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谋子有老谋子的问题，这一点蒋博也认可，毕竟是五零年代出生的人，前半生经历了很多苦难。

后来进电影学院，走的也是学院派的路子。

年轻的时候，可能还有点冲劲，从摄影师，一跃成为影帝最佳导演。

不过相较于那几位，跟他差不多同时代的导演来说，表现已经很克制。

具体体现就是他几乎没拍过禁片，即便是拍《活着》，也是因为结局不圆满，导致国内没上映。

并没有挑战制度的底线。

或者说，老谋子拍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这种几乎没有任何违规元素的片子，最后竟然给禁了。

要是早知道的话，肯定就给改了。

在第五代导演里，他属于没有背景，没有资源的那一拨。

不像陈铠哥、姜闻，还有田状状他们几个，不是世家子弟，就是大院出身。

而且还有一点，老谋子做的也挺好。

就是上位不靠女人，而是靠着西北老爷们儿的干劲。

严格来说，巩利是他捧起来的。

可能那几位，也是靠着另一股子干劲吧……

谁知道呢……

陈铠哥跟洪幌，姜闻跟刘小庆，多多少少都有借借女方势力，搞自己事业的嫌疑。

“您的另外一个方案，是准备请哪些人来？”

给老谋子树立完信心，蒋博又把焦点拉回到工作上来。

“我是想要不要多请几個，像兵兵她们这样的大明星来？”老谋子整理了一下情绪道：“她们现在知名度高，正是当红的时候，要是能多请几位来做个宣传，传播效果肯定好。”

蒋博考虑了一下，摇摇头道：“师兄，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咱们主要针对的是新人导演，和新的内容创作者，他们最缺什么，哪些对他们最有吸引力，才是咱们应该考虑因素。”

女明星这事儿，该怎么说呢？

可能也就圈外人，或者在粉丝眼里，有粉丝滤镜，所以会觉得惊为天人。

但要真当导演当习惯了，感觉也就那么回事儿。

相当多的女明星，真的不一定有普通人好看，身材也比不了。

有些非科班的演员，连书都没读明白，就更谈不上气质了。

赵公子想让小高勾搭老高，还得专门训练训练，唱唱京剧，好好研究一下《万历十五年》什么的。

高明远也是类似的套路，安排麦萌萌练一练舞蹈，学一学古筝之类的文艺技能。

这些人已经把大人物们的偏好研究透彻了，靠着大人物吃饭，那真是一点都不敢懈怠。

所以许皮带的歌舞团，培养出来的那些个姑娘，到底是干什么使的，为什么连个直播露脸都没有，就能那么多钱？

不妨可以想想。

在资本家，或者文雅一点，在企业家的眼里，交易从来都是等价的。

你没给公司创造五千万的价值，公司就不可能给你五十万的工资。

真按照她们那些人的说法，只是跳跳舞，搞一搞文艺演出，就能拿到五百万的年薪。

那么五个亿的公司效益是怎么创造的，几乎不言而喻。

……

“我觉得，不如直接标高奖金，这样签字费和宣传噱头就都有了。”李兵兵突然插言道。

“这个办法好！”蒋博一拍大腿。

钱，永远是最好用的筹码！

“直接谈钱，是不是有碍观瞻？”老谋子反倒开始犹豫起来。

电影的事儿，在他心里，还是艺术。

可以让观众，通过买票进场的方式，来表达对电影，以及电影导演的支持。

但赤裸裸的只谈钱，总感觉跟以前的皮肉生意差不多。

大爷给你卖个笑，你就给打个赏。

感觉挺无耻。

国人的传统观念，混到一定级别之后，就不方便再只耳机谈利益交换。

不谈利益的话，事情又做不成。

生意只能放在桌子底下，不能摆在桌面上，更不能大张旗鼓。

蒋博一想也对，点点头说：“是有点欠考虑了，师兄说的对，要不咱们改成投资拍片吧，再拿出一个亿预算来，把评选出来的作品，都拍成长片上映。”

