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亲爱的变量……说出你的想法。”

蓝眼睛先生的脸上挂着标准的营业笑容，但李察感觉自己好像听出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很简单，帮我解决几个麻烦，比如我现在想要几个地狱犬机器人的行为组……”李察抠了抠手指，状若无意的嘟囔。

【地狱犬行为组件，制造商：军用科技】

【军用科技篇章6型制作规范，生产商：军用科技】

【厄瑞玻斯动能冲锋枪制作规范，生产商：军用科技】

【……】

看着被蓝眼睛先生推过来的一堆东西，李察没有抬手只是低下脑袋，小声嘀咕起来，“在赛博空间拿一堆现实中的东西糊弄我，鬼知道……”

“我会让人给你们送过去的。”蓝眼睛先生面色“平静”地说道。

“行，那我们开始说说交易条件吧。”李察点点头，他连忙坐直身体，满脸热情。

“……”蓝眼睛先生在心里默默地将李察调到了最不要脸的那一档，他点点头，“提前说好，触及底线的我会拒绝。”

“那你的底线是什么？”

“很灵活，一般视情况而定。”

“哇，你真他妈不要脸！”

“彼此彼此……”

很想逃，但是却根本逃不掉的南极星默默地放弃了挣扎。它绝望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個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为了自己和一个裸体变态讨价还价。

就算是在赛博空间，这一幕也有些魔幻过头了……

“他们一直这么变态的吗？”南极星转过脑袋，看向一旁虽然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本能开始进入吃瓜模式的卡珊德拉，“还是说，我是一个可以随意买卖的货物？”

“呃……好像刚开始不这样？”卡珊德拉顿了顿，她开始回忆起自己和面前这两位的初次相遇……

李察给她的第一印象，滑头但略微有些青涩，看着像是刚刚来夜之城，相处下来却发现，他就像恶土里早已灭绝的鬣狗一样，只要闻到一丝不对劲，就能循着气味从你身上咬下来两块肉……

想到这里，女孩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鼻子，早已接好的鼻梁突然有些这隐隐作痛。

至于蓝眼睛先生……

冰冷的机械，培养皿，黑墙，AI，黑客战争……

仿佛沾染着血腥的词语出现在卡珊德拉脑海中，她摇了摇头，将那段有些黑暗的记忆从脑海中驱散。

“……我要她。”

等到女孩抬起头，却发现李察正指着自己说着语出惊人的话。

“等等，什么意思？”卡珊德拉一拍桌子站起来，她有些震惊，怎么他妈的吃个瓜还吃到自己头上了？我也成AI了？

“不行，明着和你说，她在我计划中的占据了很大的一张版图。”蓝眼睛先生摇摇头，表示没这个可能。

“比南极星还要重要？”被拒绝的李察也没有气馁，继续问道。

“……嗯，这个AI并不在计划内，就算我不带走它，你们也没有能力在那一堆流窜AI手中保住它。”蓝眼睛先生点点头，他脖子过去一个月的运动量都没今天大，“就算被黑墙后面那些AI带走，也只是会让计划的过程变得难一点罢了，无伤大雅。”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李察点点头，没有继续纠缠，他知道蓝眼睛先生的话半真半假，可能卡珊德拉对他的重要性确实高过南极星，但是如果南极星真的无伤大雅，对方是不会浪费时间和自己坐在这里扯淡的。

李察能看出来，蓝眼睛先生的上次和这次出现，李察所见到的都绝对不是自己第一次在卡珊德拉身上见到的那个。

或许是蓝眼睛先生捏出了一个新“人格”用来接触李察，又或者蓝眼睛先生也是一个AI组织。李察更偏向于第一种，毕竟对方几乎能接住自己抛出的所有梗的情况下，他有理由怀疑对方在“看人下菜碟”。

“那就另一件事，关于巫毒帮的那块relic，你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吧？”李察放弃了将卡珊德拉彻底从名义上策反的想法，转而开始寻求另一件事的解决方法，“杰克·威尔斯，V的那个好兄弟，怎么把他救回来？”

“relic上的人死了就是死了，不能……”

“别扯犊子，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狗屁守护你的灵魂，他的灵魂并不完整。”

“……这你也看出来了？”蓝眼睛先生愣了愣，他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这件事真不归我管，你或许应该找另一个……”

“奥特·坎宁安？废话，我要能找到她我还和你坐在这里为了个我根本用不上的AI扯这么久？”李察拍了拍桌子，“要么你直接解决，要么就拿个方案出来，别他妈天天想着白吃白拿的。”

