不一定能挡住他对同学的突袭。

方久会不会在教室暴走，同学们有没有足够的运气，最后只能看缘分。

灵子班这边，至少伍江和同学们面对方久的时间同步，风险还不大，黄京那边还更危险。

伍江起初认为黄京比方久晚一周开始异化，想想这事还真不一定，也许黄京异化到那个地步才开始乱喷粘液。而且是否会先一步暴走，也可能和实力没任何关系，没人规定等级二就不能杀人了。

等级二的能力在伍江看来确实够弱，可真的以杀人为目标，肯定比空手强太多了，至少相当于拿着把小手枪。

还是那个结论，未知过多，无法做出任何有效判断。

为能够详尽评估异常的发展趋势，他决定试着做了一套分析法，把自己能观测到的信息，分三个领域来打分。

第一个毫无疑问就是灵子强度。

灵子强度可以有很多种视角，自然状态和融灵状态的“场”就有着巨大差异，伍江的观测点更本质些，既“人”占据空间内的灵子总量。

或许未来能直接定位别人身上的异质成分，这样更精准，不过眼前伍江还无法隔空确认相关信息。

以方久为例，他刚进入等级四，有大规模杀伤的潜在力量，这时候是60分，再把等级四掌握“变化”的节点，算作一百分。

达到一百分，动手必定会死不止一个教室的人。

通过每日观测，获得一个当前估算分数。

方久现在的分数是78分。

评估准确度存在一定误差，来源于大虫子对“变化”的理解，如果这大虫子本身就会“变化”，78分就是准确值，它积累到足够的灵力，一定能跨入质变。

反过来，如果大虫子只能继承方久的知识，卡死在某处、在某个节点直接顿悟、或者灵子超量后仍然不能领悟关键，都有可能，这种状态下，分数也仅仅是“法力值”的参考。

第二个领域是生命力。

伍江没有在搜救队工作，【生命雷达】这个能力没什么存在感，其实它也很有用。

没学过神学，生命力在他的认知里，就是细胞潜力。

是细胞潜力而非活性，则是【灵子感知】和【生命雷达】相互佐证得出的结论。

人和灵子的融合，会让人发生灵化现象，该灵化，不同于之前给李炎作飞行演示中提到的【化灵】能力，是一种生命层面的本质变化。

在灵子感知的视野里，灵化有着十分具体的过程。

在伍江视野里，九年级融灵有一点点效果的同学，在灵子感知里糊做一团，根本分辨不了脑袋四肢，个体形象无法从灵子场中剥离出来。十年级已经跨过等级一的同学才有个人形，李炎这种已经迈过等级二门槛的，在伍江眼里已经接近正常人，有五官，只是还分辨不了五官细节特征。

灵化比例提高的同时，生命雷达中所展示的“生命力”也会更强，与一般生物由细胞数量规模决定生命力强弱，有较大差异。

但生命力增强，与肉身的强度变化没有直接关联，因此只能是细胞潜力。

说回方久。

他的年龄已过三十岁，上个学期时，他的灵化进度只能勉强压住生命力的自然衰弱，异化之后升级速度上来了，生命力也稳步增强。

可惜的是，伍江没有常驻练习过【生命雷达】，开发程度比不上【灵子感知】，所以追踪的精度不高，只能给出涨了还是没涨的评估。

这项评估暂时看起来用处不大，但如果生命力发生异常变化，也应该引起警觉。

第三个领域，则是他体内那条大虫子。

这条虫子还在成长，它尽可能维持着方久在别人那的外观，但重量的变化无法完全掩盖。哪怕投射到真实物理层的只有一小部分，也是有变化的。

方久自身的躯壳存量不大，吃光之后虫子无法继续玩“减一增一”，吃一点长一点的游戏，变化会直接投射到真实面。

有了评分办法，伍江坚持每周一和周五给方久和黄京各打一次分。

这分数被他记在笔记本上，用1号、2号替代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