李兵兵立刻表态说：“这样也行，说不定效果更好。”

蒋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效果能不好吗？给奖金的话，才能发几个钱？我这又一个亿的预算出去了！”

意见能被蒋博采纳，并且及时调整策略，老谋子心里觉得挺高兴，受重视了嘛～

但是听蒋博又是一个亿的预算，又要拍电影，给他听的很担心，道：“金额定这么高，公司资金链能受得了吗？”

他很知道，拍电影没有预算的滋味。

当年那事儿发生之后，要不是张伟平救场，他还真有点下不来台。

所以这么多年，才一直念张伟平的恩情。

很多事情，他心里明白，但是都没有计较，就是因为这份旧情。

蒋博的发展速度，比老谋子想象的节奏要快很多，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更加担心蒋博会摔跟头。

老谋子的关心，让蒋博觉得心里暖暖的，不过预算的事情，他心里有数，为了不让师兄担心，当下便解释道：“你你就安心吧，一个亿只是预算，得签合同，拍电影的时候才用的上。而且，也不是一次性拨付。”

李兵兵也帮着解释道：“咱们公司的财务状况还挺好的，导演。一开始我也担心，同时开工几个项目，公司的资金压力承受不了。但是了解了之后才知道，咱们这位大老板，早就通过其他方式，把一部分票房都提前收回来了！”

“还能提前收回票房？”老谋子不是很理解，他最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十三钗》上了，聚变传媒的事情，几乎从不过问。

“一点小手段而已。”蒋博轻描淡写道：“说起来还是仰仗师兄的大名，才有投资人愿意争相投资。”

“那也得有实实在在的本事才行！”见蒋博如此谦虚，把所有的功劳，全都推到老谋子头上，李兵兵不乐意了，自己的男人自己心疼：“张导我这话不是冲着您，拍电影的导演有很多，能说服投资人提前把票房预支出来的人，可从来没听说过。”

老谋子也来了兴趣，点上一支烟道：“小博，你详细说一说，让我也开开眼？”

蒋博起身，把窗户都打开才慢慢道：“说白了就是个对赌，我让资产管理公司那边，做了个模型，预测票房，然后让出去一部分利润给投资人，把钱提前拿回来用，咱们赢得了时间，他们赢得了利润，正好双赢。”

“关键还是在票房上。”老谋子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问：“要是票房预测偏差太大，到时候该怎么办？”

蒋博也抽了根烟出来，没点着，就横着放在鼻子下面闻烟叶的香气道：“大概率不会，万一没到数的话，我按照年化百分之三托底补足。”

“要是票房超出去很多呢？”老谋子又追问道。票房出现重大偏差，不外乎就两种情况，过高或者过低。

“几乎不可能！”蒋博斩钉截铁道：“模型估计出来的数，是绝对偏高的，要真是让他们赌对了万一，我也认了！毕竟就算是彩票，也得给老百姓分点钱不是，不然该没人信了。”

有了这个解释，老谋子果然不再担心钱的问题，只想着回头，一定要去看看，票房是怎么预测出来的。

这个可是娱乐圈的一大难题。

蒋博当然是胡诌的！

他能预测个屁！

《驴得水》的票房，他就没预测对，严重超过了他的预期。

还好当初，没有让发行公司买断。

不然的话，片子还没下映，估计他就已经哭晕在厕所了……

“人选的事情，到底怎么定，你们给个意见。”老谋子拿不定主意的，就这一件事。

“还是请一些业内，您的老朋友吧，不过安乐的江总就算了，到时候让兵姐补下位。”蒋博手指轻轻拍着大腿，掂量着道。

老谋子有点诧异，看了一眼李兵兵，又看了一眼蒋博，终究还是答应道：“行吧，我明天就跟他们联系，到时候公司这边，安排人负责一下接待。”

没等蒋博发话，李兵兵就主动请缨道：“我来安排吧，您沟通好之后，我安排跟对方协调细节。”

公司的杂事，蒋博也不想管，只说了一句：“要是人手不够的话，就从公司调几个人过来，魔都这边也很重要，可以考虑常设个办公室。”