“……或许你可以尝试着穿过黑墙？”蓝眼睛先生顿了顿，顶着李察那看傻子一样的目光解释道，“奥特在从神舆出来后，所有数字意识全部被她带走了……”

“然后呢，我的结局是被黑墙直接吃干抹净，还是被墙后面的流窜AI弄死？”李察点点头，面无表情的附和，“真是个天衣无缝的好计划。”

“不，你已经找到了黑墙的通行证。”蓝眼睛先生摇摇头，他抬起手，将刚刚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某样东西拿了起来。

【军用科技篇章6型制作规范，生产商：军用科技】

“……黑墙网关？这玩意有什么用？”李察愣了愣，他怎么不知道这玩意还有这种功效。在游戏里，这个黑墙网关除了自带一个处决特效爆炸的黑墙入侵快速破解以外，唯一的特点也就是带了一个暗黑版本的四季宝而已。

“等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军用科技的玩意，留着给瑞秋用？”蓝眼睛先生摆了摆手，“这行不通，先不说她的脑部义体大多都是我帮她定制的，就算用上军用科技6型，也并不兼容。”

兼容……

听着这个很微妙的词，李察微微一愣，他突然想起了某种可能，想要开口确认，却在短暂的思考后停了下来。

不，还不到时候，先解决杰克·威尔斯的这个“支线”。

强忍着再接一个支线任务的欲望，李察点点头，“然后呢？”

“就像你说的，黑墙网关，它的强度取决于其中AI和黑墙的联系。”蓝眼睛先生继续道，“地狱犬的行为组件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这很明显有更好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李察转头看向南极星，而这位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弄清楚情况的可怜孩子，只能默默承受着一个裸男如狼似虎的视线。

“是的，它……南极星引来了很多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而这些鲨鱼都和黑墙有着紧密的联系。”蓝眼睛先生很明显领会错了李察的表情，他点点头，“我们完全可以抓一只，然后把它塞进黑墙网关里。”

哦，原来不是要把南极星塞进去吗！

李察下意识地张了张嘴，但他紧接着提出了质疑，“你的意思是，我需要把一个能跨过黑墙的AI装进一个网络接入仓里，还要把这玩意塞进自己脑子里？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莪会抹消它的意识，它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而且这里能够让那群疯子轻松穿过的原因是军用科技在黑墙上凿了个洞。”

“洞？”

“长期对初网的试探，让这里的黑墙越来越薄，迟早有一天，它会——啪。”

“呃好吧，但我还装着斯安威斯坦，哪怕只是个千替4型。”

“或者你可以拆了它，或者两个都戴着，这对你不是什么难事……”

“不，很难。”因为早就感觉到千替4型已经开始有些跟不上自己了，李察果断地准备敲竹杠。

“……”蓝眼睛先生的表情有些无奈，他似乎是小声的叹了口气，下一刻，一块流线型的黑色的长形义体投影出现在他手中。

【未命名斯安威斯坦（泽塔科技斯安威斯坦7型），生产商：泽塔科技】

“这块是泽塔科技还没开始大面积投入生产的原型机，也是他们准备在义体领域挑战荒坂和军用科技所制造的杀手锏。”没等李察询问，蓝眼睛先生就已经开口解释道，“他们攻克了关于斯安威斯坦对人类神经压迫这个课题，所以这块义体，可以说是精神负担最小的一块斯安威斯坦，甚至比不上一块克伦奇科夫增强装置。”

“那么它的效果呢？”

“大概和军用科技前段时间的那个‘远地点’差不多，但因为某些技术原因，还是要差一点。”

“够了，就这个吧。”李察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这个不是免费的，我需要你去黑墙后面帮我找点东西。”蓝眼睛先生将投影关闭。

“你有点过分了。”李察说出这句话时毫无心理负担，毕竟对方不仅没把卡珊德拉放掉，解决relic的麻烦也得李察亲自上阵，现在一块斯安威斯坦也要讨价还价……

但李察显然已经忘了，自己和南极星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从属关系，这场交易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放心，我要你找的只是一些资料，没什么危险……”

“没什么危险你他妈自己不去？”

“对你来说没什么危险，但是对我就不一定了。”蓝眼睛先生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黑墙后面很多家伙都给我有仇。”

“包括奥特？”

“我曾经阻拦过她……”

“呃，那这样也不是不行，但是……”

“但是？”

“再加点钱。”