李兵兵点头记下。

三个人又商量了一下其他事项，半个小时才散场。

……

忙完工作。

还有一些私人的日常事务。

把老谋子送出门外，李兵兵掉头就跟着蒋博回到房间。

文件往桌子上一扔，两只玉足把高跟鞋蹬掉，直接就躺进沙发里。

一点优秀女演员的形象都没了。

“哎呀，快累死了！这一天天的，比我在片场拍戏还累！”李兵兵伸着两只胳膊求抱抱道。

蒋博抱着李兵兵的脑袋亲了一下道：“辛苦你了，一上来就是这么大的项目，确实很累人，等项目顺利结束之后，咱们放几天假出去放松放松。”

李兵兵一下子就来了干劲，她跟蒋博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除了拍戏，还真没出去玩过，盘腿坐起来，道：“好呀，咱们去哪儿？”

蒋博坐在旁边，把李兵兵的两只玉足放到腿上按摩放松道：“你想去哪儿？我建议可以考虑国外，要不国内的话，可以去大西南和大西北。”

李兵兵有点不好意思，想把脚抽回来，结果没成功，脸红道：“还没洗呢……”

她还挺有偶像包袱的。

尤其是在蒋博面前，很注意作为一个女人的完美形象。

两只脚穿着高跟鞋忙了一天，虽然没走多少路，但毕竟还没洗，她总是下意识担心会不会有味道。

蒋博丝毫不介意道：“没关系，待会儿一起洗。”

是真的不介意。

有没有味道这种事情，没上手之前，就几乎可以确定了。

他真不是变态，惦记着什么原什么味之类的……

“你考虑下定什么地方，要是国内的话，我找人出个路书攻略。”蒋博按完了左脚，按右脚道。

别说，黑丝确实很光滑。

虽然蒋博没看出是什么牌子，但凭手感可以肯定，价钱一定不便宜。

原因很简单，蒋博拿手上这感觉，跟大幂幂经常穿的巴黎世家对比了一下，手感差不多。

不同的是，大幂幂偏爱带字母图案的那些款。

一眼就能瞧出来。

“我觉得要不国外吧，没什么人认识，不用担心有影响。”李兵兵默默对比了一下道。

“那也行。”蒋博挺无所谓。

“你是不是想在国内？”李兵兵感觉到，蒋博的情绪，可能稍微发生了一点变化，抬起黑丝小脚，蹬了蒋博一下。

“我是有点想在国内，城市里呆惯了，想去西南的茫茫大山里，和西北的茫茫隔壁里转一转，开着房车，就咱俩人。”蒋博十分向往道。

他本来是想自己买房车的，然后找时间出去遛一遛。

没想到刘易菲捷足先登，给他把装备买了，还送去专门改装。

这就让他更加坚定了想法。

一定要去野外浪一浪！

“听起来很不错。”李兵兵敷衍了一句，又道：“我要先去洗白白了。”

把蒋博一个人扔在客厅沙发上，独自凉快……

可以看出来，她并没有那么感兴趣。

也难怪。

她打小就生在东北，本来家庭条件还可以，所以东三省的广袤天地，就没少去玩过。

一到冬天，零下一二十度，二三十度，漫天的雪花，出城之后，一望无际的雪原。

后来拍戏，跟着剧组也没少折腾，上过山下过河，国内的大多数风景优美的地方，开发的没开发的，都没少去。

反倒是在城里待的少。

正要到野外去浪的话，给李兵兵的第一感觉，就像是在加班。

都是正常人，谁特么的会喜欢加班……

蒋博愣了一下，也跟着冲进浴室，接下来就是日常操作……

出去玩这件事，就是在放假，至于去哪儿，蒋博不会太计较。

男的基本上都这样。

把女的哄开心了就行。

这次去不成的地方，下次再找机会就是。

但这些并不妨碍，蒋博可以以此为借口，提点超常规的要求。

反正这一日总结下来，蒋博觉得很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